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搭档
谷川高校
平日里人满为患的自习室，今天却寥寥无几。
“善美，”一双芭蕾舞鞋被老远的丢过来，技术超群地横尸在课桌上，“你真的还在这里？”
“嗯，”李善美头也没抬小声地低应了一下下，会这样不分场合大叫她名字的人，除了夏茉白不做想第二人了。
“快点啊，迟到了！”
弯下腰捡起舞鞋，李善美将面前的书本合起来，顺手指向不宜喧哗的警告牌。
“我在舞蹈室等你，”伴着话音而落，夏茉白一阵风似的消失在门口。
无语的叹气，将本本装进包里，这已经是N+1次了吧？只要茉白来到这里，她就注定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才行，不然，就多了几分被扔出去的危险——
走出冷气环绕地教学楼，一股温煦的微风迎面扑来，善美慢慢停下来，伫步于此。
秋日午后的阳光很好，暖暖的极舒服，虽然紫外线的强度并没有减弱，但是她仍毫不避闪地面对太阳而站，一瞬的时间里，陷入静静地思绪，有些醉了——
“羡慕吧？”
突兀的男音，听起来很是悦耳，只是来的有些霹雳，李善美急促地睁开微闭的双眸，转过头却看见一位不速之客，“韩基俊？”尖叫声大得都可以吓掉几只飞鸟了。
“鬼叫什么？”虽然冷冷地开口，却隐约听得出呵斥的意思。
“哼！谁让你站在那边吓人哩！”李善美将包包转到左手边拎着，抬起空闲的右手挡住满天灿烂的阳光，微微眯起眼睛，没好气地看向斜靠在树干上的韩基俊，“你——是不是逃课啊？”
“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我？”一头雾水的茫然，怎么和这家伙交流就是来的很费劲呢！
“到底少了什么啊？”
“阁下是有自言自语的癖好啊！”看来人不可貌相这句话说的果然没有错，别看他一副英俊倜傥的皮囊，可里面却加了个生心，恐怖！
“你，改名字吧！”
“呃？”这话题的转换未免太快了吧？
“‘一根筋’，听起来怎么样？嗯——不然‘豆腐脑’好了，感觉就是为你量身而定哈！”
“喂——”敢情这家伙装傻充愣地就是为了想着法子来消遣她啊，“你现在想怎样？找茬打架是不是？”
“稍安勿躁嘛，”韩基俊懒懒地挥挥右手示意她到有大树庇护的树荫下来谈，“这样说话很费劲。”
“那又怎样？”瞥一眼他修长的手指，李善美不爽地皱皱眉头，“刚刚你说‘羡慕’什么？”
“化石。”
很怕会再次落入他编好的陷阱，李善美这次很聪明地没有开口，只是以眼神示意自己心中的疑惑。她承认啦，自己的脑袋瓜子确实不像韩基俊那样好用，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他奚落，但是这家伙想得东东也未免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
“不然这么热的天，你站在那里干吗？”
“我高兴、喜欢、乐意，不可以吗？”就晓得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倒是你呢，为什么偷偷摸摸的在这边？难道是——想要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不需要知道。”
“臭屁！不说拉倒，你以为我稀罕啊？跟我又没有一分钱的关系。”潇洒地甩甩长发，不满意地狠狠瞪他一眼。李善美急步向前走去，这时候茉白那丫头一定因为看不到她的人影都要抓狂了，那她干嘛还要像个白痴似的站在这边乱哈拉。
“请等一下——”
“嗯？”她的耳朵出问题了吧？怎么会听见这家伙突然之间对她如此恭敬起来呢！还敬语哩！
“我们约定吧！”
舞蹈室
舒缓的音乐，柔和的灯光，气氛很好的样子，只除了——
“李善美！”愤怒的吼声惊人的传入耳道。
“啊？”抬高的双脚猛然落地，姿势很是雷人，“哎呦——”
“真是够了！”夏茉白忍无可忍地飞奔到音响前，按下暂停键，“故意的是吧？”
“茉白——”李善美坐在地板上双手握着左脚的脚腕，轻轻揉捏。
“好好的一个Assemble,你竟然好意思给我停顿个半拍？”
“对不起嘛！”语气里是满满地委屈和哀求。
“真是活见鬼了，”夏茉白干脆走过去坐在李善美的对面，这样子骂起来也比较省力气，最起码不用低下脑袋瓜子的。
“生气会变成老太婆哦！”李善美故意用手肘撞了撞夏茉白的腿，“皱纹又多了几条呢！”
“越来越搞不懂你了，”收起好不容易装出来的晚娘脸，夏茉白气自己挺得不够久，对着这样一副天使的面孔，相信没有谁能够真正的凶得起来才对，疼惜美人可不是男人的专利呢，“这个季节比较容易思春是没错啦！但那个已经跟你没关系了好不好？干嘛还这么的心不在焉？你——”
“嘘——”李善美伸出右手捂住茉白喋喋不休的嘴，“在学校不要说这种事啦！”
“啊？”
“不要把我和韩基俊扯在一起谈，记住！”
“为什么？”新婚夫妇耶！不该有这种思维突破的想法吧？“不想全校皆知你是‘已婚妇女’的这种想法我是可以理解啦，但是用不着这么机密吧？要是被韩基俊听见你这么遮遮掩掩恨不得与他撇清关系的态度，可能会不高兴呢。”
“他巴不得哩！”
“善美！”
“其实，就算我不说，你也有怀疑过吧？”李善美将腿上的绷带慢慢退下来，“那么仓促的搬家、转校、结婚。”
“不否认，我一开始是有想法，但是对方可是韩基俊耶，就算有再多的质疑，见到他之后，我却都要开始嫉妒你的好运气了，臭丫头，你到底偷偷膜拜了多少神仙啊？居然可以嫁到韩大少爷。”
“喂，”李善美克制着自己不要将手里的芭蕾舞鞋塞进好友的嘴巴，“我要强调的不是这个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嘛，每次谈话都抓不住重点。”
“好嘛，那你想要说的是什么？”
“唉——还真是败给你了(╯-╰)!总之呢，以后不要在任何场合里说出姓韩的小子和我的关系就对了，像所有人认为的那样，我们只是素不相识、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罢了。”
“不该是这样的吧，搞不好你一个人在排斥这种包办加拐骗的婚姻而已。”
“不是那样的——”
“啊——难不成是你们想要各自往外发展，怕别人知道了你们的关系之后有所忌惮？善美，这种事情在做之前一定要三思才行哦，败坏名声是小，可——”
“闭嘴啦！”李善美无力的垂下双肩，她怎么可以忘记这丫头的脑神经只是一根的呢！“茉白，你清不清楚我们是怎么来到这所学校的？”
“当然啊，要不是你在舞蹈大赛上表演的那么棒，学校怎么可能指名钦点你呢！这里舞蹈设施一流，又有世界顶级的大师在此指导，都是托你的福，不然身为陪练地我怎么可能挤进这全世界排名前十的贵族名校。”
“茉白——”李善美不赞同的摇摇头，她向来不喜欢好友如此地贬低自己来抬高她的才华。
“都是实话啊，比起你的才华横溢，别人就算付出再多的努力也是枉然，没办法啊，我早就已经认输了，谁让你老妈是赫赫有名的舞蹈大师，基因这东西不得不让人低头啊！”
“就我遗传的这点基因，要是妈妈还在的话，恐怕会觉得丢脸呢。”
“不会的，你的能力可是有目共睹呢，看看学校专门为你配备私人教练这一档子事儿，就晓得你的地位如何了。”
“那是因为韩家。”
“啊？”什么乱七八糟的，夏茉白简直越听越糊涂了。
“我们可以来到这边，都是因为韩爸爸希望我能够和韩基俊在同一个环境里面读书、见面、彼此增加印象培养感情，不然你以为就算我的舞蹈跳的再怎么精采绝伦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召唤力要校长亲自去找我来到这边。”
“有道理哦，还记得我们学校以前的那个张美丽吗？她家还不是很有钱的，为了要进这所学校不知道找了多少关系，可最终也没能如愿啊，想想咱们收到入学邀请函的时候，多少双嫉妒的眼睛都在喷火呢！”那可是她毕生最辉煌的时刻啊。
“所以说，我现在也只是换了种形式在韩家寄住而已，至于我和韩基俊的关系嘛，”善美微微的偏过头，考虑着该怎么形容，“就像你在婚礼现场看见的那样，融洽还谈不上呢！”
夏茉白不太相信的扶住李善美的肩膀，“难道说，婚礼那天你们不是在故意搞怪？”
“什么？”
“哎呀！真是的，还以为你们这对小夫妻是故意在拿神父逗趣呢！”
“搞怪？逗趣？”整整被气歪的鼻子，李善美深吐一口气“难不成我们是白痴吗？小孩子都知道教堂是多么神圣的地方，我们怎么可能故意做那些事情？”
“你老公不是喜欢不一样吗？”
“韩基俊做事情很会分场合的，怎么可能会像你说的那样做。”
“急了？不是说关系不怎么样吗？干嘛还为他辩护？”
“才不是这样——”手机的短信声打断李善美的话，片刻间，她像变成了不识字的文盲一样，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闪闪的信息。
这不是做梦吧？
刺激地海盗船，童真的旋转木马还有漂亮的小美人鱼雕像，这些在白天看上去都格外吸引人的物件，怎么一到夜晚就变得鬼影绰绰？感觉真的很慎人！
小心翼翼地轻推早已经开启的后门，直接走入乐园的中心，李善美心里开始真正的七上八下起来。
该不会是发错短信了吧？但是主题乐园的后门明明就是早已经有人事先开好啊！
她拿出手机想要再次确认一下，难不成是因为刚刚心情太过激动而没有看清楚内容？
“不会吧？”电池竟然在这时候选择罢工？
该怎么办？
抬头仰望满天星子，怎么刚刚还是满天繁星的夜幕，这会儿看上去居然暗淡了不少？
再等一下下，只要一会儿就好了，说不定车子塞在半路，或者有什么临时事情耽搁了一下，耐心一点才行。李善美将手里的电话装进外衣口袋，心里不住的祈祷着相同的内容。
惊喜就在这一瞬间来到了！
她发现远处的灯光好像正在一盏一盏地亮起，慢慢地围成一个心形。
舒缓的钢琴音第一时间穿过她的耳膜，如此熟悉的旋律，只有那个人弹得出来没错的——
嘎然停住的琴键，让音乐不再环绕这方天地里，但是成千上万个亮丽地彩灯瞬间点亮，那么灿烂的光晕，让李善美的双眼不适应地闭紧。
“愿意陪我跳这支没有音乐的舞蹈吗？”低沉的嗓音，让人安心。
“学长——”她慢慢睁开眼眸，待看清眼前的人时，心情真的是狂喜到极点，不是梦耶！
“可以吗？”再一次等待回应。
“乐意之至，”伸出手，李善美感觉自己都在晕眩。
默契绝佳的配合，就算没有音乐作陪，也可以跳得一样尽兴。
“果然只有你才能激发我对跳舞的热情。”最后一次的回环转身，元秉瑞轻抬起手臂。
“学长——没有再找新的舞伴吗？”语气里其实是满满的探求，问出口之后却有些不肯定了。
“默契这东西很难碰巧遇到的。”
“那，明雅学姐还好吧——”
“我一个月前就已经退出社团了。”
“一个月前？”那不是她来到新学校的时间吗？
“是啊！”元秉瑞示意李善美坐在一旁的石椅上聊，“最近过得好吗？”
“我？”李善美轻扬眉峰,“还不是老样子！”
“你现在住在哪边？”
“啊？”
“我有去你家找过你，但那里搬进了新的住户，将房子卖了之后，你和姑妈搬到了哪边？”
“因为换了新的学校啊，所以暂时住在亲戚家里，他们家离学校也比较近。”
“不方便吧？”元秉瑞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李善美的肩上，“我爸公司新开发了一批楼盘，我帮你看一下有没有离你学校比较近的公寓，这样——”
“不用——”
“什么？”这么激烈的反驳声，让他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善美说话一直以来都是很柔啊！
“因为对方是我姑妈小姨的女儿啊，他们家人丁稀少，所以我们搬过去住的话，她还巴不得哩，完全不会不好意思的。”
“这样啊——”微微有点失望。
“学长找我来是为了？”
“庆祝！”元秉瑞一扫脸上的失落，侧过头冲她微笑。
“还记不记得我们社团第一次来这边举办活动？”
“当然啊，那次是为了给大三的学姐筹集手术费来募捐嘛，”她怎么可以忘记呢，就是在这里，她有了心跳加速的初次，本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原则，她加入学校的文艺社，如愿成为学长的舞伴，但却也知道了同社团的明雅学姐极有可能就是他的‘地下女友’，这消息让她伤心了好久，并且不敢开口说出一直以来想要做的邀请。
“那天你跳的那段芭蕾舞很美。”
“学长是在夸奖我吗？”
“看起来好像不太相信？”
“主要是学长从没有夸过我啊！”
“我对你可是从没有绷过脸啊！”
“好像是耶！”
“o(∩_∩)o…，我今天有收到索菲娅学校的邀请函。”
“索菲娅？就是那个培养出众多艺术大师的法国名校？”
“看来不差啊，像是有做过功课的好学生。”
“拜托，我好歹也是学了十几年的舞蹈呢，虽然是不能像你们那样精通各个音律，但好歹还是有接触过一些个皮毛啊，再说这么有名气的学校，听别人讲久了，都已经腻在耳朵里了。”！///(^v^)\\\！
“三年一次的钢琴大赛要开始了吗？”
“没错！”
“肯定很热闹的，所有热爱音乐的人都会在这一天盛装出席，为了将自己对音乐的狂热展现地淋漓尽致，所有的选手都会尽情演奏，希望可以得到一张能够进入全球艺术名校的通行证呢，学长好棒！”
“果然是善美啊，不枉费我接到通知的时候第一个就想要告知你了。”
“和你在一起，接受你的祝福，幸运女神就会多照顾我多一点。”
“这样听来，我好像还蛮有用的呢！”
“善美是最棒的。”
“(*^__^*)嘻嘻……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一个星期之后？”
“这么快？”那岂不是预示着他们之间更加不可能了？
“大赛在半个月以后开始，我需要早一点过去准备。”
“我去机场送你啊！”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当然乐意！”
“那，明娅学姐会不会去？”李善美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虑。
“明娅啊，她平时那么忙，应该不会吧！”元秉瑞丢给她一个质问的眼神，“你今天好像比较多的提到她？”
“哪有，我只是顺口问一下的。”
“晓得，善良如李善美问的一切都好像是应该的了？”
“你只会夸奖我！”学长总是会为她找各种台阶下，就算是说不过去也一样，才不像韩基俊那家伙呢，唯一的乐趣就是挖苦别人，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那一套，要听他说上一句好话，估计比公鸡下蛋还难呢！
“如果成功的话，我就会留在那边了。”随手关掉第一条彩灯的开关，周围似乎暗淡不少。
“留在那边？”
“对啊！”微微的笑容，正对着李善美绽放。
是哦，刚刚只顾着高兴了，完全都没有想到之后的结局，如果学长真的留在了法国，那他们见面的机会，恐怕都不会再有了吧？
看着一个个关闭的彩灯，李善美感觉自己的心也正在一点点地往下沦陷，酸酸涩涩的味道沾满整个胸腔。
韩家
“王妈，善美还没有回来吗？”
“是的，夫人。”
“已经这么晚了呢！”韩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回头望向古董钟，“怎么也不见基俊？”
“少爷在休闲厅。”管家王妈端上一盘新鲜的水果放在红木桌上，“少爷说今天他会很忙，从学校回来之后就没再走出休闲厅了。”
“老婆晚归，他还有心情忙？”韩老爷生气的瞪着二楼，“叫少爷下来。”
“是，老爷。”
冷飕飕地夜风中，韩基俊缩的像个冻鸡一样站在大门旁，不停的跺脚。
“李善美——”不晓得是不是踩到了****？上天为何要让他在这太平盛世年间捡到一个千年煞星呢？都因为这小妮子目前的地位远远超过了他，才不得不让他韩大少爷在如此漆黑地夜晚里，就算心中充满了对她的仇恨，也得跑到这边来吹风不可。这丫头搞不好真的会妖术哩，不然怎么可能在短短数日里便网落了家里的上上下下？
“有种你就不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