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昙雪用手掩着嘴轻咳,极力克制体内的不适,但仍有鲜红的血顺着他的指缝流出来。
翡翠担心地看着宫主,又焦急地望向后方。明珠支持不了多久的,可是宫主的身体又受不了马车的颠簸,这该如何是好?
倾幽心疼地为昙雪擦着嘴角的血,心中五味具杂,她这么做是不是错了,昙雪这样的身体实在不易赶路。
“继续赶路。”昙雪用真气压住,体内的翻腾,果断道。
“不行,昙雪,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倾幽阻止,她很清楚昙雪是在硬撑。
“翡翠,全速,不要伤到倾幽腹中胎儿就可以。”没有理会倾幽,昙雪只是冷冷地下达命令。这个时候不能停,否则,倾幽他们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他不需要去问他们做了什么,因为眼前的一切已经告诉他了。
“是。”
翡翠含泪掉头,重新驾驶马车,把速度提升到最快,无论宫主说什么她都会照做,如果他出事,她也会陪着他。
倾幽紧紧地抱住昙雪,使他的身体尽量不受马车飞奔的影响。听着他薄弱的呼吸,心狠狠抽痛一下。
“噗”马车没走多久,昙雪还是撑不住,又吐出一口鲜血。
“停车!”倾幽心急地喊了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保持呼吸顺畅。
“倾幽,扶我下车。”感觉身体似乎真的撑受不住,昙雪也不再强求她们赶路。
车外,大雨连绵,雷电交加。昙雪环视一遍四周的环境,做心中做了一上决定。
“我和倾幽在此下车,翡翠,你继续向前行,半个时辰左右,用暗号联络宫内弟子,把明珠救出来,然后,再设法找我们就行了。”没有他们,翡翠可以顺利摆脱追兵。
“是,宫主保重。”翡翠重新上车,驾着马车离开。
昙雪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和倾幽相互扶持向左方走去,他们留下的踪迹会被大雨洗掉,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
一个是挺着大肚子的孕妇,一个是只余半条命的伤者,两人走起路来,当真是比蜗牛还要慢。
下雨路滑,又遇黑夜,山破事而会有,不留意很容易摔倒,就像现在。
“昙雪小心!”
倾幽见昙雪的身体往前倾,急忙用力拉他。可惜她的力气太小,身体反压向昙雪。
“倾幽”
昙雪抱住向他倒下来的人,脚下一个不稳,两人同时向山破下滑去。他们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像皮球一样不停地翻滚。
“哈哈。”
等到达平地,两人躺在草地上不约而同笑起来。清脆悦耳的笑声,在雨夜回荡,是那么的优美动人。
“想不到,我昙雪今天会落魂到这种地步。”昙雪自嘲地说。但心里却是感到幸福的。
因为在他最痛苦的时候,有她陪着。
“是啊,我也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倾幽淡淡道。那都是为了她,昙雪才会落到今天的这步田地。
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是清楚昙雪不需要听。
“我们走吧!”昙雪站起来把手递给倾幽,如果不是现在不适合淋雨,他到挺喜欢继续和她躺在这里的。
倾幽借着他的力道站起,重新赶路。
大约走了半刻钟的时间,他们来到一座破旧的屋子避雨。房子虽然很老,却没有露水的地方。
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用一些枯木生起火,两人气喘吁吁一起坐下。
“你来过这里吗?”见昙雪对这里并不陌生,倾幽好奇地问。
“曾经路过一次。”昙雪靠在墙上,有些虚弱地回答。
倾幽看他脸色不好,猜想他可能是累了,也就不再多问什么。
“倾幽,把衣服脱下来烤一下,不然会着凉的。”昙雪闭着眼,神情懒散地说。
倾幽随意应了声,却没有照做,而是伸手去解昙雪身上的衣服。他身受重伤,又淋了雨,此刻,应该更需要把衣服烘干。
“我不用!”昙雪握住倾幽伸过来的手,阻止她下面的动作。他不要让她看到自己身上的伤。
倾幽不予理会,继续去脱他的外衣。虽然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当看到那狰狞恐怖的伤口,心还是禁不住揪起来。
白皙的纤指小心翼翼抚上去,心疼地问:“痛吗?”
“你吻一下就不痛了。”不想她过于担心,昙雪开玩笑道。只是他没料到倾幽会真的那么做,当她柔软的唇触碰到他冰凉的肌肤那一刹那,整个身体紧绷起来。
倾幽颤抖着唇轻轻吻过他的伤口,如果她的吻真能帮他解除痛苦,她心甘情愿为他付出。
“倾……倾幽,你再这样勾引下去,小心我现在就把你压倒要了你。”昙雪呼吸有些急促,声音微颤。
“好啊,如果你现在有那个精力,我可以奉献出自己。”倾幽冲他调皮的眨眼,慷慨道。
在说话的同时,也已经把他的外衣脱去,拿到火边去烤。
昙雪苦笑,是啊,以他此时的身体,怕是连那个力气都没有了。凝视火边认真帮他烤衣的女子,想着能这样一辈子看着她该有多好……
倾幽把彼此的衣服烘干时,昙雪已经睡着。静静地靠在他的身边,有种恍然的感觉。
像是感觉到她的不快,腹中的胎儿动了下,仿佛在安慰她一样。
轻轻抚上腹部,她的孩子太可怜了,自从有了以后,就一直在跟着她受苦,她真是个不称职的母亲。
不过,还好孩子懂事,也不怎么闹腾,省了她不少的心。
“咳——咳”一阵轻咳打断了倾幽的思绪。
“昙雪,你怎么了?”感觉他身体发抖,忧心地问。
昙雪没有回答,只是下意识缩紧身体,往倾幽身上靠去。
见状,倾幽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伸手探上他的额头,果然如预料中的一般烫,他应该是发高烧了。
“昙雪……”不能让他睡下去,否则会加重病情的。
不知唤了多少次,昙雪终于醒过来,可见情况有多么不乐观。
“害你担心了。”抱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