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当闻言,连忙笑着说道。
西门无涯一听,脸上的笑容越发扩大了几分,而后借机问道:“对了,你们还没说呢,欣悦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此言一出,风智、风灵和丁当皆是变得一阵沉默。
“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了?”
西门无涯很快便发现事情不对劲了,渐渐地,他的面色也沉了下来,道:“欣悦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那倒没有,”这次开口的是风智,“只不过,她随着军队到边关去打仗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是黯然。
西门无涯则是惊讶地差点儿忘记咽下口中的食物便要开口说话。
然而,这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口中的东西还没咽下去。
于是,他连忙将食物咽下,而后冷声喝道:“胡闹!她又不会武功,怎么能去边关打仗!”
西门无涯的这一声冷喝,无疑将桌前的几人俱是吓了一跳。
不过,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陡然一惊的心,也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了平静。
就在这时,一直不曾说话的风灵则是说道:“因为小王爷死了,所以姐姐才会随军出征,去给他报仇的。”
风灵今年才十岁,说话的声音仍然是清脆可爱的童声。不过,她说这话的语气,却让人觉得,她仿佛已经十分懂得人情世故了一般。
“哦?小王爷?”西门无涯闻言,挑了挑眉,继而问道,“你们谁来给我从头到尾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西门前辈,这事儿你还是听我来说吧。”
丁当深深叹了一口气,这才开始娓娓道来,将欣悦抵达京城后与沐辰完婚,还有沐辰是萧小王爷的事情都一一道来。
当然,也包括了贾如儿想要毒死欣悦的那件事情,几乎所有丁当知道的,她都没有任何隐瞒地说了出来。
西门无涯一边听着,一边暗自感叹,想不到,他们来到京城之后,才两年的时间,竟然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这让西门无涯不禁觉得一阵感慨。
只不过,在听到沐辰是萧小王爷的时候,他心里虽然惊讶,但是表面上,却并未流露出太多情绪。
毕竟,当年在紫竹城的时候,第一眼看见沐辰,他就已经知道,这小子,想必身份来历都不简单。
只不过,他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毕竟,那时候,沐辰对清杨来说,一直是友非敌,不会做任何伤害他的事情。
所以,他自然也懒得去查。
只是如今听说他是萧王府的小王爷,还是不免一阵惊讶的。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西门无涯意味深长地喃喃说着,那双已经略显苍老的眼眸中,却满是若有所思。
“所以说,那小王爷死了,欣悦为了给他报仇,就亲自请命做军师,随军出征了?”
西门无涯最终总结似的问道。
“嗯,正是这样。姐姐决定得很匆忙,连我们几个都没通知,就直接走了。这事儿还是前几日我们一同去王府看望姐姐的时候,才刚刚得知的。”
丁当重重点了点头,言语中的语气满是诚实的感觉。
“那,欣悦随军出征去了,我那徒弟清杨就没有什么反应?”
几乎是反射性地,西门无涯便开口问道。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
丁当他们自从来到京城之后,与风清杨很少有什么交集。
现如今,他们三人除了时常前去王府看望一下欣悦之外,几乎从来不关注外面的事情。
所以,他们对风家的事情,自是一点也不知晓的。
西门无涯见他们不知道,自然也就不多说什么,只顾着继续吃饭。毕竟美食当前,对他来说,没有比美食更加有诱惑力的了。
可是,尽管他表面上一副不甚在乎的模样,可是,他的心底里,却又是另外一个想法。
看来,他得亲自走一趟风家,询问一些事情了。
丁当他们知道西门无涯的身份以及与欣悦交情还算不错,所以,自然也就让他在祥云酒楼住下来了。
酒菜更是全部免费招呼。
当然,这些对于如今的祥云酒楼来说,只不过是每日收入的九牛一毛,他们当然也不会在意。
在祥云酒楼用完午饭之后,西门无涯将自己的细软都放好了,便一刻也没闲着,离开了此处,直奔扬风在京城的产业而去。
一家扬风绸庄的大堂之内,只见西门无涯手持一块黑色玉石令牌,令牌之上,赫然以奇特的笔法篆刻着一个“杨”字。
这,正是风清杨当初给西门无涯的信物。
有了这个信物,一旦他什么时候有事情找他,只需要到就近的扬风产业去持令牌露面即可。
当然,这令牌可是扬风产业的最高机密,一般人是不可能得到的。
现如今,真正经常用这令牌的人,也只有司晨一人。
沐辰以前虽然也用过,可是如今……
扬风绸庄的掌柜一见这块令牌,立刻满面堆笑地将西门无涯请进后堂歇息,让他稍等片刻,主事之人一会儿就来。
西门无涯毕竟也活了一把年纪,并不是一个急性子,自然也就一边喝茶,一边坐在后堂里面静静等待。
炎热的夏日,后堂里面给人的感觉却是一片沁凉。
与外面那令人烦躁的蝉鸣声以及炎热的气温形成鲜明的对比。
很快,司晨便如一阵风一般随风而至。
他进来的时候,俊朗的脸庞上隐约间正有大量汗水渗出,很显然的,他赶过来得极为匆忙。
司晨一进门,看见西门无涯坐在里面,当即躬身垂首,语气十分恭敬地道:“属下见过师父。”
严格说起来,司晨也算是西门无涯的半个徒弟。
他们司家作为风家世代暗卫,自有一套武功秘法。
不过,这套武功秘法,即便全部练成,武功修为也是远不及西门无涯的,只能在江湖当中成为一般高手。
所以,当初教导风清杨的时候,西门无涯便顺手指点了一下司晨。
是故,对于司晨来说,他也算得他的半个师父。
“行了,少跟我说那些客套话。司晨,我今天来,是有一些事情要向你了解的。”
西门无涯也算是个直肠子,所以上来就开门见山地说道。
“是,师父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属下一定将所知道的全部告知。”
司晨的态度,依旧十分恭敬。
“嗯,那好,”西门无涯点了点头,便直接说道,“是这样,你把你与清杨来到京城之后发生的一些事情都告诉我吧。当然,我要知道的,不是你们生意上的事。”
“师父您是想知道主子感情上的事吧。”
司晨一下子就明白了西门无涯的来意。
“嗯,正是如此。”西门无涯满意地点了点头。
“您来问我,那真是问对人了,对于到京城之后的事情,除了我之外,恐怕没人知道得更加详细了。”
司晨这句话说完,便开始将所有他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西门无涯也就静静听着,只是,他越听越觉得惊讶无比。
想不到,这萧沐辰和清杨,倒都是痴情种子。
紧紧为了给欣悦找解药,清杨差点儿丢掉大半儿性命,而那萧沐辰,为了救她,竟然损耗了一半儿的内力去救她。
不可否认,他们两个人,对欣悦的感情,都是极深的。
最最主要的是,他们在做了这一切之后,竟然丝毫没有让欣悦知道,更加不让她因为这事而感激他们。
这样默默的付出,这世间,只怕没有人会像他们两人这么傻了。
“难怪了……”
西门无涯听到两人救欣悦的事情之时,一只手捋着胡子,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司晨闻言,却是好奇地问道:“师父,请问您为什么会说难怪了?”
“呃……”西门无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反应过来,矢口否认道,“没,没有,我没说什么难怪了啊,想来是你听错了吧。”
司晨见他如此,眼眸中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很肯定,刚才自己没有听错。可是,师父既然会否认,那么,肯定有他的理由,既然不方便说,他也就只好不问了。
毕竟司晨本就不是多事之人。甚至于,平常来说,他为人处世可以说得上是非常冷漠的。
所以,西门无涯这小小的失态,他自然也不会太过注意。
而后,司晨继续往下说着,然而这里面,除了风清杨跟着欣悦出征的事情之外,就再也没有能让西门无涯感到震惊的事情了。
与此同时,西门无涯也暗自庆幸,还好他是先来这里问司晨,而不是先去问师妹。
看来,师妹知道的事情,也是很有限的。
倒是这司晨,知道的反而更加多一些。
当然,他也总算能放下心来了。
欣悦随军出征,他一开始还颇为担心。更加想不通为什么当今皇上会允许她一不懂武功的弱女子一同前去。
想不到,竟然是清杨亲自请命去做她的护卫。
如此,也难怪那皇帝会放心了。
当然,就连他自己,也放心不少。
风清杨是他的嫡传弟子,他的武功如何,西门无涯非常清楚。
早在两年前,如今江湖上,武功能够胜过风清杨的,便已经屈指可数了。
年轻一辈更是几乎无人能出其左右。
所以,欣悦有他沿途跟随,他自是可以无忧了。
只不过,他最最希望的还是他们两人在一起出征这沿途上能培养出些许感情来,最终走到一起。
如此,也不枉那萧沐辰做出的牺牲了。
可是他却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风清杨这一路是易容跟随,欣悦自然很难发现那侍卫是他。
西门无涯离开扬风绸庄的时候,心中满是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