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双姝清穿记
139000000135

第135章

我眼睛红红的回到承乾宫,康熙在里面抱着胤祥逗弄着,旁边的海蓝也在笑着,看着他们父慈子孝,我却笑不出来了,景仁宫的那一幕还印在我的脑中,康熙此时可有想过皇贵妃呢?

康熙笑着招呼我:“敏儿这是去哪里了?”我终究没能因为皇贵妃去得罪康熙,摆出笑脸,上前请安,我知道和康熙闹脾气是没有用的,他是我的丈夫,更是大清的皇帝,我只能旁敲侧击,好言相劝。

我坐到康熙的身边,道:“敏儿刚才去看了皇贵妃姐姐,皇上怎么来了?”康熙拿着一个拨浪鼓在摇篮中的小格格面前晃着,引得小格格伸出小手来抓,便道:“朕想着好久没见祥儿了,就来看看。”我撅了撅嘴道:“那皇上不是来看敏儿的啦?”康熙笑了,道:“还和自己的儿子吃醋呢?”放下了胤祥,问:“敏儿怎么去皇贵妃那里了?”

我正思量着如何答话,海蓝已经说了:“皇贵妃娘娘病了。”康熙神色一滞,我忙斥责海蓝:“皇上说话呢,你插什么嘴。”奉了碗茶到康熙面前,道:“皇上,敏儿看皇贵妃病得不轻呢。”

康熙缓缓点头,道:“朕到没听她说过。”我笑了笑,道:“大概是皇贵妃姐姐怕皇上担心吧。”康熙嗯了一声,道:“可有请太医看过?”我点头道:“看了,也开了药方,但敏儿想,如果皇上能去看看,皇贵妃姐姐一定能好得快些的。”

“朕知道了。”康熙抚着胤祥短短的辫子,道:“朕明儿就去看她。”往我四周一看,转过话题,道:“朕看你这里的人少了很多嘛。”我笑道:“哪有,也就缺了兰兰一个。”康熙道:“要不要再挑几个宫女来,你现在这里孩子多,怕人手不够?”

“不用了,”我摇头说道:“敏儿自己顾得过来的。”胤祥嗡声道:“儿子很乖的,不会给额娘添事儿的。”海蓝点点他脑袋,道:“才不呢,你昨天还尿床了。”胤祥的小脸红了,争辩道:“那……那是不小心的。”康熙哈哈大笑,对我道:“还是来你这里,让朕感到舒心啊,这两个孩子真有意思。”我也陪着笑,康熙对皇贵妃的冷漠不由使我的心有些冷了。

当夜,康熙也没有去皇贵妃的景仁宫,仍旧宿在了我的承乾宫,次日才去看了皇贵妃,叮嘱太医好好医治,此外也无他话了。我心里疑惑,史书里不是说康熙很爱这位表姐皇后的吗?但我看康熙对她倒是冷淡地很,是什么原因呢?难道真为了我上次挨打流产的事情吗?康熙到现在还没有完全信任皇贵妃吗?

皇贵妃的病越来越重了,在太后的示意下,康熙谕礼部:“奉皇太后慈谕,皇贵妃佟氏,孝敬成性,淑仪素著,鞠育众子备极恩勤,今忽尔遘疾,势在濒危,于心深为轸惜,应即立为皇后,以示崇褒,钦此。前者九卿诸臣,屡以册立中宫为请,朕心少有思维,迁延未许。今抵遵慈命,立皇贵妃佟氏为皇后,应行典礼,尔部即议以闻。”

我想起了皇贵妃在册封皇后的第二日就逝去了,我便一有空就守在床前,皇贵妃紧紧抓住我的手,被病魔折磨得蜡黄的脸上露出了期盼:“敏菡,姐姐快不行了,有几件事求你,望你一定要答应。”

她明显已是回光返照了,我派人报了康熙,但到现在还没见人来,我流着泪,道:“姐姐,你说。”皇贵妃喘了几下,道:“我的妹妹凝菲,她……她心思单纯,姐姐怕以后……以后在宫里不能保护自己,希望……希望你能护着她。”我连连点头,道:“以后凝菲就是我的亲妹子。”凝菲早已在旁泣不成声了。

皇贵妃指着语芳道:“语芳跟我多年,家里没什么人,望妹妹能收留她在你的身边。”怪不得语芳到现在还不出宫呢,我点着头,道:“是,我知道了。”

皇贵妃喘息几口,喝了口参汤,又道:“姐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四阿哥,姐姐要你……要你把他当亲儿子看待。”我一愣,道:“姐姐,德妃会照顾好四阿哥的。”

“不。”皇贵妃的声音尖利起来,“我只要你答应我,一定将四阿哥当亲生儿子看待。”我看她声嘶力竭地样子,急忙说道:“是,姐姐,我一定把四阿哥当做亲儿子。”

皇贵妃向四阿哥伸出了手,四阿哥紧紧抓住了,皇贵妃道:“以后额娘不在了,敏母妃就是你的额娘,禛儿记住了。”将他推到我面前,道:“快叫额娘。”四阿哥突然反身抱住皇贵妃,道:“不,儿子只有一个额娘。”他眼泪滚滚而下,看他们母子情深的样子,我泪水不知不觉也流满了脸颊。

“快叫呀。”皇贵妃执意要四阿哥叫我,我想她是怕我不肯真心对待四阿哥吧,忙道:“姐姐不要劳神了,妹妹一定好好对待四阿哥,就和待胤祥一样。”皇贵妃闭了闭眼,道:“那我放心了,妹妹,其实……其实四阿哥叫你一声额娘也并不为过的,他……”

皇贵妃刚说到这里,外面太监的叫声传来:“皇上驾到。”康熙急步走了进来,我和众人请了安,道:“皇上和姐姐好好聊聊。”拉着四阿哥就往外走,四阿哥也知道皇贵妃大限已到,拉着床的一角,不肯离去。皇贵妃虚弱地道:“禛儿,和敏额娘出去吧,否则额娘要生气了。”四阿哥这才恋恋不舍的跟我出去。

海蓝等在正厅,见我和四阿哥出来就迎了上来,四阿哥一到正厅,就扑在我身上,大哭了起来,海蓝拉着四阿哥的袍角,道:“四哥哥别难过,皇贵妃娘娘会好的。”四阿哥这一哭,哭得我前襟全湿,我刚要拿手巾给四阿哥拭泪,就听屋里传来号哭之声,我们都明天发生了什么事,皇贵妃薨逝了。

四阿哥发疯般挣开我的手,跑到里面,我也快步跟进,皇贵妃嘴角含着笑,眼睛却永远的闭上了,康熙眼圈泛红,凝菲哭倒在地,宫女太监们跪在地上哭个不停。四阿哥扑到皇贵妃的身上,边哭边叫着额娘。

皇贵妃死时是带着笑的,大概是因为康熙说了什么吧,我却笑不出来,为什么死别在即了,才给予安慰呢?人活着却不当回事。我滑落到地上,倚着墙角,泪水像断线珍珠般下落,皇贵妃姐姐,自从进了宫,你自始至终都对我很好,你放心,你临终托付我一定办到。

皇后葬礼办得很是隆重,但那也只是表面,冷眼看各个嫔妃,脸上是泪水不断,但在眼泪之后的那张脸上,表情却各有不同,有多少人是真心为她伤心的呢?

在这事里最难过的应该是四阿哥了,他天天跪在皇后的灵前,已经哭晕过去好几次了。

清晨暗暗的光线洒将下来,灵堂里泛着惨白的光,宫女太监跪着守灵,四阿哥倚在祭桌的一角,头发散乱,平时最修边幅的他现在看上去却是那样的凌乱。我走上前,抚了抚他的发丝,道:“四阿哥,你这样你额娘在天上该有多少伤心啊,你要振作起来,这才不辜负你额娘呀。”

四阿哥目光呆滞,看着皇后灵牌,不出声答话,我用拿了牛角梳一下下地帮他梳着头发,道:“禛儿,以后我就是你额娘了,我会待你好的。”

我话一出口,四阿哥仿佛被马蜂蛰了似的猛地跳起,推开我,大叫道:“我只有一个额娘。”向外冲去,我刚要去追。就听一声怒喝:“多大一个人了,还这么莽撞,你还真是喜怒无常。”

我快步奔出,见四阿哥摔倒在地上,他面前站着康熙。我忙挡在四阿哥之前,跪下说道:“皇上息怒,四阿哥新近丧母,才会情绪不稳,冲撞了皇上。”康熙脸上怒气稍减,单手扶我起来,道:“这两天你憔悴了很多,要注意身体才好。”我应了一声,扶着四阿哥起来。

“四哥。”胤祥小跑着到四阿哥身边,帮他揉着摔倒的地方,道:“四哥,疼吗?呼呼。”说着当真往四阿哥手上的破皮处吹了几口气。我拿手巾在四阿哥的手上包了,道:“这几天别碰水,自己小心一点。”四阿哥低声道:“谢谢母妃。”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康熙抱起了胤祥,道:“小十三这么早就来拜祭皇后了?”胤祥双手环住康熙的脖颈道:“是额娘带儿子来的。”康熙对我道:“你自己注意休息啊。”我点头,扶着四阿哥道:“敏儿倒没什么的,只是最近见四阿哥伤心难过,天天为娘娘守灵,心有不忍,才时时来探望着的,而且皇后姐姐将四阿哥托付给敏儿,敏儿总要尽心照顾。”

康熙理了理四阿哥的头发,看着他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道:“等皇后的丧礼一过,四阿哥就知道承乾宫去吧。”四阿哥扬起了小脸,用异常坚定的声音道:“儿臣想在景仁宫陪伴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