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在独孤震赢的肩头,庄亦楚笑容里的不屑那样明显,手臂不经意的掠过平坦的小腹,庄亦楚的眼眸危险的眯起,伸手揽住了独孤震赢的腰身,笑的极其灿烂“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不必自责,我情愿如此。”
“……”再次使力拥紧她,独孤震赢痛苦的闭上眼睛“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
“当然知道。”狠厉的眯起眼睛,庄亦楚暗中咬牙:我会让你更痛。
“来人呐。”颤抖着声音,独孤震赢生硬的推开庄亦楚背过身开口“开始吧。”
身后有大批的御医走进来,有侍女搀着庄亦楚走上台阶,走进未央殿,身后大批的御医拿着各种器具跟随着,独孤震赢始终没有回头,纵然那对人已经走进未央殿,已经开始漫长而痛苦的行程。
小蛇在庄亦楚的小腿上盘着,正在触摸着寻找那个刚被割裂的伤口,轻轻的闭上眼,庄亦楚抓紧了身下的被单,慢慢的别过头,将所有的恨意掩下。
小腹猛地一阵疼痛,庄亦楚的眼泪突然涌上了眼眶,直到这一刻,她忽然想到,那里已经有了一个新生命,一个管她叫妈妈的小生命,可是,
横下心,庄亦楚转正身望着床幔,微微的眯着眼睛:她不想要这个孩子,关于他的一切,她都不想要,包括这个孩子。
眼睛慢慢的闭上,只因为全身的痛楚在加剧,到最后慢慢的失去了意识,去到了一个苍白无色的世界,那里真平静。
看着那条小蛇已经融入她的血液之中,在一天以后会吸掉她的血液,然后收回小蛇为如玉解毒。
站在窗前的独孤震赢,脸色已经苍白的不成样子,唇上长满了白色的皮层,眼睛里透着绝望,说实话,直到这一刻,他还不能相信,躺在床上那个承受了三天两夜痛苦的女人是庄亦楚,直到现在他还不能现在,做出这个决定的他自己,那个他用生命爱着的女人,正在被他惨绝人寰的折磨着,真是真的吗?
“太子。”有御医过来躬身“可以了!”
“好。”开口,独孤震赢的声音里都是沙哑“准备吧。”
“是。”御医躬身后转身走进殿内,在侍女的协助下将小蛇取出,与众人走出了室外。
被关上门的房间有些阴暗,庄亦楚蜷缩在床上,剧痛又开始侵蚀她的身体,每一次毒发都让她痛不欲生,那条小蛇顺着她的血脉,顺着血流而下,仿若气息一般在自己的身体血管内游走。每行一处,便觉刺骨的寒冷,刀割一般的疼,却又较之愈加的猛烈,愈加的教人难以忍受。血管乃至自己的血液舵着那东西的游走凝固,结冰。然后生成一根根的冰刺,刺穿自己的血管,刺进自己的骨髓。
她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此刻完完全全是因为冷,一种痛入骨髓的冷,叫痛不欲生的寒。
痛虽然常人难以承受,但是她挺得过去,让她备受煎熬的是已蔓延到她身上的毒性,忽冷忽热的疼痛感足以让她痛的连呼吸都困难,的额前已渗出汗水,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因为极度压抑的痛苦而失去了原本的明艳光泽。
她环住自己腹部的手收紧,她知道孩子已经不在了,是她亲手害死了他或者是她,突然有种感觉,她要放弃挣扎,就这样痛死,这样他们母子就可以死在一起,永远的离开这个尘世,再也不理会这些纷扰。就这样吧!
她的内心在哭泣,哭到她再也站不起,再也看不见眼前的一切,眼前,苍白一片。
一道婴儿的哭声打破了她的思绪,门被打开了,一束光照了进来,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一个圆圆胖胖的婴儿爬在床边,对着她笑着,那笑容是那样的清澈,刺得她满眼的泪水。
“宝宝。”她唤着,挣扎着坐起身,走下床想抱起他,可是她的手穿透了那婴儿的身体,只是一怔的功夫,那婴儿带着纯真的笑容转过身,爬出了门口,渐渐的消失在纯白色的雾障之中。
“别走。”再次开口,她发现她的哽咽掩盖住了声音,赤着脚向外跑着,她沿着白茫茫的雾气跑着,只是再也看不见那道小小的身影。
蹲坐在地上,她突然放声痛哭出声,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似乎没有理由,抬起手,一遍遍的捶着自己头,她已经没有感觉,唯一的感觉是,她想这样死去,就这样死过去,这样蚀骨撕心的痛,她再也承受不起。
“亦楚。”恍惚中那个声音使她猛地站起身,满是泪水的眼中充满了倔强,猛地转身往里走。
“我知道你难过了。”那道声音里充满了沧桑,满满的绝望“我何尝不难过,我这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今天的决定,可是事情到这一步,往小了说是你要还给她我们安心的过日子,往大了说,这是你登上母仪天下风范的第一步,你得走好,我也得走好,你说对不对!”
“……”冷哼,庄亦楚不屑的瞥眼,转身往里走:她恨,恨眼前这个男子,这一生都不会原谅,她不需要他所说的一切,所谓的母仪天下风范,她更不想跟她过日子,哪怕一会儿都不想。
“你醒来吧。”那道声音在模糊中重复着“就算是为了活下来恨我,你醒过来吧,如果你真觉得,你真的值得用死来惩罚我,你就走吧,如果你认为那样不值得,你就醒过来,你有一辈子的时间用实际行动来报复我,用一生的时间看着我痛苦,你觉得,哪个更值得,哪个更划算!”
猛地站在原地,庄亦楚僵直着背影,双手紧握成拳,
“太子妃醒了。”阿丑惊喜的声音在她耳边炸起,随后一个黑色的身影跑过来,握住了她的手,急切的开口“亦楚。”
“……”模糊中,她生硬的抽掉手掌,忍住全身的剧痛转头朝向床里,以示她的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