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管事,我有一事相商。不知可否?”
面对知礼尊长的太子,雪芽也没有不答应之理。
“太子何事,但请吩咐,凡事没有老奴不从的。”
“雪管事,我日夜思念祖母。今到这里,看到旧物,睹物思人,倍觉伤感。本宫想在这宫里祖母旧居处走一走。”
宜臼的目光清澈明静。让雪芽大有好感。深感太子的一片孝心。
“太子请便,只是褒娘娘体弱,并没苏醒,请太子匆靠近寝宫即可。”
雪芽看着太子宜臼出了寝宫的门,往西边太后旧居而去。心里顿安。
这时,一个小宫女走了过来。
“雪管事,为娘娘煎药的管事来请,娘娘的药里要不要放丁香?”
“前面通报,让她慢一点。我这就去。”
雪芽急匆匆前往医殿,萁儿的药,她要亲眼看着煎,萁儿再也不能出事了。
雪芽并不知道,就在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太子宜臼的身影出现在寝宫的门口。
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
“褒姐姐,本宫来了。”
太子宜臼进入寝宫,寝宫里服侍的宫女们都睁大眼睛,她们看着最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出现了。她们谁也没有说话。太子,未来的大王,岂是她们这些奴才们能得罪的事。
可是,不管,娘娘出了事,大王也是会要了她们的命的。还一个宫女机灵,她装作有事,慢慢磨蹭到门边,闪出去,就跑去找大王了。
宜臼进入寝宫的时候,萁儿依然昏睡着。她在一个似乎永远也不会醒来的梦里,沉睡着。
宜臼慢慢靠近大床,他在这王宫里,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白纱围绕着的床榻,这里是白色的海洋,是精灵的世界,白色的轻纱上,盛开着一朵,又一朵的栀子花,白色的花瓣,浓浓的雅香。就像这宫里的女主人一样的美丽不可方物。
宜臼揭开了床上的纱帐,他看到了,那个他日夜思念的人。她就这样静静的躺在那里,似乎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
她的脸孔苍白,眼角有一抹浅浅的泪痕。
她在哭,是吗?
在梦里也在哭?
她一定不幸福?
如果她是他的,他一定不会让她如此伤感。
宜臼的手慢慢的伸过去,他抚上了萁儿的脸颊,滑嫩,柔软的触感从宜臼的手心,一直传到宜臼的心里。
宜臼的手抚上了萁儿的唇,她的唇带着一抹苍白,但却比他心中想的更加柔美。
一瞬间,宜臼觉得褒妃的眼睛却了一下。似乎一下子睁开了。
她大睁着眼睛,温柔的看着他,
他拿着一枝粉白的栀子花,
他把她送到褒妃面前,他说,这是属于你的花。
褒妃伸手把它插在了发髻。她的眉眼之间溢满了一种柔情。
宜臼说,褒姐姐,你会笑了。
褒妃转过头。
父王站在大殿的中央。
他冷笑着走过来说,褒妃你笑了么?
褒妃冷冷的看着他,眼中仍是坚冰。父王一掌把他打倒在地。你给我滚,他狠狠的说。
然后他把褒妃按在地上,就在大殿里冷冰冰的地板上,不停止的占有她。
泪从褒妃的眼里不断的流出来,流满了这个世界……
一瞬间,所有的幻象都没有了。
宜臼出了一身的大汗,原来刚才是他自己产生的幻觉。
床上的人儿仍在昏睡着。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都是宜臼自己的幻想。
宜臼一下子跌坐在床边。
他不能没有褒姐姐,一天也不能离开她了。
梅姐姐,你知道吗?你会怨我吗?
宜臼望着被风吹的不停波动的白纱,他似乎又看到了美艳的梅妃的笑脸。
梅妃笑着,她笑的如此多情,她在说,傻弟弟,我怎会怪你。你是我的爱人。我在等着你。这一生我都会等着你,生生世世等着你。
宜臼捧着自己的头,他觉得自己是有点疯了。
他爱上了两个女人,都爱的如此深切。
而这两个女人却都是他父王的女人。可是父王并不懂得珍惜她们。父王让梅姐姐死了,父王还让褒姐姐如此伤心。
为何上天要让我们相遇,相遇在这最不可能的时刻。
宜臼捂着脸,泪从他的手缝里流出来。
他还是一个如此软弱的人啊。
正是因为他的软弱,他失去了梅姐姐。他再也不能再失去褒姐姐了。他要她,他要带走她。他要保护她,他要给她一生的爱。他要让她不再伤悲。
宜臼抬起头,他专注的看着床上的毫无知觉的人儿。
他的脸慢慢向她俯下去,他的嘴就要碰上她的唇。
“畜生。”
一声大喊,
宜臼惊的一下子从床边滚了下来。
他看到了他的父王。幽王正大步的向他走来。他的眉毛凶狠的拧着。眼睛里冒出火花。在宜臼十五岁生命中,他从来也没有见过父王这样的表情。
他自小身子弱,又是幽王唯一的龙子。倍受宠爱。何是见过父王如此对他。
宜臼吓慌了。
“畜生,你这个畜生。”
幽王痛心的看着趴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宜臼。
这个小畜生,他真的是太大逆不道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居然敢对萁儿如此。这一刻,幽王只有满腔的怒火,他早忘记了。他是怎样教会他的儿子上了梅妃的身子的。上苍有眼,谁的过错,谁也逃脱不了最后的惩罚。
幽王刚从德庆宫里出来,就碰到了前来寻人的小宫女。他听了宫女的说法,心下一惊,他知道王后最恨萁儿,一定是宜儿爱母心切,去翠华宫找萁儿,想羞耻萁儿,为王后出气。想到萁儿此时正在昏迷中,是断不能有所差错的。他急赶到翠华宫,就是想赶过来制止宜儿。
可没想到,居然会看到这一幕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