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玉贵人献舞并不是很成功,但到底在康熙的眼中留下了印记,没过几天,康熙就招她侍了寝,听语芳说她现在更猖狂了,连贵妃身边的林常在怀了身孕她都敢让人家给她下跪,我听了直摇头,还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语芳劝我现在可以把密常在推出去了,我仍是摇头,现在还是太早了,宫里新秀真正的斗争还没有开始呢。
最近我隔岸观虎斗,倒有些清闲了,便开始变着法子的给自己修养生息了,以前在大学的时候曾自己用蒸馏器做过精油,到了这里虽然仪器不好,但人有了权利,还有什么办不了的,蒸馏器自古以来就被炼丹家们所用,我让小元子去制造办走了一遭,便拿了两个来,然后宫女按我说的做,不久就将玫瑰精油制了出来,天天用这些泡澡洗脸,久而久之皮肤确实光洁细腻了很多,还隐隐带了些香味。
这天,我趴在软榻上,让语芳手里抹了玫瑰精油在我身背慢慢按摩着,极是享受。
“主子。”小元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密常在来求见主子。”
好好的被人打扰,我眉头稍稍一皱,语芳停了手,将我褪下的衣服重新穿戴我,我方道:“传吧。”
密常在给我行了礼后站在一边,我见她双眼红红的,似乎受了委屈,心里琢磨着估计是来告状的吧,问:“怎么了,眼圈这么红?”
她听我这么说,索性眼泪流了出来,跪在了我跟前,道:“求娘娘替臣妾做主。”
“什么事?起来说吧。”我懒洋洋地抬了抬手,仍旧倚在软榻上。
“臣妾方才去御花园的时候遇见了玉贵人,她仗着得了皇上的宠爱就来折辱臣妾。”说到这里,她偷眼瞧了瞧我,我表情如常,淡淡地道:“说下去。”
“是,娘娘。”密常在接着道,“本来臣妾不过是个常在,被她骂几句倒也没什么,只是不管怎么说臣妾也是娘娘身边的人,她这么做,岂不是故意来削娘娘面子的嘛。”
哼,你受了玉贵人的气,就想拉我下水,给你报仇,为你争宠吗?如果本宫就这么上了你的当,那这些年来不也白混了嘛。
“够了。”我声音有些严厉,“密妹妹,本宫的面子不是她想削就能削的,本宫也知道你想的也就是分得一点皇上宠爱。”密常在的脸色有点白了。
“其实,后宫女人想得圣宠,本宫当然理解。”我语气渐渐柔和下来,“你是本宫的人,本宫怎么着也不会让自己人吃亏的,本宫现在做的都是为你好,你会知道的。”
密常在重重磕了个头,道:“娘娘,臣妾……臣妾的病早已好了,还请娘娘……”我知道她说的是我让方太医谎报她有病的事,哼了一声,道:“你有没有病,不是本宫说的,是太医说的,好了,你先回吧,本宫还有事呢。”说着眼睛一闭,挥了挥手。
“臣妾告退。”几个字从密常在的牙缝里出来,脚步声远了,我睁开眼,道:“看来她有点等不及了。”
“主子,要不要现在就……”语芳试探着问。
“急什么?现在还不是时候,就磨磨她的性子,再说了,她刚来闹了一场,本宫就帮她,那以后她还不得了了呢!本宫可不想她成为第二个玉贵人。”说到了玉贵人,我一声轻笑,道:“玉贵人这性子,我看迟早要出事,等着吧,那天一定不远了。”
我的话没有说错,只过了半个月,玉贵人果然出了事,她在御花园里和怀了身孕的林常在相遇,她手里的猫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冲向了林常在,将林常在撞得一交跌在地上,把刚四个月的孩子跌没了,康熙震怒之下,将那只惹了事的猫当场打死,玉贵人也被打入辛者库,当时在场的宫女太监也都被刑杖,听说已经死了好几个了。这场事故又不知是谁搞出来的把戏了,我心里想着,看来真正的敌人要出现了。
到了月半,方太医来给我请脉,道:“娘娘最近气色很好,娘娘自制的精油还真有效用。”我笑了笑,道:“还行吧。”
“娘娘。”方太医一边收拾着诊脉器具一边道:“微臣最近在太医院听到一件事,不知当不当讲。”
“说吧。”太医院的事,不会是和林常在有关吧。
“就在林常在落胎的前几天,密常在身边的宫女湘儿曾到过一次太医院,并取走了一些金羊花。”方太医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金羊花,那是什么药?”我对中药一窍不通。
“那是一种能让人畜兴奋的药,重一点的还能导致癫狂。微臣在林常在出事时巧好路过御花园,见那猫双目圆睁,四抓乱舞,很像是吃了那药的。”方太医慢慢说着,我咬了咬唇,心头怒火渐渐上涌,好个密常在,瞒了我干了这等好事,林常在出事的那天,她曾在早上去过一次御花园,听绣儿说她是遇见过了玉贵人呢。
“湘儿取药之事你是从何而知的?”这事儿不会传遍太医院了吧,而且据我所知,从太医院里取药都要记录在案的。
“娘娘不必忧心。”方太医看出了我的心事,道:“这事是从陆太医那里知晓的,他和湘儿据说是好了一阵了,所以湘儿是偷偷问他拿药的,而微臣也是因为那日在湘儿身边经过,闻到她身上有金羊花的味道,才会有此推想的。”
我放下了心,对方太医一笑,道:“这次有劳方太医了,你对本宫这般尽心,本宫不会忘了你的。语芳。”
“是,主子。”
“把上次制造办送来了一对金狮子给方太医。”
“这是微臣该做的,娘娘客气了。”方太医忙跪了下来,我伸手扶起,道:“方太医多礼了,你与家父同辈,以后不必这么拘礼了。”
送走了方太医,我恨恨地道:“语芳,跟本宫去西院。”,密常在啊密常在,本宫本来安排了好好的棋路都让你给打偏了。
到了西院,没等人进去通报,我就直闯了进去,密常在正在和湘儿下着棋,她们两个倒要好得很嘛,两人见我进来,都过来行礼,我叫了起,随意坐了。
湘儿端了茶水上来,我伸手去接,两下里一错手,茶水全翻在了地上,我嘴角挂着冷冷的笑,语芳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骂道:“毛手毛脚的,有你这么伺候主子的吗?”
“把她拉下去,杖责四十,放到辛者库去。”我轻轻吐出一句话。
两名太监拖着湘儿就要走,湘儿腿都软了下来,哭着求道:“娘娘饶命,密主子,救救奴婢吧。”
密常在刚要开口,我便喝了一声:“本宫的话是不管用了,还是怎么了?”两名太监不敢怠慢,拖着湘儿离开。
“语芳,你去监刑。”
“是,主子。”语芳退了出去。
“密妹妹,本宫这么处置,你是不是心疼了?”我看着棋盘说道。
“臣妾不敢。”密常在的声音透着慌乱。
“妹妹在下棋嘛,妹妹是不是觉得自己前几日那步棋下得很好啊?”我依旧看着棋盘。
“臣妾没有。”密常在的声音有些颤抖,看来知道我在说什么了。
“妹妹谦虚了吧,你这棋艺在新手里面算是不错得了,可是妹妹忘了,在宫里有的是下棋高手,就拿本宫而言,本宫下棋向来全盘考虑,从来不会只看一步,因为并不是只有一步之内会有陷阱,一步之外的陷阱比比接是,这个道理你懂吗?”我取了一枚棋子敲打着桌面说道。
“娘娘说得是。”密常在额上出现了细微的汗珠。
“如果有某一个棋子下偏了路子,你知道本宫会怎么做吗?”我很悠闲地说着,仿佛是在谈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请娘娘明示。”密常在汗珠越来越多。
我拈起了棋盘上的一颗白子,轻轻甩出,棋子滚落在地:“本宫会毫不犹豫的将这颗棋子抛掉,因为同样的棋子本宫还能找到好多。”我脸色变的冷竣起来。
“娘娘恕罪。”密常在扑通跪到了我面前,“臣妾知道错了,请娘娘恕罪。”
我狠狠在她脸上掴了一掌,道:“本宫让你好好待着,你偏偏不安分,杀人不难,接刀杀人,还要杀得不露痕迹,那才叫难,你知不知道?那玉贵人是什么人,值得去动手吗?本宫将你要到这里,不是让你对付一个小小贵人的,你以为自己做得很好吗?本宫告诉你,如果有人要抓你的把柄,那到处都能抓到,你当德妃和她妹子一样傻吗?本宫可以现在就告诉你,她很快就能查到真相的,但那时你就等着三尺白绫吧。”
当初的掉包之计和我挨打落胎之事,虽然主谋是贵妃,但若没有德妃的配合,她到底是干不成的。而且我落胎时是德妃提出杖责我的,可她到后来竟没有被康熙冷落,这点足以说明她的厉害之处,这回玉贵人的事她只要查了,那就很容易查出密常在曾见过玉贵人,到时一连串的事情就会被揭露出来。
“求娘娘救救臣妾。”密常在抱住了我的腿哀求着。
“救你?如果这事露了出来,连本宫都要被你累了,你还让本宫救你。”我气冲冲地道。
“娘娘救救臣妾。”密常在翻来覆去地讲着,看来我把她也吓得够了。
我伸手托起她的下巴,道:“以后还敢不敢了?”密常在听我话里有转机,忙道:“以后臣妾再也不敢自做主张,一定听从娘娘吩咐。”
“那本宫这回就救你一救,不过你要记得本宫今天跟你说的,对下偏路子的棋子,本宫是不会姑息的。”我一甩袖子,走出了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