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玖离开之后,严敬立刻给远在贵州的儿子子建打电话。电话中她再三的嘱咐儿子先不要回来,满丽这个傻丫头铁了心了要把孩子生下来,这是个非常棘手的问题,但是她会尽力摆平。只要子建不照面满丽家就会没有办法,所以切记先呆在姑妈那里,等待她的通知。还有就是没事的时候多给陈晨发几个短信,联络联络感情,并告诉了儿子陈晨的手机号码,反复的重复不要忘了。做完这些事情后,严敬精心谋算,决定晚上就上门彻底解决和满丽之间的纠葛。
夜色慢慢的笼罩在这个小院,屋里是一盏明亮温暖的灯。苏玖给满丽洗净许多的时鲜水果,并哄着女儿多吃点。满丽则心事重重的不时把眼光投向窗外。门开时严敬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满丽充满希望的望向她的身后,还是一个女人,也许是她的亲戚或者朋友,但没有盼望已久的冤家子建。满丽的瞳孔渐渐愤怒的放大,她义愤填膺的问道:“李子建为什么没来?”严敬厌恶的躲闪开满丽吃人的目光回答道:“我哪里知道?不过他走的时候留下一句话,就是希望你把肚子里的孩子做了。你知道他是不会娶你的,你又何苦做一个未婚妈妈呢?呶,这是他让我给你送来的钱,营养费、损失费、还有什么费来着?唉!乱七八糟的加一起一共两万元,不少吧!这是协议书,你好好看看,别说我们李家人无情无义。”说着严敬推过来厚厚的一沓人民币,和一张所谓的协议。满丽颤抖着双手拿起来一看,真的是子建的笔迹。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我承认刘满丽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但是我不同意她生下来。所以仅付清两万元钱,作为赔偿,从今后这个孩子是生是死于我无任何关系!”“啊————-!”满丽控制不住的大叫一声,双手死命的把这张充满兽言兽语的纸揉皱碾碎,此时她已眼圈殷红欲滴血泪的模样。苏玖急忙心疼得把女儿搂进怀里。满丽胸脯剧烈起伏,无法控制的双目圆睁,恨不得要把这个女人吞进肚子里。严敬却不识时务的打量四周,想要努力的缓解紧张似的说道:“环境不错嘛!有你妈妈照顾也省得我们惦记了!毕竟你和子建好了一场!唉!我也是无能为力,子建赖在老远的地方不回来,说什么和你合不来不能谈婚论嫁。你也知道,结婚还有个离婚的坎儿,何况你们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多亏子建不忘本非让我把钱给你送过来。”严敬还在一味的装傻卖乖,满丽却已经出乎意料的挣脱开母亲的双臂,像受伤的狮子一样一头撞向严敬的身体,同时手抓口咬,像要活剥了这个阴险的女人。吓得严敬抱头鼠窜,连滚带爬的逃出门外,用身子死死抵住屋门大声道:“满丽,小心身体。有话好好商量!”“没得商量!老妖婆,你告诉你那个出生畜牲儿子,我刘满丽一定会杀了他,一定!我不会把这个孩子打掉,我要生下来送给你们,和你们打官司,让你们不得安宁。你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以胡作非为,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满丽恨得口眦目裂、嚼穿龈血,如入魔障。她抓起钱狠狠地砸向顶紧的门,然后手刨脚蹬,冲那扇阻挡她的门发威。唬得苏玖紧紧抱住她的胳膊,并向门外厉声斥责道:“还不快滚!你这个没人性的东西!”如闻赦令,严敬慌乱的整整衣服冲里间又喊了声:“钱可给清了啊!你可别再找我们,从此你嫁我娶互不干涉。知道不?”也不容苏玖再搭茬就夹着尾巴匆忙离开。
满丽头发散乱、汗流浃背,她不分青红皂白的扳过苏玖的胳膊就咬。苏玖的心阵阵痉挛,她搂着女儿含泪默默忍受。满丽的双齿浸入肌肤,血顺着苏玖的手臂缓缓的淌下来。咸涩的血腥令满丽渐渐的清醒,嘴慢慢松开,那片咬痕已经血肉模糊。满丽抬眼看着妈妈悲戚而爱怜的眼神放声痛哭。苏玖紧紧地抱住她道:“丽,别怕!天塌下来有妈替你顶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活着!”苏玖抚摸女儿的长发,满丽依旧在嚎啕痛哭。泪水流干,满丽挣扎着找纱布为妈妈包扎伤口,然后幽怨的开口道:“妈,我不要这个孩子了,。眼珠都没了我还要眼眶干什么?”说罢眼泪又被勾着凄凄流下。这当然也是苏玖想要的结果呀,她多么希望女儿能忘记过去从新开始。可是孩子已经将近八个月,做掉又谈何容易?引产催生,又是多么的残忍!苏玖不知道该和满丽怎么说这件事情,只能摸着满丽的肩膀说道:“你决定罢!”然后只有无言。满丽侧过身体,那双珠泪如秋雨般滑落。她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已经被撕成碎片,化成血色飞花随风消散。闭上干涩的眼睑,心头浮现出那句誓言:“李子建,我决不会放过你!绝不!”
满丽呆呆的躺在炕上,苏玖才发觉手臂在钻心的疼痛。她知道在这条街的拐角处有一家门诊,苏玖决定去那里请医生简单处理一下。苏玖唤了两声满丽,满丽没吱声,苏玖认为门诊离这里也不算远,就没再交待满丽什么,一个人去了。
可是,就在苏玖刚刚走出院门,满丽的腹部就开始了一波波刺骨的阵痛。她捂着肚子想下地上趟厕所,却一步都挪不动了。满丽龇牙咧嘴的痛苦万状,冷汗呼呼的窜上肌肤,让人无法忍受。“妈,妈,救救我!救救我呀!”满丽双膝跪倒在炕上,鲜血已经从两腿间丝丝连连的淌出来了。她胡乱的在找电话,却不知放在了哪里,满丽伸出细白的手指,沾一下腿间的粘液,红红的刺目的鲜血格外的惊心动魄。她忽然间放弃了求救的念头:“这也许就是我最好的归宿吧!”两眼一黑,满丽登时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