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紧咬牙,李璨宇转身抓住一旁的军医,眼睛里都是愤怒“你在干什么?”
“将军饶命。”那军医在独孤震赢躺下后,满头是汗的跪倒“毒箭已经拔出了,必须剜肉去周边的毒液,暂时没有麻药,皇上坚持要做,奴才们也没有办法啊。”
“皇上现在为何昏迷?”揪住军医的衣领,李璨宇咬牙切齿。
“两支毒箭,两次剜肉,想必皇上是。”偷瞄了李璨宇一眼,那军医的脸上都是恐惧“想必是痛昏过去了。”
“已经两天了。”轻咬牙开口,李璨宇怒视地上的军医“你再找不出办法,我就杀了你。”
“饶命啊。”瑟瑟发抖的爬过去拉住李璨宇的衣角,那军医带着口腔“外族这里天气干燥,朝里的医具还要一天才能过来,奴才是想不如,不如让皇上再等等吧。”
“你说什么?”猛地揪住那军医的衣领,李璨宇几乎咬碎了牙齿“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李将军。”帐外,一匹骏马疾驰而来,有人跑进内帐,满头的汗水,跪倒在地“太子妃有信来了。”
“……”闻言,李璨宇一愣,只是刚抬脚步,被床上伸出来的一只手拉住了。
“……”心里又是一喜,李璨宇转身看床上满头是汗,缓缓睁开眼睛的独孤震赢“皇上。”
“拿来。”强作镇定,独孤震赢仰躺在床上,忍着刺骨的剧痛冷静的开口。
“是。”微躬身,李璨宇走过去,结果那人手里的信件,示意他出去,拿着信走向独孤震赢,双手递了上去。
“……”伸手接过雪白的宣纸,独孤震赢强制自己因为疼痛而颤抖的手,缓缓地打开,秀丽的字迹在眼前,显现,独孤震赢的笑容慢慢的溢出唇角。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是庄亦楚的字迹,这个化成灰他都认得,将信纸缓缓地贴在胸口,他的笑意愈加的明显:上天怜悯,她没事,还能为自己写这样美丽的诗句,天可怜见,这些天来他是怎样过来的,失去她以后的结果,他做梦都不敢想,那是太恐怖的事情。
其实他真的不知道,失去了庄亦楚,他还能做什么?他,独孤震赢,是不是还在这个世上活着?
从梦中惊醒,庄亦楚又是一身冷汗,不知道为什么,她总在重复那个梦境,在虎峡谷中独孤震赢满身是血的那个梦魇。
披上外衣,她拉开门,走出了房间,抬头看月色,不由得在心底低叹一声。
月亮逐渐的圆亮,似乎在预示,快十五了,十五的月亮,那该是怎样的壮观。
脚步轻抬,她走向了大门,现在的她仍然住在那座废弃的院落,只是外面的那些人已经去了别的房间,外面的苍凉加深了她心中的落寞。
有些日子没有出来过了,这些天都在忙着给独孤震赢书信的事儿,昨天听说独孤震赢大捷,她的心总算是有了些安慰,因为,对于那个男人,她已经没有合适的词来做安顿。
有时候也有些后悔,许是那天在豫亲王面前表现的过于明显了,这些日子一直都没有见到过豫亲王,也刻意的跟府里来送饭的人打听过,只是一无所获。
其实,从内心讲,她有些想他,当然,不比是独孤震赢那一类的挂记,有些时候,看着外面的树叶翩然而落,她的心头会出现一缕莫名的伤感,尽管她内心明白,这类伤感不该她有,因为那个伤感的名字叫——思念。
月色下,不经意的轻叹间,不远处的一处泛着银白色光芒的树木,引起了她的注意,抬起脚步往前,走到时才发现,那棵树种在一座院落里,大门敞着,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她慢慢的靠在,在看到院子里的人时,她有些愣愣的站在的站在了原地,一时间,只觉得是自己的思绪在作祟,仔细的定睛,直到院子里的人站起身,转头,四目相对之时,庄亦楚才有些尴尬的无声的福了福身。
“……”淡淡的笑,正在里面火盆前烧着纸钱的豫亲王站起身,转过身跟庄亦楚对视“这么晚了?您。”
“……”略显尴尬的再次福身,庄亦楚轻垂头“夜半时,只觉得难眠,就出来走走,看远处有处亮光,心中甚是好奇,就过来看看不想。”
“无妨。”温和的笑着拦住庄亦楚的话,豫亲王笑的极其轻松“今日是庄夏的忌日,我来看看她。”
“哦。”微愣,庄亦楚岔岔的走进去,看着院中那一个简单的火盆,略微吃惊的皱眉“怎么灵位呢?”
“在央那里。”轻松的笑着,豫亲王转过身,再次坐在一旁的苇席上,往盆里丢着纸钱,神色异常的平静。
“……”怔忪的愣在原地,庄亦楚抬脚走了两步,转头看四周荒凉的景象,眼中的情绪随着内心慢慢的转变,略见清凉的微风,在她的心头划过一道深深的痕迹。
“为什么没有把灵位拿过来?”认真的开口,庄亦楚盯着豫亲王的侧脸,声音里有份僵直。
“……”轻轻的往里面丢着纸钱,风吹的灰散向四周,火盆的光照射着豫亲王完美的脸型,他的眼眸垂着,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
“她是央的王妃。”淡淡的开口,豫亲王继续着手里的动作“有些事是不能做的,这个世上,总有那些人,那些事是我们不能左右,不能伤害的。”
“我不这么看。”盯着那一盆燃烧殆尽的纸灰,庄亦楚忍住心中的悸动开口“难道她用命还换不来你的一句话,一个牌位吗?在你们男人心里,爱情到底是什么?”
“……”静静地垂着眼,豫亲王手中的纸钱,几经犹豫才放在火盆,终是无声的淡笑“爱情是什么?”
往火盆里丢着纸钱,豫亲王的眼睛轻垂“爱情是什么?谁能说得清,或者说,爱情对某些人来说就是一种奢侈,诸如我,诸如央,诸如震赢,诸如敦楠,诸如天下所有身负重使命的人,爱情,或者说爱一个人,就是一场来自自我的灾难,我曾经极力的排斥这样的灾难,结果却愈演愈甚所以,我从不去探究爱情到底是什么,那不是我能左右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