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萧望月和古梅下山时,由于精神过于紧张。萧望月一不小心,左脚踩空,身体失去平衡,右脚又被草蔓拌了一下,一声惨呼扑倒于地,便爬不起来了。古梅见状,上前把萧望月扶起来,坐在一块石头上,自己回村报讯。萧望月一个人坐在那里揉脚脖子。
海百川匆匆忙忙地赶来了,见萧望月一个人痛楚地坐在那里。他问明了情况,估计她的脚关节可能脱臼了。怎么办?海百川不禁皱起了眉头,心里想道:“这里只有我和她,男女有别,我怎么好意思动手救护?上山叫两个人来,可她们正在忙於捆绑凶犯,根本离不开。孰重孰轻?看来,只能靠我自已了。”
萧望月也用乞求的眼光看着他,他看着萧望月痛楚的神情心中暗道:“海百川呀!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你还是如此的封建!救死扶伤,义不容辞。你还犹予什么呢?常言讲的好:大丈夫不拘小节,公道自在人心。”想到这里,便抛开了世俗观念,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去把萧望月扶起来道:“那边大树底下地势比较平坦,便于急救,我扶着你到树底下走吧?”
萧望月嗯了一声,她对诲百川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到树底下去。海百川搀扶着萧望月,可她一步都走不动了,她全身都伏倒在海百川的身上。海百川行动困难,感到很吃力。他皱起了眉头,无有良方,想了想,便伏下身来道:“这样不行,还是让我背上吧!”
这时,萧望月感到很难为情,羞得两颊绯红,她犹予着。
海百川道:“现在,哪能想那么多?走吧!”以毋庸置疑的口气,让萧望月伏在了他的背上,他挣扎着站起身来,两手朝后攀住她的两腿。她两手环住他的脖颈……
这一背呀!非同小可。萧望月的面颊几乎挨着了他的脸了,她吐气如兰,一种少女特有的气息扑到他的脸上,使他如醉如痴。渐渐地心跳加快,一种原始本能地冲动使他亢奋起来。……他暗自惊心,不由得在心里自责道:“海百川呀!你不是人!你怎么这么混呢?”“不,我是人,我是个生理正常的男人,是血肉之躯,是凡夫俗子。不是古小说中宣扬的那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金刚罗汉,更不是佛。我能不受到诱惑吗?要不我就不是个男人!”“我是个受了高等教育的人,伦理道德使我必须理智地克制住自己的这种冲动。”海百川在思想深处做着激烈地搏斗……最后他告诫自己:“我是人,不能这样冲动。更何况,我的心目中已经有了个山凤容。我不能使自己对山凤容纯洁的感情受到丝毫的玷污。也不能使背上的女子受到任何伤害,决不能越雷池半步。否则,那将是身败名裂,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就这样,他在浑浑噩噩中保持着清醒与灵智,那种亢奋渐趋平静。
萧望月伏在海百川的背上,更是激情涌动。她对海百川一见钟情,早已爱上他了。这时,她伏在海百川的背上感到幸福极了。她想到了猪八戒背媳妇和张公背张婆的典故,不禁面热心跳。她陶醉了,她的脸和海百川的脸几乎贴上了,她嗅到了他身上散发着一种男子汉特有的气息,她沉醉了。此时此刻她多么地想在他那椤角分明的脸上亲上两口,但她不敢造此,姑娘特有的羞涩和矜持禁锢着她那奔腾的感情……就这样,海百川背着萧望月走到大树下,把她扶着坐在一块石头上,他坐在了她的对面。他对她以近乎命令的口气道:“请你把受了伤那只脚上的鞋脱下来,让我检查一下你的脚伤。”
萧望月难为情了,不管咋说她毕竟还是个姑娘,登时把一张粉脸羞得酡红,像罂粟花一样娇艳欲滴。忸怩得迟迟没有动手。那双勾魂美目羞怯地看着海百川。
海百川道:“你穿着鞋我咋检查哩?脱吧!”萧望月万般无奈,只好低下了头脱了鞋。海百川在大学里上军训课的时候,学过急救常识,知道该咋办?这时,他把萧望月那只纤足托在手上仔细地检查——这只小巧温柔的美足,穿着半透明的丝袜,白似凝脂,犹如一件精美的工艺品,招人怜爱。海百川捏摸着它,心驰神往。长了这么大,何曾把一个女子的纤足放在手里捏摸过?莫非这也是缘份?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已经坠入情网的萧望月,竟忘记了脚上的痛楚。一颗芳心咚、咚、咚地狂跳,她那勾魂美目大胆地投注在海百川的脸上再也移不开了。她今天从梨林中跟踪海百川,原本就想和海百川单独接触一下,向他靠近。谁又能料想到她的目的竟然以这种撩拨人心的方式兑现了。真乃是天赐良机,喜从天降,莫非有神明在暗中相助?让她和海百川一下子走得这么近,比她原先预想的要好得多。
这时,她面对着海百川在心中呐喊道:“呆子,你明白吗?一个姑娘的脚岂是随便让男人捏摸的吗?除非是她的丈夫。就凭这,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她心驰神往,激情倍增,恨不能一下子扑到他的怀抱之中。而我们的大学生怎么能知道萧望月此时此刻的心态呢?他哪里知道当地这种陋俗呢?在当地未婚青年男女中,特别看重男女授受不亲,如若男女之间已经发生了肌肤相亲之事,那么这个男人就必须与这个女人结婚;他哪里又能料想到,他为萧望月捏足疗伤的人道主义义举,已经播下了冤孽债。
海百川仔细检查了萧望月的脚伤,确认左脚踝脱臼了。他用力捏了一下伤处,萧望月疼得眦牙裂咀地叫了一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了下来,滴在了海百川的手背上。海百川楞怔住了,把手仃下了。
他关心地看着萧望月问道:“很疼吗?”她对他报以会心地微笑摇了摇头。
海百川对萧望月道:“把腿伸直,担在我的右腿上。然后,他左手捏在她的左脚踝上,右手捉着她的脚掌轻轻地摇动着,活动她的脚踝。突然,他右手使劲地一拉,左手同时用力把她的左脚踝一捏,听得咯嘣一响,肖望月疼得一声大叫,几乎晕了过去。她身子朝前一倾,本能地意欲抽回左腿,岂料一下子向前倒去,扑入到了海百川的怀里了。海百川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懵了,慌得手足无措。萧望月伏在海百川的怀里娇喘着,她那一头秀发拂在海百川的脸上,痒痒的。一股少女温馨的气息,刺激得他晕乎乎的。他本能地伸出了两手,意欲将伏在怀里温软的娇躯搂紧,好言抚慰。这只是一瞬间的闪念,忽然心灵深处一声断喝!脑际灵光一现,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刚伸出去的两手硬生生地僵持在那儿了。心中不由自责道:“海百川呀!你怎么又来了?明知不可为的事你却硬要为之。你如果真的这样做了不但毁了自己,也会毁了萧望月。”登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极力地控制住了将要爆发出来的奔腾激情。已经伸出去的两手轻轻地把伏在他怀里萧望月推开了道:“好了,你可以站起来走走看,还疼不疼?”
萧望月不好意思地被海百川扶着站了起来,她按照海百川的吩咐向前走了两步,果然不疼了。不由得抿着咀儿对海百川嫣然一笑,那对勾魂美目顾盼生情,温柔的轻声地道:“我真不知道咋样感谢你才好?”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方手帕,意欲亲自为海百川擦去脸上的汗水。
海百川拒绝了,他接过了萧望月手中的手帕,把脸上的汗水一擦,又把手帕还给了她。他提醒萧望月道:“以后走路注意点,别再扭伤了。”
萧望月感激地嗯了一声,她对他深深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这时,海百川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朝筛珠洞走去。萧望月望着海百川远去的身影痴痴呆呆,僵立在那儿动也不动,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那种撩泼人心的幸福境界中。
我们的大学生就是这样冲破了欲与火,灵与肉的重重情关,不断升华,走向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