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龙生轻轻地抚摸着那白骨,是那么的温柔,依然包含着深深地情意……
然后,应龙生捧起一一捧黑土轻轻地洒在尸骨上……
直到应龙生将尸骨再一次掩埋……
滕飞雨始终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看到应龙生吃力的样子,滕飞雨有好几次都想上前去帮忙,可是,最后却又都忍了下来。
这是应龙生最后一次和苏杭的单独相处,他有一种感觉,应龙生是在和苏杭做最后的告别……
滕飞雨不想去打扰她。
在苏杭的墓前,应龙生又站立了一会儿。
“滕飞雨,我们回去吧。”
滕飞雨带着应龙生往回走去。
在夜里,滕飞雨依然是眼睛一眨不眨的守着应龙生。
看着滕飞雨那通红的双眼,应龙生在想,“是啊,这个男人,我可以去爱他。”
然而,注定了,应龙生和滕飞雨的这段感情是坎坷的。
谁也无法预料将来会发生什么。
毕竟,在他们之间,还有着许多无法改变的障碍……
“滕飞雨,我愿意放下一切去试着爱你,那么,你呢,是否是真的如我一样呢?”应龙生在心里想着。
如今,她,就像是一只扑火的飞蛾,明知可能葬身火海,但是为了那一线希望,她,愿意去试……
滕飞雨带着应龙生回到了烈炎王宫。没有任何名份的应龙生住在了龙生殿。每天,滕飞雨处理过政事之后,便是留在龙生殿,陪着应龙生。
龙生殿的宫女侍卫都称应龙生为“将军”。应龙生和滕飞雨也都默许了。
应龙生的身份显得有些尴尬。
谁都清楚,她怀着的是滕飞雨的骨肉。可是,却没有任何的名份。
既然称她为“将军”,那么,她,只是天龙的一个亡国将军。
群臣心中疑惑,不知滕飞雨对于应龙生到底会做何打算,甚至是爱还是恨,群臣们的看法都不一致,因此,对于应龙生,群臣都慎微轻言。
滕飞雨对于应龙生极尽体贴。
应龙生就像是被她呵护在手心中的珍宝一样。
如果不是应龙生有一次偶尔看到滕飞雨的眼中流露出的那内心极力挣扎的眼神,应龙生几乎完全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她会拥有永远的幸福……
虽然应龙生告诉自己不应该是怀疑,可是,她也无法让自己完全相信这所有的一切。
滕飞雨对她真的很好。
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被这样的男人精心的呵护着,都是幸福的事。
应龙生总感觉这幸福,对于她来说,有些虚无……
除了上朝的时间外,滕飞几乎都是寸步不离地陪着她,照顾着她。似乎就算是她想要天上的月亮,滕飞雨都会尽力去满足她。
只是,这样的宠爱,这样的幸福,真的会长长久久吗?
再有十天,就是应龙生的产期了,滕飞雨更是寸步不离地陪在她的身边。
滕飞雨正在为应龙生削着苹果,然后一块一块的放入应龙生的嘴中。
应龙生就像是被他精心呵护着的娃娃。
“滕飞雨,你会永远这样的对我吗?”应龙生突然问。
“傻瓜,当然,只要你喜欢,我会一直这样对你的,让你幸福……”滕飞雨对着应龙生宠溺的笑着。
虽然滕飞雨回答的很快,可是,他眼中的那一瞬的犹豫,应龙生还是看在了眼里。
应龙生本能的,心里感到一阵慌乱。
只是,应龙生愿意相信幸福……
“飞雨,为孩子想好名字了吗?”应龙生问。
“我早就已经想好了,你也知道的,叫心盟。”
心盟,是滕飞雨在做为林飞的时候,为孩子取得名字,当时滕飞雨说,由心作主,任爱相随,这是一种心灵的盟约,所以,这叫心盟。
“你,还记得?”
这个,应龙生记得。
“当然记得,当时,我说得是真心的话。”滕飞雨说。
只是如今,滕飞雨说的是真还是假话,滕飞雨自己都已经分不清了。
滕飞雨将皇宫所有的御医,有经验的产婆都调到了龙生殿,随时准备为应龙生接生。
御医说过,胎儿有些胎位不正,生产恐怕会有些不顺。
滕飞雨的脸上有着无比的恐慌,那种担心与慌乱,是做不得假的。
产期愈临近,滕飞雨愈加感到不安。他的不安甚至超过了应龙生。
看着这样滕飞雨,应龙生的心中才感到了真正的幸福,真实存在着的幸福。
这样,她才愿意相信,滕飞雨是真正爱着她的。
在离预产期还有三天的时候,应龙生空然感觉到一阵阵痛。
孩子要出生了。
滕飞雨将所有的产婆都召了进来。
应龙生的阵痛一次比一次厉害,间隔的时间也一次比一次的短。
可是,孩子还是胎位不正,产婆说,这样生产有很大的危险。
“如果她有什么危险,你们谁都别想活着!”滕飞雨如暴风骤雨一般地咆哮着。
应龙生足足痛了一天,可是,孩子还是没有生出来……
鲜红的血,流了一地……
“怎么办?生不出来怎么办?”产婆们个个面色发白。
“这样下去,恐怕母子二人都有危险……”
“应将军,你再用力……”
可是,应龙生已经使不出任何的一点的力气了。
这样下去,只怕大人孩子都有危险……
一个胆大的产婆,战战战兢兢的对着一脸寒霜的滕飞雨道:“皇上,将军难产,这样下去,只怕大人孩子都会有危险……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住其中的一个……”
“你说什么!你们这么多人,难道都是费物吗?”滕飞雨咆哮如雷。
“皇……皇上,我们已经尽力了……”
“那就保住将军,无论如何,我不许她有任何的意外。”滕飞雨斩钉截铁地说着。
“是。我们知道的。不过,我们还是会尽力的。”
滕飞雨和产婆的话,应龙生听到了。
“不,我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应龙生虚弱的说着,可是,依然带着一抹坚定。
“你想让他生下来就没有母亲吗?”滕飞雨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