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世界里,要是全都是对方,我想,那个人就不是个心志健全的人了,至少,他的人格是不健全的。
人类是个复杂的群居动物,少了哪一种人际关系,人的性格就会有某方面的极端,或者另类。
所以,你把对方当成珍宝捧在手里的同时,也适当给对方一点点自由、一点点空间,不要去思考发生上述事件时你该怎么去做,到底该养父母还是离开父母……在我们生活的世界上,每天都有车祸、战乱、瘟疫、疾病、自然灾害等等不可预知的事情发生着,因这些死亡的人又何止千百!
要是纠结于发生这些事情先去救谁的问题,那就别结婚了,出家算了。
要是纠结于先救母亲还是先救老婆、先有鸡蛋还是先有母鸡的问题,我看,你也可以去精神病院的门口常思己过了,这个世界不适合你呀!
137机场的那一次拥抱,眼睛湿了
丫头和我走到一起的日子算起来,都能称得上老夫老妻了,早就过了用拥抱来标榜一下爱情深度的浪漫岁月了。
在福州机场,我们俩的时间比较宽裕,先吃了机场的KFC,然后再在大厅里晃晃悠悠地找到安检处,再进去……
她去深圳,我去武汉。
同一个候机厅,她要晚我一小时,坐着百无聊赖,还能聊点人生,说点理想什么的吗?
她让我打开电脑,她要“偷菜”,不知道电脑设置出了什么问题,机场的无线网络根本登录不上去,于是作罢。
我靠在椅子上,仰望着天花板问她:“这是我们俩一起的第几次候机了?”
“哦,就两次吧,一次是西宁,一次是这里。”她想都没想就回答我。
“还记得北京那次火车吗,我送你到火车站,到站时所有的旅客都上车了,我们通过旁边的门进去,一路小跑,你刚上车,火车就开动了……”我在回忆我们的窘迫记忆。
“你还别说,你这个性格迟早要吃亏,北京那次还算可以,西宁那次可就玄乎了,那时候你也不知道机舱提前15分钟关闭吧,一帮‘乡下人’还以为是坐公交呢,算着点,提前半小时到机场……结果,我刚上飞机,飞机不也就起飞了,提前15分钟起飞,奇怪的西宁机场……”她故意加重了乡下人的语气。
想一下也是,那时候虽然坐过几次飞机,但对机场来说,远没达到今天这样轻车熟路的地步。
还没到回忆的年龄吧,只是无聊才扯起这些愉快不愉快的过往。
“你知道吗,不知道给你说过没有,我在西宁机场看到你的背影走上候机楼,眼睛就湿了。”我说。
“干吗那么矫情呀,说过的,男人啦。”她用变了调的广东话跟我打趣。
“对了,那次北京西站,你说我欠你什么来着?”我问丫头。
“拥抱,哼,你就从来没在外面抱过我,觉得跟老娘抱你特丢份吧?”这下,丫头把账算到我的头上了。
“我说过啊,咱中国人不放洋屁,你想想,我要是用青海话给一村姑说句‘I love you’那是啥感觉,我哪怕说句‘我爱你’那都是假的,知道不知道?青海话里说‘我爱你’就是‘我想抱你’‘我想你’……就这么几个简单直白的词语表达了一切,你整那么含蓄真没用!”我试图用一种古老去说服丫头,让她忘记我对她的“亏欠”。
“那不成,你抱我一下,我就知道你变心了没有,女人的直觉。”她依旧很固执。
“中,抱两下都中。”
我前面排队检票的队伍已经差不多了,这时候整个候机大厅里人也少得可怜。我将胳膊伸过去,将她揽在怀里,在她耳旁呢喃了几句:
“到深圳,别舍不得吃,别克扣,我不在,你该怎么花就怎么花,千万别撒懒,记下了吗?”
“知道啦。”她轻轻回应,但胳膊抱得很紧,就像我这一走,就是十年八年一样。
“好了,放开吧,我去武汉,然后再到郑州,看几位老朋友,我在外面的这几天,记得帮我种菜偷菜,替我泡几个好妞也成,拜托了啊。”我嬉皮笑脸地松开手,开着玩笑。
可是,当我松开手的时候,突然发现丫头的眼睛已经湿了,我只要再微微一笑,或者再来半句煽情的话语,我保证,她的泪水就能大滴大滴地下落……
“纸巾,在你包包最外面那一层,我真的走了啊。”
检票口的服务员已经在看着我。
我一步三回头,在检票口外面向丫头招了一下手;刚检完票的时候,再回头招手;我即将离开她的视线,走向旋梯的时候,再向她招了下手,这最后一次,我发现她已经在肆无忌惮地用纸巾擦着眼睛。
飞机还没开动的时候,我给丫头发了条短信:“还记得我讲给你的那个关于北京土著坐飞机的故事吗?”
她只回了一个字:“猪!”
应该是在2008年前后,坐飞机已经不是什么有钱人的游戏了,有些机票打折厉害,两三百块就能过把坐飞机的瘾了。
有一北京土著,女性,身材臃肿,从未出过远门,趁着机票打折的当儿,她约了两三个姐妹一起去旅行。旅行就旅行吧,这年头谁不出去一两次,可这土著第一次坐飞机呀,她心里想,坐飞机可是件了不起的事情,我一定要通知我所有的亲戚朋友来送我。
于是,在机场安检门那边,这位身材华丽的女性出现的时候,随之也出现了另一道更加豪华的风景——
那么多人在安全线外面朝她挥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啊。
北京土著大声地说着北京话,向她的亲友团告别:
“没事儿,就当咱出去溜弯儿溜大发了呗,不就是个杭州吗,电视里天天看着呢,咱这是旅游啊,又不是看病,你们可别哭呀,我这心情都不好了。”
这大嗓门一出,大家才明白过来,原来那十几号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是来为她的旅游送别的。
这厢继续喊了:“那谁,顺溜嫂子,您得照顾好您家顺溜呀;那谁,三婶,我去杭州一定给你带条丝巾回来……”
这声音是从安检门里面发出来的。
我就在安检门附近的电梯口。
丫头的眼睛湿了,这北京土著的眼睛也湿了。
可是,滋味不一样吧,生命里的成全分很多种。我和丫头的互相成全,为幸福流泪,为小别而流泪,他们为什么不会因为小别而流泪呢?
只是,从来没坐过飞机,第一次总要表现得声势浩大一点,这也是亲戚们对这个女人的成全吧,与身材无关,与嗓门无关。
不论是什么样的记忆,总得有第一次,然后才会消淡、沉淀……
138大家的丫头
我在连载这篇帖子的时候,有一位叫“灵蕊”的朋友这样留言:
这个帖子真的让我好感动,也许正是这份朴实吧。其实我才看到十几页,但我还是忍不住留言了。真的好喜欢你们家丫头,她就是那么傻傻地付出着,好可爱的女孩子,不过,爱是相互的,想必你也是很爱她,对她很好,字里行间都看出来了,你们都是懂得感恩的人,懂得爱的人才是幸福的。说实话,夜梦的文字还真带着那么点点的悲伤(个人觉得),看得我不自觉地都小心翼翼的,我看到十几页,发现那是六月份的事了,我就想楼主应该还很好吧,于是我立马到了最后一页……
嗯,夜梦还继续着这个帖,当时那个安慰。对你,不自觉地就想呵护了,不要误会,因为我觉得丫头太好了,这样的女孩子太招人喜欢了,没有办法嫉妒她的幸福,只是希望和她是朋友,不自觉地疼她,希望她生命中最在乎的那个你,永远是健康的,这样,这般待人亲的丫头才是幸福的,好女孩,应该就是她这样的吧,一个陌生人听了她的故事都真心希望她幸福,永远没有伤心的一天。真心祝福你们,嘻嘻。
另一位叫“春天花会开”的朋友则是这样解读夜梦的忧伤的:
刚开始看前几篇的时候我总觉得文字里渗透着一些忧伤,我就猜想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内容,我就一直看下去想找找原因,再后来夜梦的文字中了解到了忧伤的来源。
在看这些文字的过程当中我哭了很多次,尤其是丫头送夜梦去医院的时候,我的心也跟着悬着。看到现在我心里有些担心,我担心夜梦大哥以后要是病得严重了该怎么办,丫头该怎么办……
大家原谅我说的这么不吉利吧,所以真的希望夜梦大哥能健健康康地生活下去,为了丫头,也为了我们这些因你的文字而改变、信任、关心你的人。
夜梦的好,夜梦的坏,夜梦的不堪一击;
丫头的好,丫头的花,丫头的懵懂不经……
总给人一种丫头就是大家的丫头的感觉,看着那么多人为夜梦,为丫头祝福,然后再读着很多人的情感倾诉,突然之间,有了一种其乐融融的感觉。
我们当中,没有多少人是贵族,大多数人在为生活奔波,过着柴米油盐的恬淡日子,所以,这样的文字可能更容易让大家共鸣吧。
读完,总有人有一个感觉:哦,这样也可以?
不这样,还能怎样呢?将爱情上纲上线,一辈子离一百次婚都不成。造字的先人们想得清楚,“结婚”的“婚”字,就是一个“女”和一个“昏”,人一接触女人,头脑就发昏了,这就是古人们对结婚最原始的理解吧。
既然,从古到今的都这么过来了,那我们还不如在半清醒半糊涂之间将就过去,非要分个你我,整个明白,这日子还怎么过?
上面两位朋友的评论,也是大多数读这个连载的朋友们的共同想法吧,大家都愿意去花时间去读真的东西、善良的东西、很实际的东西。要是想陶冶情操,那人家就去唐诗宋词去了,对吧?
任何一个男人的心中,都有一个“丫头”,任何一个女人,也都会是别人的丫头。这些个小故事,与其说是夜梦的,不如说是大家的。所以,才有了今天这本书,属于大家的文字。
这些文字不论对错,都是我们身边的故事、身边的琐碎。所以我说,丫头是大家的丫头,我们每一个人的身边,都会有这样的丫头——只要留心去观察。
139我又不是RMB,怎么能让人人都喜欢我
北方男人大多会在私下给老婆说过这样一句话:“老婆,求你了,给我点面子行不行?”
这个“面子”要是说大了,那就是男人的尊严,可是,在爱情里却没有太多尊严可说的,爱就爱了,是毫无保留的爱,拿丫头的话来说,我给你留了面子,那谁给我留面子?
在瞠目结舌之余,替北方男人惋惜。
惋惜什么?
大多数北方农村的男人,在家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弄好了就是美国的奥巴马,说不定还能混个诺贝尔和平奖,整不好就是小布什了,匆匆下台,在政坛上留下一片唏嘘。就北方男人来说,大多在家庭里说一不二,女人要是说多了,他会来一句:“闭上你的臭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这时候女人也觉得自己说多了,脸一红,微微一笑,再也不说话了。这样的场景在很多家庭里都有。
但我天胆不敢对丫头说这样的话,要是逼急了,人家当着别人的面给我吼一句过不下去就分手,那面子可就丢大了去了。
我的朋友比较多,比较杂。可能是性格的原因吧,我到楼下小卖部买烟,跟一个在1979年打过自卫反击的老兵聊得高兴,那一高兴,就到半夜一两点了。丫头在上面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睡眼惺忪地到楼下找我,一见我就劈头盖脸来一句:
“跟个烟囱似的,不睡觉了啊,我还以为你想不开……”
得,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我赶紧给陌生的兄弟发支烟,起身就走。
这是轻的。
再某一次,我组织几个人私下在某个四川餐馆见一次面,丫头可能事先听过其中一个女人的一些悄悄话吧,整个吃饭期间的一两小时,她就是不跟这女人说一句话。
在回去的路上,我问她:“你跟她几十年不会见一次,搞这么对立干吗呀?”
她给我来了句痛快的:“我又不是RMB(人民币),怎么能让人人都喜欢我?”
我说:“要是人人都喜欢你,那你就是交际花了,你干我还不干呢。”
“那不就得了。”丫头回答。
后来,朋友圈里大多知道了丫头的不虚伪、不造作。说好听点,那叫单纯——我喜欢的就是喜欢,我不喜欢的就是不喜欢。要是不好听,那就难听了呗——不懂得变通、一根筋、不圆滑……
最后,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将们可能一边摇着头,一边看着丫头,无限失望地说:“唉,毕竟年龄还小啊,不懂得怎样处世!”
然后我再在旁边冷嘲热讽一句:“你懂得怎样处世,搞个范本出来咱学习学习,别跟我说就是你啊,那不是自大了点?你等着,总有小粉丝来给你膜拜的,我闪先!”
140连环错
民间有许多关于连环错的故事,出生在上个世纪70年代的人可能都从《民间故事》、《故事会》及各种连环画中觉得踪影。那时候的图书比较少,故事也很老套,大多是古代的故事,就这些故事,爷爷传给孙子,孙子再传给孙子,就这样一代代地流传着……
故事仅仅是故事而已,要是发生在我们自己身上,对别人来说,依旧是个故事。
比如你今天看到一则新闻,说某某地某某人中了3.6亿大奖,对你来说,兴奋不起来,也激动不起来,权且就是个故事,幻想一下而已。倘若发生在你身上呢?那就一刻都不能安宁了。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电报正浓,有儿子考取功名后给家里发了封电报:“请父母放心,万事安排妥当,不日将上吊!”
父母看到“上吊”二字后,万念俱灰,其中父亲当场昏厥过去,再也没有醒来……这千里迢迢的路程,别说是“不日”,就是过个十天八天再上吊,也来不及啊。
儿子后来终究能知道父亲的昏厥跟自己的马大哈有关,怪谁呢?
你能怪邮政公司的服务员白痴?还是怪自己语文没学好?
再一则古代的例子,大概也是这么一封简短的书信,说的是儿子给父母老婆写信,写了句狗扯皮条的句子:“生意较好,只是亡了一个人。”
本来,忙就忙,没学好文字,瞎拼乱凑地写出了一封信,要是换了别的字,家人大概也能请人猜测个八九不离十,可是这生死攸关的字,谁敢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