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和何会民的故事在狐村早已是半公开的秘密。刚子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还不是因为何会民不少搭他钱财供他酒肉。有时，刚子喝醉酒也觉得窝囊，于是小妖也陪着他喝。两人盘腿坐在炕上，小妖朦胧中依然执著于这份畸形的情感。她大胆直言：“刚子，你也甭管我了，我也就和他一个人，更不会和你离婚。你呢！就是打死我，我也认了。”“那好，你给我告诉他，大白天少往这得瑟，你们也给我留个脸。”说着说着夫妻俩便都扎在桌子上醉倒了。就怕刚子半醉半醒的时候，小妖基本上逃不出这顿胖揍。但她决不逃避更不哀叫，只是双手捂着头缩在墙角，任刚子拿着棍子或者拳头在她瘦削的肩上演练武术。直到刚子累了，歪倒在她身边睡去。她才小心的挪下炕然后理顺头发洗净脸，披一件厚点的衣服到麻将场找个角落看热闹。小妖从不会让刚子打到她的脸，那样化妆时会很痛很丑。
今天，小妖违背了对丈夫曾经的誓言。何会民成了自由人，而她又全身心的扑在这个男人身上。她像一只被绑住翅膀的蝴蝶，奋力的想飞，挣脱那根细细的线，再心甘情愿的投入另一张婚姻的网。她试着和刚子提离婚的事，当然又挨了一顿胖揍。他又去找何会民，何会民则又借口推搪。她的心彻底凉了，她忽然觉得自己飘零成一片深秋的残叶，落下时接纳自己的只有泥泞与死亡。男人，情人，对你说海誓山盟的时候是没娶你的时候，世上任何一对夫妻都不会把甜言蜜语的誓言挂在嘴上。如今，她与何会民苦涩的甜蜜没有了；偷情的刺激没有了；曾经的承诺也没有了。她游魂似的逛到麻将场，抱着肩叉着一双瘦腿望着笑闹得人群，眼神却渐渐的呆住无由的润出泪影。身后，长河向往常一样用力的拍她的肩并喊着“媳妇”，小妖却痛的“唉哟”一声，同时本能的闪躲。这近乎悲惨的低吟，令所有的人都惊讶得望向她们，“长河，你练了铁砂掌了？瞅你把小妖拍的。”小妖却忙摆手说：“没事，没事”急急离去。长河借口亦转身离开，紧紧跟在小妖的身后。在一堆柴草垛旁，长河撵上小妖，并叫道：“妖”，女人不由自主地停下来。长河温存的声音再次响起“又挨打了吧？”小妖便低下头，泪珠滴落下来摔碎了。有一双手在抚摸她的肩膀，轻轻地，柔柔的，慢慢的，熨贴身心而过，小妖就扎进了男人的怀里。她太累太痛太无助，只要有一双手，一点点地温暖，她都会努力的靠过去，靠过去。“想和我好吗？”小妖问。长河稍稍迟疑点头应道：“嗯！”“那过两天，刚子不在家来找我吧！”说完，小妖抽身离去。长河若有所失，瘦小的女人男人可以完全的把她搂在怀里，男人是他的依靠。老婆壮硕的身体，长河没敢踏实的抱过，那个腰围让人透不过气的女人，让男人无法找到尊严和挺立。长河的手依旧保持环抱的姿势“妈的，这女人的腰好细！”他有点舍不得放手。小妖快步往家走，泪依旧在流，心底却泛出丝丝报复的快感，流泪的脸上竟现出即酸楚又复杂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