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一枪绿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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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老兵病多 (1)

班里有两个上等兵军衔的老兵,来自北京的冯晓和杨林,还有一个从首长公务班调来的中士副班长庞元—和我新兵连班长李涛来自一个地方的同乡。因为我和王著、徐远都是老乡的原故,班里几个老兵看我们三人尤为不爽,每天想着法子整我们。庞元,每天让我们为他整理内务叠被子,为他洗吃过的饭碗,还要给他洗晒带有脚臭味的袜子和充满怪味的内裤。最终导致我在以后的日子里看见烤羊肉串就觉得恶心。

每次为庞元做事时,他却在一旁戴着耳麦尽情地享受音乐的乐趣,用令人恶心的普通话把“我用去整夜的时间,想分辨在你我之间”唱成“我用去整夜的时间,象粪便在你我之间”。还总不忘在我们面前炫耀说自己真正拿手的是那首“小河弯弯向东流”。却又三番五次的将“东方之珠,我的爱人”唱成“东方滋珠,我弟爱淫”。一首首动听的歌曲经过他口水的搅拌后变成了靡靡之音。

来自北京某区的冯晓,是个先天口吃。曾四处求医问药,试图改变这一现状。但效果甚微。徐远经常感叹的说:“娘的!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混进革命队伍的。”

一天吃完中饭后,我在回宿舍的路上被三班副班长孙伟叫到了他们班里,说是让我陪他聊聊天。我说:“和我聊天倒也无妨,但我得回班里和班长或者老兵打个招呼,请个假。”孙伟说道:“没事的,看你这副鼠虫之辈的模样。如果找你我会向他们解释的。”此时老兵冯晓因为我迟迟没有回到班里开始四下找我,结果不用多说,我被这个面目可憎、言清行浊的家伙给收拾了一顿。却还不忘用一副很关心军队建设地口气说道:“我………是……担…担……心…你…你…你做…逃…逃……兵。毁…毁……毁了…自…己…的…前……前途。”刚刚还将我比喻成鼠虫之辈的孙伟,悠闲自在地在一旁抽着香烟,笑得前仰后合,为我辩护之词却没有一句。我明白他们俩是在故意整人。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让你冯晓这个王八蛋在我面前低头。将你的口吃“彻底医治”。气愤之下我用家乡话对着孙伟骂道:“笑你娘个屁啊!”“你说什么?”孙伟一脸的疑惑。我迅速用普通话回答:“我说都是你弄出来的事啊!”

其实对于冯晓的看法,不仅在我一个人的身上能够体现。全班的几个新兵都对他表示反感。只是作为一名新兵,有些事情得忍则忍。可就是这样,冯晓每次依然对我们说:“《纪律条令》第五章规定,军人可以申诉和控告。如果你们认为我做的不对,或者是侵犯了你们的权力,你们可以向更高一级的领导申诉和控告我。”

那是一个我和东北战友高天在门岗值勤的夜间。由于高天特喜欢吃“兔头”,交班后,高天悄悄地到门口的宵夜店里买了两个“兔头”与我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从另外一个岗哨回来的冯晓大声的对我们结结巴巴说:“你…你们…俩…嘴巴里…吃…吃…吃的什么?”

我回答道:“我们饿了,去买了个兔头”。

“丫的…想…死了…是不…是?是…谁买…的?”

由于高天个子很小,外表给人一种特好欺负的感觉。担心他会被冯晓欺负,我还是在高天想说话的瞬间告诉冯晓是我去的。冯晓叹气道:“妈的,看你…还…还…还像…个…新兵…的…的…样…吗?”

“我怎么就不像新兵了?”

“屁!老…子…看…看…看你…像…个屌…屌兵。”

高天的表情告诉我他已经感到了害怕。将手里还冒着热气的“兔头”递向冯晓并低着头说道:“要么,你拿出吃好了。”

冯晓接过“兔头”扔到地上,大发雷霆:“吃个…屁…吃!全…部…给…我回…去…睡觉!”

我不满地对他说:“班长都不管的事情,你凭什么管?你只不过是肩膀上比我们多了一道杠的老兵。”

“丫…的…说说说什么…你?不不不…服…是吗?我…还…是那那那…句…话,《纪律条令》第…五…章…规…定,军人…可可…以…申诉…和控…告。如果…你们…认认认…为…我做…的…不…对,或…者…是是是侵…犯了…你…们的…权…力,可以…向向向…更高…一级…的…领导…申…诉和…控告…我。”

高天用手一个劲的拽我衣角。“张子寒,咱回去睡觉吧?”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高天显得有丝难过的对我说:“张子寒,你怎么能替我受过呢?不过,我不是不讲义气的人,从今天起我就认你这个能处的战友做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行了高天同志,就这么点小事你别弄得这么认真好不好?我张子寒只是看不过去,你看他那样,你们可以向更高一级的领导申诉和控告我。”我模仿着冯晓的样子说。

“就是。我也觉得他说话特嚣张。”

“嚣张不嚣张那是他的事,不过,总有一天我张子寒要站在他面前把这句话说给他听……”

记得进入警卫连一周后的上午。排长刘二虎通知全体参加军人大会。连队教室里的最前面摆放着两张与其他不一样的桌子,桌子上整齐的放着一样的水杯,桌子的中间摆放着一个写着‘首长’的名牌。文书张志伟提着暖瓶正在往杯子里放茶叶倒水。看着这样的场景我知道这次的会议应该不仅仅是简单的军人大会。除了连长王昭和副连马一军以及其他的连队干部外,走进教室的还有一位系着两杠三星的军官。听了王昭的介绍才知道他是军务管理处的处长李春林。李春林处长在会议上的讲话至今难以忘怀。“这是我们连队迎接99年新兵后召开的第一次军人大会,之所以我来参加有两个原因。第一,我也是个从警卫连走出来的兵;其次上级首长对警卫连非常重视。

这是一个纯战斗连队,建连50年来,共荣获集体二等功12次,集体三等功48次,45人先后提干,600多人先后受到上级党委表彰,个人三等功超过200名。抗美援朝战役中为了完成祖国人民交给的艰巨任务,全连坚守阵地,用他们的鲜血体现了军人对祖国和人民的忠诚。这里曾走出去无数的人才,有的在部队建功立业,有的转业到地方当上了领导。也可以说没有警卫连就没有他们今天的成就。有人说新兵分配到了连队后就没有新兵连那么苦了,其实你们想错了。新兵集训只是完成了从地方老百姓到军人的一个转变,而真正的艰苦才刚刚开始,我希望犹如新鲜血液一样刚刚加入警卫连的新战友们能时刻不忘记在战场上牺牲的先辈,为这个光荣的集体再立新功。”

正如李处长所言,我们艰苦的日子才刚刚起航。除了常规的三大步伐和警卫专业的课目训练外,每天还要担负站岗值班的任务。每天每人四个小时,白天和夜间各两小时,且程序般日以继夜的循环着。当夜深人静时只能羡慕的感受着哪些通信连队战友的呼呼大睡,唯有像我一样的警卫兵伴随着那些不知名字的动物叫声,守着寂静的夜晚,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中将两个小时的站岗值班时间艰难苦熬。寒冷、空虚、寂寞随之而来。就是这样无以计数的夜晚,我不知多少次在心中不由自主地将远方的女友想起。她就是那个有着象葡萄酒一样让人心醉名字的张裕。

我俩以前同校但不同班,她比我低一年级,我读高二她读高一。为了等她,她高二时我还读高二,而她似乎并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因为在她就读高三的那个学期,我仍然高二。因此,同学们为我起了个响亮的绰号:“老二”。最终荒废学业一心参军的我还是与王著、徐远、刘郅选择了退学。

认识张裕源于学校举行的一次作文大赛,那一次我的文章在全校将近一千篇作文中脱颖而出,一篇关于赞颂军人伟大,弘扬民族正气的文章在学校间也曾引起过不小的轰动。就是那一次的作文大赛,我认识了坐在我旁边的张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