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语气,非常的紧张,显然是真的因为欣悦说的话而担忧难过。
而欣悦听后,却是不免惊讶道:“沐辰,你说什么?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这是真的吗?这毒是怎么解的?”
“是真的,当然是真的。傻丫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沐辰嗔怪着笑道,但是,关于是谁解毒的事情,却就这么笑着掩饰了过去。
欣悦不疑有他,被他这么不着痕迹地转移了注意力,也就没有再度问起。
就在此时,红岩那透着惊喜的嗓音从门外传来:“小王爷,是小王妃醒过来了吗?”
“嗯,”她这不出声还好,一出声,沐辰方才想起来,“红岩,你快去浴室放水,小王妃要沐浴,哦,对了,还有让小厨房准备些吃的,等会儿送上来。”
“是,奴婢遵命。”
红岩连门也没有进来,但是,只听声音,也知道,她定然也是欣喜的。
少顷之后,一切准备就绪,欣悦在浴室之内,好好泡了一个澡,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晦气一扫而空。
又与沐辰一起用过晚膳。
期间,沐辰一直说她最近这些日子真是瘦的不像话了,于是不停地给她夹菜,生怕她吃少了一般。
欣悦也真的是很久没有好胃口地吃下一顿像样的饭菜了,所以,这次她倒真是食指大动,吃下了不少东西。
才刚吃完饭,她便又马不停蹄地来到隔壁的房间里,看望已经出生两个多月的天阳。
她进屋的时候,天阳已经睡着。
白皙的小脸儿水盈盈的,透着诱人的光泽。那双漆黑有神的清澈眼眸,此刻正紧紧闭着,睡得正香。
欣悦满目爱怜地看着孩子,伸出手去轻轻抚上孩子那柔嫩细腻的脸庞。
“孩子,这些天来,娘没能在你身边照顾你,你不会怪娘吧。”
她的目光,是那么的温柔,闪烁着一个为人母的爱怜之色。
“这孩子很乖很听话,出生至今,哇哇大哭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小小年纪就爱干净得不得了。每次拉屎撒尿都很好习惯地举手示意。真不像是一个才出生的孩子才有的行为举止。”
沐辰站在欣悦身旁,低声地说着,看着孩子的目光,亦是温柔爱怜的。
同时,他的眼眸中,流露出的,更是喜欢孩子的光芒。
欣悦闻言,转眸看向他,她明白,他有多么希望,这个孩子是自己亲生的。
也明白,他是多么希望能与自己有一个两人共同的孩子。
白皙的手,缓缓牵起身旁男子的手,欣悦柔声说道:“沐辰,真是难为你了。我……”
接下来的话,她并没有能够说出口去,因为沐辰已经抢先以唇封住了她接下来的话语。
唇舌相交,辗转缠绵,不知何时,他已经将她搂得很紧,很紧,紧到,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一般。
然而,就在此时,门外一声非常不和谐的咳嗽声响起,两人连忙迅速分开,同时朝门口看去,却正瞧见老王爷一脸尴尬地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呃……欣悦啊,听说你身子好了,我过来看看。”
一见他们两人同时看来,老王爷脸上越发觉得尴尬了几分。
“父王,儿媳多谢您的关心,我已经无碍了。”
欣悦想从沐辰怀里挣脱开来,却不想沐辰死不松手,大手紧紧将她圈在怀里。
无法之下,她只得由了他去。
“无碍就好,无碍就好啊。”
老王爷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而后又道:“我回去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啊。”
语毕,也不管两人是不是还有话要说,转身便离开了去。
见老王爷离开,欣悦立马满脸通红地娇嗔一句:“沐辰……”
“唉,夫君在此,敢问娘子有何吩咐?”
沐辰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唇边那邪肆的弧度,令欣悦恍然间觉得,见到了那个初见时的他。
邪肆,不羁,却又狡猾之极。
这一夜,王府辰居的卧房之内,一扫连日来的阴霾,久违的温馨,久违的春光,洒落了满室……
对于欣悦的毒究竟是如何解的,沐辰只字未提。
他既没有提起清杨如今浑身是伤,亦不曾提及自己的功力已经大大折损。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清杨,沐辰和司晨三人。
其他人,对此事可说是一概不知。
翌日,远在历城往回赶的风清杨,全身几乎都绑了白色的布条,躺在客栈里,耳边倾听着来人的汇报,薄唇边,终于牵起了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
欣悦的毒,总算解了,真好。
那俊美无铸的脸庞上,终是露出了一抹欣慰无比的笑意。
雪衣从风清杨房里出来的时候,就听到门外边负责护送他回京的两个护卫在旁边嚼舌根。
“唉,主子这么做,我真替他感到不值,他为夫人做了这么多,可是,夫人却是全然不知。每日在王府里好吃好喝,与沐辰一起逍遥快活。可怜了我们的主子,一连躺了数日,跟个活死人似的。”
“嘘……你可别这么说,要是让主子听见了,准保你没好果子吃。不过,也真不知道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他要女人的话,那还不是勾一勾手指,立马有一堆漂亮女人围上前来?这次怎么就这么认死理呢?夫人都已经改嫁他人了,居然还是死抓着不放。”
“可不是嘛。依我看啊,这雪衣姑娘就不比夫人差啊,你看那长相,比夫人看上去还要美上几分呢,这一路上对主子照顾得又是如此无微不至体贴入微的。如果我是主子,一定会喜欢上雪衣姑娘的。”
“谁说不是呢,你看这雪衣姑娘每次看着主子那眼神,还有那一脸含羞带怯的模样,明显就是喜欢上我们主子了。要我说啊,我们主子早晚有一天会喜欢上她的。”
“你这不是废话嘛。她要是不喜欢我们主子,哪能大老远地从那伊特拉雪山跟着我们主子一路照顾到这里?”
“对哦,要不,我们来赌一把吧,看看主子多久能爱上雪衣姑娘,我赌一个月。”
“好啊,不过照我看主子对夫人那么难以忘情,一个月不可能啦,我赌半年……”
“呃……那我赌一年……”
接下去的话,雪衣没有再听下去。
但是,不可否认,在听到这两个人的对话之后,她的心里,突然之间有些庆幸,有些欢喜,这两种心情,将本应该有的惊讶全部压了下去。
原来风公子的妻子已经另嫁他人。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其实也是有机会的呢?
耳边,回想起那两人适才所说的话,清丽绝尘的脸庞上,牵起一抹欣喜的微笑。
一路上那黯然的心,突然之间仿佛找到了指路的明灯一般。
这一次,她彻底违背了族规,不仅仅是救了风清杨,并且,还私自决定追随着他下山,一路照顾他回去。
那日,她一路架着他往山下走去,就在她累得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正瞧见两个同样一身玄衣的男子向着他们两人走来。
于是,她连忙用尽最后的力气,架着他向那两个人走去。
所幸的是,那两个人,竟然就是风清杨安排在山下等他的下属,他们久不见他下山,这才带了足够的水和粮食,一路寻上山来。也就是那么巧,正好撞见浑身是血的风清杨正被一个弱小的女子架在身上,向他们走去……
这日,京城的湖畔边,春水荡漾,柳枝摇曳,阳光温暖怡人。
当真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
湖边的这座酒楼,自从盖好之日起,便不断有人猜测,这里,是做什么用的呢?
而今日,答案终于即将揭晓。
此时还不及晌午之时,酒楼周围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了满满的人。
一大清早,欣悦就与叮当风智和风灵一起来到湖畔边,牌匾上那“祥云酒家”四个大字早已高高悬挂。
亲眼看着叮当和风智有条有理地吩咐酒楼里的伙计和厨子该怎么做,如何做,欣悦的脸庞上,写满了欣慰的笑容。
直到晌午将至之时,沐辰方才姗姗来迟,与之一同前来的,竟然还有五皇子皇甫文涛和六皇子皇甫文珏。
即便按理说,这两人如今早已经是水火不容,但是,竟然还是不约而同前来参加酒楼的开业典礼。
表面上,两人言笑侃侃,目光,却总是不时追随着欣悦那忙碌的身影。
伴随着“吉时到”三个字嘹亮地响起。
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欣悦与叮当、风智和风灵一同站在门口,沐辰就站在她的身侧,而五皇子和六皇子亦是各居一端面带微笑而立。
今日的他们,一身常服加身,百姓自是不认得他们的。
只是有少数闻风而来的官员认出他们,却也不敢声张。
鞭炮放完之后,立刻有舞狮队伍从道路两边大张旗鼓地招摇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