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是一个没有严寒的地方。南方里总是有着暖暖的风,暖暖的雨。到处是树木,四处是鲜花。太阳,总是那样的可亲。
需要阳光。
天下所有的生物,都需要阳光。
需要爱。
天下所有的生物,都需要爱。
有一个学生的实验。两株同样的植物,一株放在教室里,学生们常常给它换水,赞美着它。另一株,放在一个人不常到的角落里,同样的阳光,同样的水份。
几个月后,那株被经常赞美的植物,是那株没有人过问的植物的两倍高大。
一株植物也需要爱。
席在恩很少给自己买什么东西。
她给小小买了很多的玩具。
小小刚刚有一个月大的时候,席在恩就给他买了很多的气球,挂满了房间。
“小小,妈妈去买菜了。要一会儿才能回来,醒了以后,不要哭,妈妈很快就会回来了。”席在恩对已经睡了的儿子说。小家伙沉沉的睡着。
席在恩就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出去买菜了。席在恩自己买菜、做饭。
不要相信一个人什么都会,也不要相信一个人,什么都不会。
小小出生之前,席在恩很少炒菜,即使炒,也常常发生意外的事情。最可笑的是有一次,席在恩煮了八块排骨,在锅里填满了水,结果是:七块糊的一塌糊涂,成了焦炭,另外一块,总算还残存着一点点东西,让人能分辨出来,那是一块叫做肉的东西。
小小出生以后,席在恩什么也会做:她非常清楚什么菜应该放什么料,哪一种菜,需要什么火候。她还非常熟练的煎刀鱼,做蒸鱼,因为小小一天天的长大后,最喜欢吃鱼。
席在恩还会做各种各样的面食:包子、饺子、饼。
在小小出生后,席在恩天然的就会做了。
因为有爱。
爱能释放出一切不可能的力量。
“小小妈,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儿子呢?”席在恩买菜的时候,有认识的老大妈,就会问她。
“一个人在家里睡觉。”席在恩说。
“啊哟,哪咋行啊,醒了怎么办?会不会从床上掉下来?”老大妈好心的说。
“没事的。”席在恩说。
席在恩有时候,买的东西多了,就会在小小醒来的时候,才回到家里,小家伙正乖乖的一个人眨巴着眼睛,望着她走进来。
“对不起,小小,妈妈今天在外面呆的时间太长了。原谅妈妈。”席在恩轻轻的亲吻着他。
“哇……”小家伙这才放肆的大哭起来。
小小会爬了,会叫“爸爸”了,席在恩有些遗憾,对高顺说:“他应该先会叫妈妈才对。”高顺上班,一直是席在恩带着小小,教他叫“妈妈”。小家伙一张嘴,一叠声的叫“爸爸,爸爸,爸爸……”
看着小小在木地板上爬来爬去,席在恩想:要是林意也会有个孩子就好了,如果也有一个孩子,叫他“爸爸”,他一定不会变得疯狂。疯狂到只迷恋着金钱,迷恋着那得不到的圣洁的爱情,而不相信天底下,任何的一个人。
失去所有的爱和被爱。
他就会相信,只要活着,人间,就会有爱。
买不到长的连衣连裤的衣服,席在恩自己拆掉一些旧衣服,带着小小,到外面的公园里去。席在恩背着一个背包,常常一个人,抱着小小,坐着公交车到很远的公园去玩。
那是2006年的时候,很多人会在假日广场上,看到一个只有十个月大的孩子,在一个偌大的广场上爬来爬去。一个已经不是很年轻的母亲,跟在孩子的后面,背着一个背包,一脸的幸福。
小小在从七个月会爬的时候起,一直到他十四个月会走路为止,一直在不停的爬着。他的妈妈,席在恩,给他缝制了许多的连体的衣裤,一天至少要为他洗两次衣服。
很多和他一样大的小孩子,只能充满着嫉妒的眼神看着他自由的爬向他任何想去的地方。
因为他们只能被抱在别人的怀抱里,被弄得干干净净的。现在的孩子,不能闻到泥土的清香了,只能被别人抱在手里。
因为地上,脏。
席在恩很怀念那泥土的清香,那赤着脚,走在泥土上的味道。那满身泥巴的样子。
席在恩已经不得不成为一个城里人了。她已经失去了拥有自己土地的机会。她只能听到机器的轰鸣声,小鸟儿也许已经下地狱了。
不知道,地狱里,有没有泥土。
不过,没有什么好惋惜的了,不但城市已经失去了泥土。
农村的泥土,也已经被化学的污水渐渐的吞并,越来越少了。
红尘滚滚。
有一天,“红尘滚滚”这个词,会不会彻底的从世界上消失呢?世上,还会有“红尘”在翻滚吗?
天地之间,窗明几净。
小小的手上,脸上,身上,总是尘土。席在恩的背包里背满了水,为了给他清洗。
“小小,来呀,到妈妈这里。”席在恩在他的前面,对那个小小的男人说。小小的手上沾满面了青草的味道,渗到人的心肺。多闻一下青草的味道,就不必常常躺在医院里清洗了。
现在的人,总是把医院,当成自己的休息室,有事没事的就要去一趟。
不是没事,是常常有事。
红尘没了,不是已经成了极乐世界。而是成了化学的世界。
大自然,已经不再叫做“大自然”了。世界,也不在是人的世界了。
这是一个人造的化学的世界。
二十一世纪,女人的世纪。一个这样的世纪。
原始社会中,母系社会的世界,曾经是一个天然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