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着豫亲王纤细的背影,庄亦楚的笑容在脸上绽放。
转过身去,豫亲王的脸色完全垮了下来,沿着河堤捡着干柴,心中一阵阵的低叹:可以理解,不能原谅,这已经已经说明了什么?哎,震赢啊震赢,你做的真的对吗?家国天下,真的不能兼容吗?
也许吧!
“豫亲王。”峰顶处的一声厉喝打住了豫亲王的思考,抬头看山顶站立的人,豫亲王冷着脸直起身,跟他对视。
“你最好给我看清楚了。”愤怒的声音响彻了山谷,敦楠站在峰顶怒吼“你把那个女人给我交出来,什么话,都好说,要不然,别怪我不顾及什么脸面。”
“……”无声的抿唇,豫亲王撇了敦楠一眼,继续低头捡着干材,似乎没有多加理会的意思。
“永欣。”山顶上,敦楠的声音再次大作“真不知道你要干什么?这个女人有什么好,居然让你连脸都不要了,你来这里,孤男寡女的,日后传出去怎么说?你跟夏儿怎么说?还有,你跟你那个生死兄弟独孤震赢怎么说,还是说,你真的看上了这个破鞋,要跟她窝在这里生个小王八出来,好,如果是这样,那我候着你。”
“你给我闭嘴。”几乎是吼出声,豫亲王转过头,双眼通红的望着山峰顶的人“你给我闭嘴,你说的是人话吗?”
“你办的是人事儿吗?”对上豫亲王愤怒的脸色,敦楠冷笑“你能办出来,还怕我说出来。”
“没空理你。”再次怒吼出声,豫亲王举起手里的柴火指着敦楠“只有你这么幼稚的人才能做出这样幼稚的举动,我根本不屑与你一般见识。”
“好啊。”叉着腰,敦楠愤怒的开口,像是在骂阵“你好,你不幼稚,那你出来啊,你敢出来吗?”
“幼稚。”狠狠地瞥了山顶上的人一眼,豫亲王气的满脸通红的继续捡柴火,似乎不想再回应。
敦楠的几近嘶吼的声音几乎没有停下过,只是豫亲王再也没有回应他,甚至几乎没有抬头。
看着豫亲王的神色,庄亦楚无声的浅笑,走过去跟上豫亲王的步伐,一点点的捡着干材,直到阳光炽烈,中午来临。
连续三天的大雪,几乎封住了他们的出路,寒风拍打着帐篷,篝火照亮狭小的空间,却减不去庄亦楚的痛苦。
满脸是汗的窝在帐篷的一角,庄亦楚全身哆嗦着打着牙齿,转头看着外面扑打而来的狂风。
这里的天气奇特的异常,不知为什么,突然连续三天强降大雪,几乎封住了所有的路径。
不幸的是,寒毒在她体内发作了,这个她本以为已经不存在的病根,此刻正在侵蚀着她的每一寸神经,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楚使她时常恍然,仿若还在置身寒潭,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再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篝火,四周的蓬墙时,她总能再次燃起希望,因为那个人,现在正顶着风雪在外面为她忙碌的人。
三天了,那个男人没有停下来一刻过,几乎每一刻他都在忙碌着,雪停的时候,她的身体好些的时候,他会去捡柴,雪来的时候,当她的病发之时,他会出去找草药,短短的几天时间,那个美丽如画的男子已经是满脸的憔悴,再加上,这两天他们的食物已经用尽,因为这两天的大雪,外面的人一直没有送食物进来,所以,她想,这个男人现在想做的,不光是她的病,还有他们的生存问题。
门外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强忍住来自身体上刺骨般的痛楚,庄亦楚轻咬唇转过身看着满头是雪走进来的男子,虚弱的笑笑“王爷。”
“哦。”抬头看庄亦楚强忍的模样,豫亲王放下手中带着雪花的绿草叶,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拉住庄亦楚的手腕,认真的把着她的脉搏,许久之后轻喘出声“这身子都是需要调理的,你这接二连三的受伤,也没来得及调养,现在又受这样的风寒,当然受不了。”
“我没事。”轻笑着缩回手,庄亦楚有气无力的喘着气“我很好!”
“……”抬头看庄亦楚强忍着痛的笑容,豫亲王盯了她许久之后突然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脑,随后轻拉,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肩头,有些无奈的轻叹“怎么会很好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那是怎样的痛楚,是什么滋味!你是个女人,如果痛就喊出来,没人笑话你!”
“……”强忍着奇痛,庄亦楚窝在豫亲王的颈窝轻摇头“没有没有,我很好,真的很好。”
“……”肩膀上庄亦楚的轻喘在耳边响着,豫亲王无声的垂眸,将环住庄亦楚的手紧了紧,无奈的闭上了眼睛,亦遮住了眼中的情绪“我要是能替你痛该多好,那你就不用这样痛苦。”
“呵呵呵。”眼中闪出一层泪花,庄亦楚伸出手把住了豫亲王的肩膀,心中的那一道防线被那句话冲击的无影无踪“不要,我不要你替我痛那不是我想看到的!”
风雪再一次击打着门帘,庄亦楚拥紧了那个单薄却不失温度的肩膀,唇边溢出一抹甜甜的笑意,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梦里,是另外一个世界,漫地的花朵,迎风起舞的蝴蝶,潺潺流过的溪水,还有那个蓝色的身影,带着她熟悉而又陌生的,那个美丽的笑容。
她就站在那里,心里充满了欢乐,手中的风筝随风起舞,在天空中盘旋,渐渐的,她迈开了脚步,迎着风筝远去的方向,慢慢的滑动着手中的绳子,直到再也没有绳子的长度来给那个风筝放飞的空间。
渐渐的,她站了下来,一个淡蓝色的身影出现她的眼前,无忧谷中那个美丽大度的令她妒忌的女子,轻轻的走向了河边那个美丽如画的男子,笑的极其美丽的拉起了他的手,转身对着她笑着,拖着那个男子的走出了花丛,走过了清澈的小溪,直到消失在天边的淡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