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我电话联系了刘郅约他和徐远中午一起到集镇上的饭馆聚会。刘郅在电话里告诉我徐远出了车祸还在医院呢。当我问起究竟时,刘郅称有许多话要跟我说,还是等见面了再谈吧。
对于徐远的那次车祸谁也没有想到。原来徐远复员后去了扬州给一老板做了驾驶员,那次的车祸与疲劳驾驶以及高速路上凌晨起雾致使能见度降低有直接关系,高速行驶中的汽车追尾事故令徐远的伤势不容乐观。
我对刘郅说道:“我俩有时间去扬州看看他吧。”
“子寒,你是有所不知啊,考虑到徐远还没有成家,他的父母要求保密,所以我想还是不去为好。”
“既然这样那也只能等他好了再说。对了,你不也是个驾驶员吗?现在在哪开车啊?”
“我过几天就要走了,去海南给一物流公司开车。”
“那你自己以后开车得要小心点,咱们都是好兄弟,我可不想你也有什么事。”
“没事的,我找算命的先生看过手相。他说我刘郅这辈子能活到90岁呢。”
刘郅还告诉我,张裕现在仍然在杭州工作,与他父母亲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事到如今她爸妈也不再反对与我交往,毕竟就这么一个女儿。春节时回来一次向刘郅问起了我的情况却阴差阳错的没能联系上我。说着刘郅将张裕在杭州的地址给了我。
“你是从哪里知道她地址的?”
“是同学刘嘉俪告诉我的。”
“谁?刘嘉俪。不会吧!怎么会是她告诉你的?”
“怎么了子寒?难道她不能告诉我吗?你别忘了我和刘嘉俪在高一时是同班同学,那个时候你已经在高二留了一级了。再说我可是为了你才请她帮忙的。因为刘嘉俪也在杭州工作,不过跟张裕离的很远。”
“没…什么。谢谢你了刘郅。”
与刘郅在镇上的小饭馆分开前,刘郅让我把那张与王著、徐远的合影给他看看。说是想王著了和徐远了。我把照片递给刘郅说:“我看这张照片还是你留着吧?”刘郅坚持要我放在身边,说是等我和王著都从部队转业回来后再给他也不迟。
一周后,刘嘉俪告诉我要回杭州上班了。为了早日见到张裕,也为了给父母亲个交代我告诉爸妈决定将刘嘉俪送到杭州。听我这么一说,蒙在鼓里的父亲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才像是我儿子。”母亲也嘱咐我要好好珍惜,毕竟刘嘉俪是个不错的女孩子。
坐在驶往杭州的长途车上,身边的刘嘉俪显得尤为陌生。看着她清纯可爱的面容我心里很是不安,不能给她一份稳定的感情却还在利用她。内心愧疚的我开始寻找话题。
“你在杭州习惯吗?一个人可要照顾好自己。”
“张子寒,你不用故意寻找话题,其实我知道你这次送我是假去找张裕才是你的目的。是我自己太傻了。”
“你听我解释好吗?”
“你不用解释,刘郅前天去海南前都已经和我说了。其实我并不需要你送我,可我又不愿看到你受你父母亲的责怪,还有一直等着你的张裕。她很爱你,我也能感觉出你的心里最爱的人还是她。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想的,明明知道在学校时你们俩就好上了,可我…可我居然还从杭州赶回来和你相亲。”
“对不起刘嘉俪。我……”
“不用说了,我能理解你。”
“你说刘郅昨天就去了海南?这小子怎么也不跟我道个别啊?下次再见他,看我怎么收拾他。”我故意撇开话题。
刘嘉俪难过的低着头,虽看不清她已经被秀发遮住的脸,可我还是能感受到她的一丝伤感。
晚上七点左右长途车到达杭州终点站,将刘嘉俪送到她工作单位附近后我邀请她陪我一起吃晚饭。
“算了吧,如果我们还能见面我会让你请我吃饭的。你还是赶紧去找张裕吧,为了你她一个人在杭州可受了不少的苦。”
“谢谢你的理解,那我先走了。”
按照刘郅给我的地址,我乘坐一辆出租车直奔张裕住的地方。半小时后出租车在一个名为笕桥镇黎民村的地方停了下来。依据地址上记录的门牌号码我终于找到了张裕住的那一间狭小的出租房。
张裕见了我后抱着我嚎啕大哭。回首曾经走过的坎坷虽已是满身尘垢可此时出现的牵挂也让我泪流满面。从此有人陪我伤心,有人倾听我的诉说,告诉我灿烂的阳光正因我的出现变得愈发璀璨;当自己笑容明媚的时候,整个世界都跟随我一起闪亮。而她静静地在远方守着我归来,期待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美丽景象,一幅两个人共同撑起一片天空的美丽景象。
张裕放下了手头的一切事情,向单位请了假,带着我在美丽的人间天堂感受着阳光明媚的春天。西湖边,杨公堤下;雷峰塔,断桥楼台;无处不留下我们深爱的足迹和身影,春天里的阳光照在我们的脸上,幸福绵绵。那座见证过梁山伯与祝英台,见证过许仙与白娘子爱情佳话的美丽城市,同样在那个春天里见证了我们的爱情。
我开始加倍地呵护着这份失而复得来之不易的爱。有了张裕的日子里每一刻都是如此的美好,每一刻都值得自己放弃一切用所有的时光去回味,回味着相对无言时的默契;想着要共同走过今生来世的美丽憧憬;回想着历经沧桑后重来的绵绵情感。然后紧紧地握住彼此的双手,不再需要任何的语言,慢慢地陪着对方走过生命中的每一天,每一天的时时刻刻、每一刻的分分秒秒。
张裕的父母亲终于同意了我们的相处,并在第二天赶到杭州为我们举行了简单的订婚仪式。担心父母亲会提出反对,我没有把与张裕订婚的事情告诉他们。
幸福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在与张裕团聚后的一周后,我离开了杭州,道别了张裕。站台上,张裕紧紧的抱着我泪水湿透了我的衣襟。带着不愿离开的心情,带着久别重逢的爱,带着张裕的无限牵挂,留下我对她一生不变的诺言,留下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中等我归来。
这次探亲,大哥张宏如有事情在上海回不来,所以没能见到他。不过,让我感到意外的是,特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我的事情,还是在电话里对我说:“在部队呆了这么多年,对自己的人生大事还是要慎重考虑才是,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不要忘记,永远都不要忘记,你是军人。”
回到部队后,我告诉朱亚洲在北京时并没有见到刘新。当问起是否见到张裕时,我将在探亲期间所发生的事情跟朱亚洲说了后,作为好兄弟的他一个劲地感叹。
“真是造化弄人啊。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你终于和张裕团圆了。子寒兄,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了,一定要好好珍惜,我希望你不要辜负张裕。”
“我会的。除了张裕我已心无所属。只是这次没能见到刘新,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也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亚洲兄,你最近有他的消息吗?”
“没有,他去北京昌平学驾驶的事情还是你跟我说的。对了,周国雨复员了你知道吗?”
“你开什么玩笑,这是复员的时间吗?”
朱亚洲告诉我,就在我探亲的那段时间,周国雨因考军校失利喝了点酒后和战友发生了口角,这小子把人家打的住进了医院。
“可这也不至于让他复员啊,这样的处分对他来说也太不公平了。”
“子寒兄,你是有所不知。被打的那个小子可是副师长的公子。离开部队的那天周国雨才告诉我。”
“你有他现在的联系方式吗?我想给他打个电话。”
接电话的人正是周国雨。听到我的声音后非常激动。告诉我七月份就要去上海工作了。我为他送上了和朱亚洲对他的祝福后放下了电话。
四月的一天我和朱亚洲接到特种部队的调遣命令。迅速赶往湖北训练基地准备参加六月份的军事演习。由于在特种部队集训时刘新没有被列为双编制军人,我们与刘新见面的愿望再一次石沉大海。
临行之际,我打电话告诉张裕要到外地执行任务,考虑到军事演习需要绝对保密我没有告诉张裕具体执行什么任务,只是对她说有三个月的时间无法联系。让她在杭州等着我,等退役后我们就举行婚礼。
我们的感情已不需要太多的感动和牵肠挂肚,也不需要有太多的精致与浪漫;不需要温馨的韵味悠长,也不需要望雨纷飞的惆怅思念。内心深处默默地一份期待与平淡的守望已经足够。等不远的明天相拥相守,相互扶持。一起见证岁月的变迁;一起从梦中醒来期待日出;一起跟随如帆的月亮走过炎热冷暖。
到达湖北后,我与朱亚洲见到了分别近两年的雷杰和杨伟以及曾同室共寝的梁绍康。正如两年前指导员杨伟所说,有缘总会相见。这句话在我们相聚的那天得到了应验。
在特种部队的三个月时间很快过去。带着演习结束后的满身疲倦我和朱亚洲于7月10回到了山西老部队。
短短的三个月时间里,连队有了很大的变化。连长王昭被调往某雷达团任副参谋长去了;指导员去了军政治处做了干事。新上任的连长和指导员是我当新兵那会的两个排长,刘二虎和谢可。副连长马一军也去了军务管理处军械股做了一名管理枪支弹药的参谋。就连连队里的文书兼军械员也换了,那个我和汪华东都带过他的周俊南。
刚回到班里,周俊南从连部拿来了厚厚地一叠信。
“班长,你去湖北的这段时间,嫂子可是天天给你来信。有这么一个女人每天想着你,你可真是幸福啊。只是害得我每天都得往传达室跑,就为给你取信了。”
“你小子就别耍贫嘴了,什么时候成文书了你?”
“张班,你是有所不知,其实我真不想做文书,整天守着值班室和枪库发呆,这子弹和枪都让你们打靶了,我只有看的份。不过话说回来,军人吗?总得服从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