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丫头你怎么又睡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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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2)

“不会吧,你不要把人都想得那么坏好不好?”丫头反驳。

“他不知道你有老公吧?”我问。

“哦,好像不知道。”

几天后,她在洗澡,手机响了,我一看来电显示,四个大字赫然在屏幕上闪动:海关大哥。

“你海关大哥来电话了,我接还是不接啊?”

“接吧,有啥不能的……”

我接起电话,对方很温柔地“喂”了一声。

“您好!”我很中性地回了一句,“我老婆在洗澡,有什么事您告诉我吧。”

只听到对方像是在使用八十年代的手机一样,在手机里凭空干喊了几声,那信号就像在沙漠里,似有似无状态,干喊着干喊着,声音就远了,继而挂了电话……

我在沙发上大喊:“你海关大哥挂了电话,他那边好像信号很不好,听不到我的声音。”

自那以后,丫头的手机再也没接到过“海关大哥”的骚扰短信,更不用说电话了。

这个“海关大哥”,偶尔地,也会成为我们调剂生活的一个话题。而已而已。

82郁闷的天线

“装有线吧,老公。”

“不装!”

“为啥?”

“初装费太贵。”

“那用我的私房钱呗。”

“不装!”

“为啥?”

“就这三个台,你的作息都排到12点多了,要是三四十个台,你还有时间睡觉吗?”

类似的对话我们无休无止地进行了好多次了,有线电视始终没有装成。关于这个事情,丫头也很清楚装了有线后的结果一定是没完没了地跟电视剧。

也许,男人一般都讨厌看电视剧吧,看来看去,无非就是看明星,看名作家,跟风的东西好不了。跟着跟着,我还得提心吊胆地拿着纸巾伺候着,丫头入戏的速度绝对要比演员快,在哪儿需要眼泪时,演员的泪水还没酝酿出来,她已经哭成个泪人儿了……

然后就是一晚上的鼻塞眼睛红,我说你又何必?

深圳的“南漂”一族比较辛苦,一个都市频道,一个电视剧频道,偶尔还能闪出个中央一台、中央四台,那得靠运气。

原来在厂区住的时候,将天线放到八楼的楼顶,能接收五六个台,效果还凑合。搬家后就不行了,我自己制造的天线也是个唬人的玩意儿,摸索出点方向感,看都市频道的时候,那个破装置挂窗户上,看电视剧频道的时候,得放桌子低下,如此乐此不疲地换着。

丫头从来不管这些事情,她需要看什么台的时候,嗲着声音吆喝一声,我得乖乖给她换过来。

某一日,我在看书,没听她的差遣,不得已,只能她自己动手。

她拿着天线实在找不着位置,晃来晃去,晃到某一个点时,突然很清晰了,于是,她站在原地,拿着天线很入神地看到结束。

看吧,这叫“母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儿”。

83我的兄弟叫陈大雷

周末,丫头千里迢迢去她堂姐家慰问。

罗湖到宝安,她在公交车上晃悠了两个半小时后到了目的地,结果被一位干瘦的老大爷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用黑摩的骗了十大元。

但这并不影响她到宝安后的心情。

中午十一点多到了堂姐家,据她描述,几盘可口的小菜,就着三个大大的风扇,吃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在吃饭的时候,好像扫到了一部电视剧……

晚上,我在洗澡,她在客厅里大叫。

“男人,那个陈大雷最近很红啊,你跟了没有?”

“哪个陈大雷,我没看啊!”

“就是很红的那个呗,好像叫《我的兄弟我的团》?”她继续锲而不舍。

“你搜索一下吧,应该是《我的兄弟叫顺溜》。”我回答。

因为我们不看央视一台,地方台还没有王宝强的《我的兄弟叫顺溜》,于是她打开百度,输入:新四军 陈大雷

然后屏幕上肯定齐刷刷出来一堆《我的兄弟叫顺溜》……

她开始惊叫:“哎呀,男人,真的是‘我的兄弟叫陈大雷’,你怎么知道的呀?嘿嘿……”

说完话,她激动得傻笑。

“不是陈大雷,是顺溜。”我回应。

“哦,对了对了,就是许三多演的。”她继续兴奋。

“不是许三多,是王宝强。”我回应。

“切,不就是那个枪法很准的老A许木木吗?”

我无语了,她开始寻找比较好的链接,等我洗完澡出来,屋子里已经枪炮声连成一片,看我出来,她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句:“男人,听说这个很好看呀,你也跟跟吧!”

“不跟。”我有气无力。

“为啥?”她没心没肺地问着。

“不讲了,我回头写篇时评给你看,这也跟,那也跟,你还不如去看他拍的《暗算》,那个瞎子演得也挺像。”

“哦,给我拿只笔,我先记一下,我的兄弟叫陈大雷。”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手在电脑旁边摸着,先是摸到了我的打火机,然后拿着打火机给我命令着。

84落落者,难合亦难分

落落者,难合亦难分;欣欣者,易亲亦易散。是以君子宁以刚方见惮,毋以媚悦取容。

——《菜根谭》

《菜根谭》里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性格孤傲的人,难以迎合也难以分离;性格开朗的人,容易亲近也容易离散。因此有才德的人,宁可用刚直方正显现惮色,不要用献媚取悦获取笑容。

闲暇无事时,也总结了一下所谓“落落”或“欣欣”们的姿态。感觉自古至今,人们始终脱离不了这样一个局面:那些汲汲营营者,平时交往甚密,一旦到了需要时,却作鸟兽散,相反,所谓“君子之交”却能在危难之处见精神。

庄子里也有这样一句:“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君子淡以亲,小人甘以绝。”

意思是说:君子之间的交往是淡然如水,小人之间的交往甘甜如蜜。君子间的交往虽然平淡,却会在你困难的时候如亲人般伸手援助,而小人之间的交往虽然甘甜,但会在你需要帮助时,与你绝交……

我和丫头认识的这四五年里,类似的事情经历过不少。

就单说借钱,我能算出来她外借了多少。一路走来,她的一些做法,也从侧面深深影响了我。

我们走到一起之前,她就在大喊没钱了,那时候的确很穷。后来才知道,她将当时所有的积蓄一万多借给了一位会计学校认识的同学。

后来我问起她是否担心她这位同学不还的时候,她总是大大咧咧地说一句:“某某不是那样的人啊!”

我很奇怪,她怎么知道某某不是那样的人呢?

再后来,曾经的房东阿姨,又借走了五千,这个账到我这里,我就不清楚了,到底是三千还是五千?

当时我很有意见,她怕我一再唠叨,就只给我说借了三千。后来,这事我就不过问了。

一问,她就千篇一律地应答一句:“如果她不还,我也认了,我住她们家两年,对我像亲女儿一样……”

这就是丫头。

弟弟开粮油店,缺少周转资金,她二话没说就打过去了一万。

同事买房,押金突然调高了一万五,她二话没说,甚至动用了岳母的账号,转过去一万五。

……

要是某一笔账我问得急了,她会抛过来一句:“你先把你的稿费要回来啊,那不是钱吗?”

无语到绝望。

她的朋友不多,但随便拿出来一个却能用所有的积蓄来做抵押。我时常在想,这样的性格习惯会不会有一天吃大亏?

三年前,她将所有账号里的钱借给同学,自己没钱却找姑姑救急。再后来,同样是这位同学,得病住院了,在征得我同意的情况下,她又送去两千,声称“这是我家男人的钱。”

某一天,心情不错,跟丫头就这些问题来了个谈判。

最后,我表明了我的观点:我们认识的时候,彼此身无分文,现在虽然比那时候好一点,但生活还得节俭。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了,你的决定我当然支持!

是啊,整个人都是我的了,几个臭钱还能左右我们的感情吗?

感情没了,一万?两万?还是十万、二十万能买回来?但是没听说过骗子能把一个家庭给骗垮了的事情。上帝给人的灾难,都是在他们的承受范围内的。

所以,与其欣欣,不如落落。

85燕麦片里的秕谷

某一日,丫头要好的一位女上司去香港时顺回一桶麦片,她又好心地转送给了丫头。

女上司还语重心长地告诉丫头,你老公胃不好,多喝点这个,有机燕麦片呀,对身体可好了。

于是,丫头兴高采烈地将那桶1.2KG的燕麦片给我提回来了。当场加了点牛奶给我试泡……

我把玩着燕麦片的塑料桶,看着怪怪的:“怎么从Hongkong带回来的东西还是内蒙的?这出口转内销也不对,是出了口,再进口了吧?”

“你废话,有本事让你那些美女给你送一桶呀,有人送还冷嘲热讽。”丫头一边搅拌着牛奶加燕麦片,一边表达着对我的不屑。

等她做得差不多了,我先猛猛吸了一口,然后慢慢咀嚼。

“呀,呸!这是什么玩意儿……”没嚼两口,一粒燕麦里的秕谷让我的牙齿大为不爽。

这个秕谷,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叫,就是加工时没长饱满的燕麦,连同连接着麦芒的那层表皮一起鱼目混珠地混到麦片里去了,按我的推断,那个生产过程刚好对秕谷没有办法。

丫头说我矫情,当然,我的表现否定了她女上司的好意,她有点拗不过面子了。

那一碗,喝得真叫一个难受,估计我胃里装了不少草。对这草,我有阴影——某一年,我们家一头猪暴病而死,在“解剖”时就发现有根很坚硬的草让那头猪得上了“胃穿孔”,真是可怜啊。

想到那头猪,我就开始悲天悯人,我这破胃,哪还容得下一些不良秕谷的折磨。

思来想去,就把那一桶秕谷给冷落了。

若干天以后我熬夜写点东西,丫头早晨起来后想给我弄点吃的,翻遍冰箱也没找到什么吃的,于是,她试探性地问我:“要不,我给你弄点牛奶麦片,保证没有秕谷,成不?”

“你怎么弄?”我问。

“这个,老娘自有主张。”她神秘一答。

咳,我要是拒绝,显然不够仗义,于是,一边敲字一边看着她的动静。

她将麦片倒进一个大碗里,然后冲上牛奶,再用勺子搅啊搅的,口中还念念有词:“这个白痴,秕谷是轻的,肯定要漂上来,牛奶是白的,而它们是黄的,一下就分清楚了……”

但看她怎么操作——

用勺子舀起那一小不点儿秕谷,然后轻轻用嘴将秕谷舔下来,吐到桌上。

她估计不喜欢麦片的味道,从来不吃,所以,做这个动作时生怕有麦片不小心溜进她的嘴里……

滚烫的水,她玩着玩着忘了时间,等到想起自己还要上班时,已经过了20多分钟。

“吃吧,没你说的‘草’了,老娘去上班了!”

说完话,匆匆忙忙换衣服,风风火火走人了。

临出门,给我愤愤不平地丢下一句话:“你就是个难伺候的爷儿!”

这几天的作息都比较乱,她早晨起来都要问我冲不冲麦片。大概五六次了,最初的一两次,喝了麦片和牛奶的混合物后,大概一两小时吧,胃就开始空流了,泛酸厉害,大口大口地去吐。

这件事情不敢告诉她。

后来,我想了个折中的方式,喝完麦片,赶紧吃某个牌子的“胃必治”,那东西还真挺管用。

于是,在某一个早晨,我还是能看到丫头坐在茶几旁边的地板上,一边吹着麦片,一边捡着秕谷,那种神情,她似乎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所有。

我只是想看着她那样一直专注着。

在那个时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目标:尽快把秕谷捡出来,顺便把麦片凉一下,与别的事情无关。

86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

我QQ时常是在线离开状态,因为好友比较多,总能收到各种各样“诉苦”的消息。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感情问题。

我肯定,自己不是感情大师,也不是婚姻专家。

遗憾的一点是,医生也会得癌症,婚姻专家也会离婚。他们的职业是用来忽悠别人的,于自己,总是爱莫能助。这就好像法师的家里鬼神多一样,你越伺候,“人家”越不买账。

可能我的文字里总透露出许多的斩钉截铁或者不屑?或者,几分对感情的洒脱与执著?总之,想找我说说自己感情的女孩子比较多,我甚至在某一段时间有了想开一个心理诊所的想法。

老家有句俗话:“跪的是别人的灵堂,哭的是自己的冤枉。”意思是说,我在别人家的丧事上哭泣,并不是在为那家死了的人难过,难过的是自己的委屈、自己的冤枉,有点兔死狐悲的意思。

别人给我讲他们的情感故事,我自然就会想到与丫头的点点滴滴,想来想去,总感觉女人其实很好哄,你把她们当成一个孩子,什么事情都好解决了。

有时候,当我“命令”丫头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她断然不会买账,甚至,铁板钉钉地一个字就解决了:“不!”

这时候,男人为了顾及自己所谓的尊严,再来一句:“你他妈到底干还是不干?”

形势立马会变得严峻起来,不说剑拔弩张,但边防一定岌岌可危,随时会硝烟弥漫……

如果换一句话呢?

“好,老婆的话就是命令!”

于是,你不再提及那件事情,所有的边境纠葛迅速会消减,甚至拨云见日。因为,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

前几天和一位修行的朋友去见一位打坐的和尚,目的是我们自己也学习一下打坐及运气。

我们到达那家素菜馆时,和尚已经开始打坐了。

进门,按工作人员的指示开始打坐。

我和同行的朋友还是没能坚持下来两个小时的打坐,估计一个小时左右后,我就受不了了,然后悄悄到外面餐厅里喝茶,其他人在继续……

我溜出去不久,他们一个个都出来了。

和尚先是高谈阔论,对我视而不见。当然,我也没指望他能对我点拨什么……

在说了一大圈,一顿饭的时辰后,和尚终于没有其他话题了,他看着我说:“你是不是练过打坐?”

“没有。”我回答。

“我看你的坐姿和运气,好像很有经验。”他一边喝着茶一边跟我说。

“小时候练过。”我恬不知耻地应付了一句,接着说,“只可惜我双盘不了。”我们老家有炕,从小写作业都是盘着腿,趴在炕桌上写的,对我来说,普通的盘腿坐,一两个小时根本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