第四十八章街斗（3）
两伙人怒目相视走出大厅，前脚刚跨出酒楼大门，后脚就在街边空地上厮杀开了。那小玉本想溜之大吉，不想没跑两步便被个黄发女子一把揪住，劈头盖脸打下来。小玉使劲挣脱不开，只好也铆足了劲加入这场殴斗。月竹也早被个瘦细伶仃的女人薅住，一脚踢翻在地。月竹先是疑惑地瞅着眼前这伙人，以及那个不停打向她的女人。猛然间，一股热血直冲上来。眼前这残忍的野蛮的粗暴的殴斗场面在她体内猛然激起了先前那股无名怒火，开启了她愤怒的一角，那股急欲发泄的巨浪立刻冲击着要从这角口中涌出。她一把抓住那不停打下来的拳头，不顾一切地厮打起来。眼前没有人，只有野兽，她撕扯着她们，也被她们撕扯着，疼痛只使她更加振奋。她感到一种无名的快意，她的拳头打在她们的鼻子上，眼睛上，嘴角上，她看到了鲜红的血，而她自己也早已血流满面，但这血的红只让她快乐，让她振奋，让她感到一股无名的依然活着的疯狂。她的疯狂震住了周围的每一个人。她们停住了，呆呆地看着她。每个人都觉得，眼前是一头已不要性命了的野兽。对方挑头那女人畏惧地退缩了一下脚步，低低地说了句：“我们走”，便匆匆离去了。
一下子失去打斗目标的月竹，呆呆地站在那里，任鼻子里的鲜血不停滴落。小玉走过来，递给月竹一块纸巾。月竹一把抓过来，狠狠地从鼻下一掠而过，鲜血被她横着在脸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此刻，正如小玉她们所感到的，月竹已不是那个月竹，仿佛有另外一个灵魂钻入了她的躯壳，把她的心用一种冰冷的血液支撑起来，使那里又开始怦怦地有力地跳动，一股无名的力量随着这怦怦声渗入她的每一条血管，直到她的眼眸，使那里闪烁出一股无名的冰冷的寒光。
难道李月竹十几年寒窗苦读就是为了今日，在街头，因妓女争客而打架的么？
转天晚上，小玉几人又拽月竹出去，月竹摇了头只说不去。几人见月竹不去便也不再执意，自昨晚那一场街斗，几人皆对月竹生了几分敬惧，不敢再似先前那般随便，此刻见月竹摇头不去，也不敢再鼓动。那阿香只道月竹昨晚是有意帮衬自己，更是与以往不同，敛了刁钻泼辣，这一整天对月竹极尽殷勤，无奈月竹对谁都不理不睬，只默然独坐。阿香只道她为人怪异，也不嫌怨。
小玉几人留下月竹，起身出门。谁知还没一个时辰功夫便全又神色慌张地跑了回来。小玉一头倒在床头，捂着胸口，惊魂未定，口里念道：“可吓死我了。”
原来，她们三人刚到夜总会旁边的天桥处，就见昨晚街斗的女人领着几个男人走来。阿香几人知道不妙，转头就跑，奔下天桥，钻进出租车就跑了回来。
小玉叹道：“这下完了，出不了门了。”
正说着，门扇子突被敲得咚咚响，吓得小玉一屁股跳起来。几人都屏了气，不敢吭声。就听门口有人喊：“阿香，阿秀，你们在吗？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