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豫亲王呆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开口: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原来,他只是假装没有察觉,只是。
“那你该知道这一切跟太子妃没有关系吧?”清冷的开口,豫亲王往前走了一步,不解的皱着眉“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来兴师问罪,你知道,这跟太子妃没有太大的关联才是!”
“我是刚知道。”低头,独孤震赢蹲坐在地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刚知道她是慕容嫣,可是,她现在的病情是真的,她自小被喂毒,是她的母后不希望她有子嗣觊觎梁国的皇位,我知道,她这次留在我身边下了多大的赌注,所以,我理解她做的一切,何况,她并没有铸成多大的错事!”
“……”慢慢的点头,豫亲王往后一步,有些无奈的靠着柱子站定“看来你意已决。”
“是。”点头,独孤震赢垂头轻闭眼“牡丹没了孩子还可以再生,庄亦楚病了还可以再次治愈,可是如玉只有这一次机会了,我是不能看着她这样死去,我,不能那么做!”
“……”再次缓缓点头,豫亲王转身走出未央殿,将身后的孤寂撇下,大步的走向门口。
“王爷。”门外,李璨宇跟阿丑慌张的迎上来,被豫亲王抬手拦住“不必再说,去看看太子妃吧!”
“……”愣在当场,阿丑迷茫的望着豫亲王的神色,不解的皱眉“豫亲王,这。”
“这世上的人总有百般苦,谁也说不清,你我不在其中,这个中滋味情由我们不在其中品尝,自然不好在情外评论,是非功过,非感知,勿休和!”
“是。”阿丑低头,心中一阵感慨,李璨宇则一言不发的盯着远方夜空中的山头,神情你闪过一抹悲伤。
“非感知,勿休和,多好的理由。”感伤的开口,李璨宇往前走了一步“曾经,太子妃问过我,怎样活才算是对得起自己,我没有答上来,是因为我不敢回答,因为我不知道,可是如果我知道,太子妃的命运要用这样的修辞来衬托,我情愿她不再出现,非感知,勿休和!呵呵呵,真是笑话。”
“李侍卫。”阿丑闻言皱眉跟上前一步“不得妄言!”
“……”缓缓地点头,李璨宇对着豫亲王拱手,笑容里都是悲凉“可惜啊,我也不是您,不能感知您的神圣,所以,不能不去休和,管我要管的事儿,说我要说的话,告辞了!”
“璨宇。”看着李璨宇凌空而起,豫亲王紧张的往前跟了一步,只是没有拉住他,再回神,那道身影已然走远。
“这。”阿丑紧张的皱眉,转头看豫亲王“王爷。”
“你等等。”抬手拦住阿丑,豫亲王平复着情绪喘气“你先回去,别露出破绽来,李侍卫的事儿,自有天定,你我,管不了!”
“……”不解的皱眉,阿丑抬起头望着眼前的男子,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善良温和的脸庞下,似乎少了些什么,是什么,一时又说不上来。
冷,好冷……
奇寒彻骨的海潭水霎时间包围了她全身,仿佛千万根冰冷的长针一齐刺入他的体内,令她的血液都冻结成冰。呼吸顷刻终止,胸口闷得发慌,强大的水压刺激得她耳膜生疼。
碧幽潭的水,极寒之冷,如同巨大的漩涡将她所有的力气,好似将她整个人,甚至是灵魂都吸进去了,本就痛极的胸口又是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绞痛。
似耳边总是不断的回响一个声音;“我不想死,我还不能死。”
“不,不,还不能死。”疼痛这时方开始汹涌的袭来,一波又一波,有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咬,在撕扯着她,又有如千万把锋利无情的小刀,一刀一刀,不停的割着、剐着,血也在一滴一滴地流着。她想要咬着自己的手背,抵抗这种无边的疼痛,却发现牙齿,嘴唇都在不停的颤抖,那种无法停止的颤抖,身体的每一个个细胞都似乎被针刺着,每个部位都不听使唤,动也动不了。
渐渐的她已累了,倦了,不想再挣扎。
她不想看、不想听,变成后来的不看、不听、不想。记忆慢慢模糊,象被雨水浸湿的旧报纸,相互交错纠缠,丧失了原有的清晰轮廓。是梦是醒,是真实还是幻觉,他已分不清楚,也不想去分清。
逐渐远去了,过去、现在、未来……似慢慢退去的潮汐,带走喧哗,也带走所有。
天亮时分的碧幽谭透着幽蓝的诡异,潭碧水始终静寂异常,没有半点声音。
李璨宇站在潭水边,看着那个容颜憔悴至极,仿佛只留着一丝气息活在痛苦中的女人。
她就在那里,轻闭着双眼,倦极的脸一片惨白,那绝色的容颜满满平静,似乎并不曾受任何苦痛的折磨般。玫瑰的荆棘缠绕着她,刺破了她如雪的肌肤,她身上落红点点,仿佛开在荆棘上的玫瑰花。那血,将那四下的水都染上了微微的红。
白衣和着她如墨的发在水中飘浮着,涟漪在荡漾,她的模样,似极了开在水上的花,妖艳至极。
等到老去的那一天,如果再问起我的此刻的感受,我仍能记起,这潭水里苍白的不是你的脸庞,浸泡的不是你的身体,寒水冻的是我的心。
颤抖的往前走着,淌过冰冷刺骨的潭水,李璨宇在她面前站定,望着她被锁链拴在两旁石壁上的青紫的手腕,只觉得,心痛的如火烧一般。
“太子妃。”抬手,李璨宇颤抖的抚上那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颊“你怎么样了?”
“……”依稀听到耳边的叫声,庄亦楚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在眼前的脸庞逐渐清晰时,唇边溢出一抹笑意“李侍卫!”
“是我。”颤抖的开口,李璨宇拉紧两旁的铁链,用尽内力,随着‘哐当’的响声,庄亦楚直直的栽在了李璨宇怀里。拦腰将她从水里捞起,李璨宇横抱着她走出冒着白烟的寒潭,声音已经冻得哆嗦“没事了,太子妃,你撑着点,我这就带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