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这不是真的!天哪,要不是我亲眼所见,你打死我,我也不相信。这不是,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王娜揉了揉眼睛,又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可令人沮丧的是,这是真的,天哪,这居然是真的。
王娜又想起上个月回老家看母亲时,母亲对王娜说,王娜的爸爸真不要脸啊!那么大年纪了,儿女都要成家了,她一个半老头子又在外头骚情学人找情人。真是死不要脸啊!爸爸找了情人。王娜看着母亲那沮丧样,王娜又好气又好笑,“妈”,王娜依在母亲身边,“妈,你那么大年纪了,就别胡思乱想了,说出去,叫人听见了还不笑掉大牙。”“笑话我,笑话我,我有啥好笑话的”,张贵兰愤怒地挥着胳膊,“你不知道人家是咋笑话他的,谁不知道他那件破事。我坐家又不出门,离他十万八千里,我咋知道他那不要脸的事,还不是人家给我说的。还有谁不知道,就拿我自己当个傻子。”张贵兰越说越气,声音哽住了,泪水鼻涕一把下来,“我容易吗?你说二十年了,我嫁给他王子华二十年,我给他生儿育女,就是块石头我也该给他捂热了呵!他姓王的,他王子华,他一点良心也没有啊!”
王娜见母亲这样伤心,她头都疼了,她知道在她小时候,她妈和她爸一吵起来,她妈就都是这样又哭又怨的。而前提往往都是她爸和哪个女的说了几句话,有一次还仅仅是她爸多看了一个女的两眼,她妈就这样又哭又闹了。她妈一闹,她爸还不能顶,一顶她妈就更伤心了,“我就知道,是你姓王的看我不顺眼,你的心早就被那个鬼魂勾走了,你有本事你也去死啊!”
那时候王娜和弟弟还小,总是不懂母亲为什么那么歇斯底里,说不好听一点,也就是一脸泼妇相。长大了才依稀听说,父亲在和母亲结婚前曾经有过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因为种种原因,两人没能结合,那女的被迫远嫁外省,后来没多久那女的就死了。母亲是那女的死了三年多以后,经人搓合才进的王家门。母亲说新婚第一夜父亲喝醉了酒,一直叫母亲梅子,母亲才知道那死去的女人叫梅子,从那以后母亲和父亲就这么一直疙疙瘩瘩的过着,一过就是二十多年,王娜都二十二了,母亲还是这个样。
每次母亲和父亲闹,王娜都觉得母亲真是有点过火了,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还能有什么,再说都老夫老妻了,还为这个念叼,真没劲的,可母亲不这么认为,在母亲的心里,那叫梅子的女人似乎没有死,她化作了任何一个出现在父亲身边的女人,母亲把父亲身边的女人都叫梅子。王娜觉得母亲挺可悲的。
王娜可怜父亲,父亲是一个多么好的父亲啊!他一年到头在外奔波,挣回的钱都用在了家里儿女身上,自己一分钱也不舍得花。父亲心劲大着呢。他要他的一双儿女都考上大学,都学有所成,都能跳出农门。他的一颗心全在儿女身上,尤其是对女儿王娜更胜过一切,象性命一样宝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