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奂,本宫听说半个多月前,你曾下过一张通缉令,是吗?”仪贵妃轻触额头,仪态端庄,虽四十多岁,却仍有着半老徐娘的婉约和妩媚,一双丹凤眼描的凤尾微露。
“多谢仪贵妃关心。”项元奂不耐烦的应了声,低头看了一眼仪贵妃手里的托盘,上面放着一只汤盅,一股鸡汤的鲜香味从里头传出:“仪贵妃是来给皇上送鸡汤的吧,元奂就不打扰了。”
“不知那盗了你宝贝的人有没有抓到?”仪贵妃还是没有让开。
项元奂蹙眉,毫无形象的挠了挠后背,目光四处瞟去。
“最近贼都精明的很,哪里这么容易找到?”
不知是不是项元奂的错觉,他似听闻到仪贵妃松了口气的声音:“好了,本宫还要给皇上送鸡汤,凉了就不好了。”
说罢,仪贵妃就端着鸡汤从项元奂的身边绕过离开了,令项元奂一头雾水。
奇了怪了,仪贵妃突然拦住他,问他通缉令的事情做什么?
心里还惦记着找丁远山的项元奂,没想那么多就飞快的离开了。
丁大将军府
王全驾车到了丁大将军府后门前,车还未停稳,项元奂就从马车钻出跃至地上。
“您慢着些呀,我的小祖宗!”王全为项元奂的动作捏了把汗。
后门紧闭,项元奂准备敲门之时,后门突然打开。
换了身便装准备出门的丁远山,打算悄悄的从后门溜走,就是想避开项元奂,结果,这才拉开了后门,就与项元奂碰个正着。
当即丁远山一秒钟反应了过来欲关上门,项元奂却比他的动作更快,把门一脚踢开。
“我的丁将军,爷我总算找到你了。”项元奂笑的像逮到猎物的猎人。
“那个,我刚从战场回来,一路奔波劳累,现在累的紧,有什么事等我睡醒了再说。”丁远山往后退了两步。
“等你忙完了爷我的事情之后,你想睡多久,爷都不会打扰你。”
说罢,项元奂不由分说的把丁远山从门内拉了出来。
白千幻,咱俩谁输谁赢,这下就真的不一定了!
项元奂和丁远山俩人径直奔至尚书府,才刚到了尚书府门前,就见尚书府门前停了辆豪华的马车,车身镏金的颜色甚是晃眼,在京城内,敢用金漆油马车的人并不多。
在马车的四周还有几名身手高强的侍卫。
“什么人来尚书府了?”项元奂问尚书府门前的守卫。
守卫连忙恭敬的向项元奂和丁远山行礼:“项世子,丁将军,是六皇子和魏世子来了。”
项元奂眉毛稍稍一挑,果然是六皇子,在他的预料之中。
“六皇子突然来尚书府做什么?”丁远山皱眉。
“疯子也来了,我说丁将军,你如果怕见他想走的话,我绝不会拦你。”项元奂冲身侧的丁远山打趣了一句。
一个月之前,丁远山与魏子风发生冲突,丁远山将魏子风打昏了过去,结果被丁大将军罚禁足三天。
鼻子里哼了一声,丁远山的脸黑了几分,由被动转为主动踏进尚书府:“我会怕他?”
看着丁远山气呼呼的背影,项元奂双手负在身后,一脸贼笑的跟在丁远山身后。
尚书府前厅
在尚书府前厅内的气氛十分紧张,白显仁端坐在主位上,表情严肃的盯着右手侧的白千幻,牛光一身侍卫的装扮立在白千幻身后。
“幻儿,六皇子说的是真的吗?”白显仁语带厉声的责问白千幻。
白显仁的话音才刚落,一道声音冷不叮的响起:“什么事情是真的?也说说让爷我听听!”
项元奂和丁远山俩人同时踏进前厅内。
六皇子夏乙辰一身明黄色的绣袍,头戴金冠,足蹬金线绣靴,他皮肤白皙,唇红齿白,左手的拇指上一只翠玉扳指,双手握在扶手上,姿态威严,双目凌厉中透着几分温和。
在六皇子夏乙辰身边还坐着魏子风,因为刚刚恢复元气,脸色不大好,不时的掩唇轻咳,与丁远山目光对上的瞬间,魏子风的眼角微抽,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原来是项世子和丁将军,快请坐!”白显仁有些惶恐了,自己的府里哪里来过这么多身份尊贵的人物:“来人哪,上茶。”
项元奂与丁远山依次在白千幻的右手边坐下。
夏乙辰冷睨了项元奂一眼。
“元奂怎么突然来尚书府了?”
项元奂看也懒的看他一眼,笑眯眯的看向白千幻,并冲她眨了眨眼,后者只白了他一眼,那个白眼项元奂看在眼里竟也十分高兴。
当着众人的面,项元奂抓住了白千幻搁在扶手上的手,身子倚向她,姿势非常亲密。
“幻妹妹,一天不见,有没有想我?”
夏乙辰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眸底蕴着几分怒意,可谁都知晓项元奂是个纨绔的主,不按常理出牌,若是与他一般见识,反而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魏子风却是按压不住心底里的火焰,一双冒火的眼死死的盯着项元奂握住白千幻的手,那样美人的手,本该是他的,结果被项元奂破坏了。
白显仁看到此景笑的眯起了眼。
唯有项元奂心底里捏了把汗,一根银针从白千幻的指尖凸出,只消他稍稍用力,针尖就会刺穿他的皮肤。
项元奂的笑容未变,在白千幻的耳边压低声音道:“等处理完眼前的事,咱们俩再好好算帐。”
算帐?
白千幻瞥了一眼与项元奂隔着的丁远山一眼,嘴角微勾起自信的弧度,便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等处理完再说!若是处理不好,咱们就只能在牢里算帐了!”
项元奂挑了挑眉。
“小看我不成?”项元奂身子坐正了几分,戏谑的眸光与魏子风对上,也看出了魏子风眼底的不甘:“前两日听闻疯子你身子不好,今儿就出了门,若是病情加重,怕是恭亲王和王妃都要担心了。”
“我的身子不需要你担心!”魏子风气怒的低斥,刚动怒,喉咙被哽住,连咳了好几下,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了。
“唉呀,我才刚说你就咳了起来,还这么逞强。”项元奂翘着二郎腿冲门外的石鼓招了招手:“石鼓,快点扶着你家世子爷回去休息。”
“呃,是!”石鼓应了一声打算进门槛。
项元奂居然敢命令他的手下,石鼓这个狗奴才还听他的令,气的魏子风握紧的双手微微发抖。
“你是谁的奴才?”魏子风狠狠的剜了石鼓一眼,后者吓的赶紧退了回去。
“何必呢?你的身子要紧。”项元奂凉凉的调侃。
深吸了口气,魏子风不再理会项元奂的调侃。
末了,夏乙辰轻咳一声回到正题:“今日本皇子是奉旨严查叛党之事,项亲王府的世子爷不会是想抗旨袒护叛党吧?”
项元奂摊了摊手。
“谁说我要袒护叛党了?”他笑眯眯的迎视夏乙辰的眼睛:“不过,不知六皇子指的叛党是谁?”
魏子风第一个抬手指着白千幻身后的牛光:“黑鹰一分坛与敌国来往密切,分坛的坛主已经畏罪自尽,他就是那分坛的左右护卫之一!”
“有什么证据?”
夏乙辰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盖子轻轻阖上然后方幽幽开口:“本皇子派去追捕逃犯的官差,皆认出他就是黑鹰分坛的左右护卫之一,只是……追捕时却遇到点儿麻烦。”
“那些官差胡乱指认犯人,居然还敢乱咬人。”项元奂冷笑了一声,突然从衣袖里拿出几张纸团成团,手指一弹便弹进了夏乙辰怀里:“不过,我倒是得了些东西,想让六皇子过目一下。”
夏乙辰嫌弃又猜疑的展开纸团,只看了一眼,瞳孔便骤然缩紧,在魏子风探头过来之前,迅速将纸阖上,手指暗暗捏紧了手中的纸。
“这些东西,你是怎么得来的?”夏乙辰的脸色微变,双眼含愠的瞪向项元奂。
“想要不就有了?”项元奂笑嘻嘻的道:“我那里还有许多,改天我也给皇上送些,你觉得怎么样?”
夏乙辰的嘴角因怒而颤抖,突然站了起来,甩袖往门口而去。
“本皇子还有事,先回了。”
项元奂笑眯眯的冲他挥了挥手:“不送!”
魏子风还没有反应过来,夏乙辰已经出了前厅的门槛,尴尬的他,只能狠狠的剜了一眼项元奂之后,紧跟在夏乙辰身后。
末了,识趣的白显仁微笑的起身。
“我也还有事要处理,幻儿,你就替爹好好招待项世子和丁将军吧。”
“是!”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了。
等所有人都走光了,白千幻起身十分淡定的看向项元奂和魏子风。
“世子爷,丁将军,我们到花园的凉亭里坐坐如何?”
“幻妹妹说到哪里,我们就去哪里!”项元奂随即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故意往前歪了下身体,眼看要趴在白千幻身上,后者及时躲开,项元奂踉跄了一下险险的才站稳:“幻妹妹,你也太无情了,刚才我差点跌倒了,你也不扶我一下!”
急色鬼!
丁远山看不过去的别过头去。
白千幻连看也懒的看他一眼:“如果世子爷不会走路的话,我现在就让两名小厮进来扶着你!”
嘴角抽了一下:“不需要!”
丁远山偷笑了一下,白千幻在前头走,他得空拍了拍项元奂的肩膀:“你刚刚给六皇子的是什么东西?”
摸了摸鼻子,项元奂笑眯眯的答了七个字:“偷养死士的证据!”
偷养死士,这可是朝廷大忌,特别还是皇子,当今皇帝是非常善疑的主,项元奂居然能拿到那证据,怪不得六皇子会突然脸色大变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