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双姝清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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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长春宫门口,我正要开口问门口的小太监四阿哥是不是在里面,守在门口的那名太监斜着眼睛看我一眼,道:“这不是承乾宫的鱼宁格格吗?怎么到长春宫来了?”言语中带了一丝轻视。我想起了以往和敏敏在一起时,听她口气,同德妃似乎不睦。以前有敏敏照着,长春宫的太监宫女还不敢放肆,现在敏敏死了,这些奴才都凶起来了,别说胤祥是个千恩万宠的皇子,就是我也要忍受不了这种情况了。正想呵斥他几句,但想着胤祥,只得忍气吞声,道:“这位公公,四阿哥在吗?”

太监冷笑一声,道:“格格找四阿哥应该去承乾宫啊?怎么来长春宫了?”四阿哥与德妃感情不深,平时除了例行的请安,很少踏足长春宫,这些太监都是心知肚明的,如今竟用这话来挤兑我了。

我正被他这句话说的讲不出话来,一个清脆的声音道:“怎么了?”一名穿着翠绿色宫女装的少女走了出来,我认出来了,她是十四身边的宫女,我因为和十四走得近,倒见过她几面,见她走来,忙冲她挥手,心里有些忐忑,不知她是否会像这些太监那样刁难我。

所幸她笑着向我走来,福了福身,道:“鱼宁格格吉祥。”站定问道:“格格怎么来了?十四爷还没放课?”我不想多耽搁时间,直言问道:“姑娘,我是来找四阿哥的,请问四阿哥在否?”她秀眉微皱,道:“格格来晚了一步,四阿哥刚出了长春宫,估计这会儿已经到了宫门口了。”我一跺脚,狠狠地朝刚才刁难我的小太监瞪了一眼,心道:“如果不是他刚才百般刁难,或许我还能追上四阿哥的。”但又发作不得,只说道:“多谢姑娘了,我告辞了。”她说道:“格格进来坐会儿吧。”

我已经往外走了,偏头道:“不用了。”心里琢磨着,先去南书房看看,毕竟我同八爷党从小玩在一起的,或许他们能瞧在我面上不和胤祥为难,心中虽担心会伤了胤祥的自尊心,可比起皇上的责罚,伤就伤些吧。

我几乎是用跑的去了南书房,还未到门口,就听几个太监在窃窃私语,其中夹杂着“十三爷”、“四贝勒”,我听到“四贝勒”三字,心中一喜,难道四阿哥知道胤祥倒了霉,救他来了?忙几步上前,道:“几位公公留步。请问四阿哥在此处吗?”

这几个太监我都没有见过,他们也不认识我是谁,但见我穿了一身旗装,非宫女打扮,便机灵地打了千,道:“给格格请安,四阿哥刚从南书房走。”我又问:“那十三爷呢?”他答道:“十三爷晕倒了,四阿哥把他带走了。”

我心里一紧,塞了一块银子在他手中,道:“谢谢你了。”并不是谢他答话,而是谢他没有像宫里的一些人那样遇倒胤祥的事情就来为难我。

在他的高声谢恩中,我早已离开了,快步走着,通过御花园,却看见康熙正携同密贵人赏花呢,想着承乾宫此时的凄凉景象,再看密贵人巧笑嫣然地陪同康熙说笑的模样,我心中气极,打算装做没看见,走过就算了。却听李德全说道:“皇上您看,那不是鱼宁格格吗?”就听康熙嗯了一声。

这下我不能再装不知道了,很不情愿的上前,道:“鱼宁给皇上请安,给密贵人请安。”说得很是生硬。康熙叫了我起,道:“这么急往哪里去呀?”我直直地回道:“看十三阿哥去。”康熙愣了一愣,没有做声。我心里说道:“这下可想起你还有个儿子了吧。”

过了良久,康熙才道:“胤祥,这些日子还好吗?”说得很慢,像是在想着什么。我正没好气呢,听他这般不痛不痒的问,干净利落地道:“不好。”康熙明显一呆,似乎想不到我会这么答话。密贵人狐假虎威地道:“大胆,就这么跟皇上说话吗?”看她过去在敏敏面前很老实可怜的样子,还以为她是个好人呢,没想到也是这么一个落井下石的,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替她说话,还给她求情呢?

我不看他,只是看着康熙,也拦得福身请罪了,康熙闷了半晌,随即道:“李德全,送密贵人回宫。”密贵人没有想到康熙反而把她遣走了,娇柔地靠着康熙身上,道:“皇上不到臣妾宫里了吗?皇上不是刚才还说要看臣妾跳舞的吗?”康熙淡淡说道:“跳舞什么时候都能看,你先回吧。”她看出康熙神色不太对,不敢强辩,低头答应一声,道:“臣妾告退。”不甘心地跟岁李德全离开。

我战战兢兢地立在康熙面强,刚才脑子一时发昏,说出那些话,现在被傍晚的凉风一吹,早把我吹醒了,他不会上接下来要治我了吧。

又过了一会儿,他说道:“你陪朕去看看胤祥。”说出这句话时,我感觉他松了口气似的,真不明白,但他主动提出看胤祥,我还是很高兴,大声应道:“是,皇上。”快步在旁引路。

大概是我高兴得过头了,惹得康熙一笑,道:“你慢点。”对哦,我在宫里快步走是没事的,若是让别人看到康熙跟在我旁边急吼吼地走,那不得被人笑死啦?一国之君的颜面还要不要了?我汕汕一笑,放慢脚步,反正四阿哥已经带胤祥回去了,他现在应该上安全的,慢慢走就慢慢走吧。

随着康熙悠闲得往前行走,自从敏敏过世,我就再没这样自在过,每天都是想着怎么照顾好胤祥、敦琳,让胤祥少愁一些,哪有心情逛御花园啊?

“你怨朕?”康熙突然问了我一句,我低头不语,心里确实有怨,怨他这么久没来探望敏敏留下的两个孩子,没娘的孩子真的是根草吗,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要理睬了。但明面上我不敢这么说,可又不想拍他马屁讨好他,只能不说话了。

“你怨朕。”这次用的是陈述句,说的是我怨他,不过语气中没有责怪的意思,我也就大着胆子说了:“皇上,鱼宁不敢,只是……只是敏妃刚刚过世,十三阿哥和十五格格正是伤心的时候,定然希望皇上关心他们的。”

“你是说朕不关心他们?”口气中依旧没有怒气,轻轻叹一声,道:“朕何尝不知道这个呢?只是,看到胤祥,不免就想起了敏敏。”我一愣,没有说话。

康熙似在对我诉说,又似在对自己说着:“在所有皇子中,胤祥是长得最像朕,惟有一双眼睛却像极了敏妃,眼睛最能传神哪!朕每次一见胤祥双眼,就会想起敏妃,想起她当初刚进宫的时候,一双清澈明眸望着朕,和朕玩闹,每次都不肯好好听朕的话,不顺从,但朕就偏偏喜欢上了这样的她。那对似水清亮的眼眸的主人,朕是再也见不着了,因此每见胤祥一次,朕的心中就要痛一次啊。”

他话语轻柔,蕴涵深情,我不禁动容,可想起了密贵人,她跟敏敏不是更像吗?怎么就不见你远远避开她呀?还对她这么亲热,自从敏敏过世,简直就把密贵人宠上天去了。想到这里,刚柔软的心肠又硬了起来,哼,不同情他!

康熙像是猜到我想什么似的,浅浅一笑,道:“密贵人长得跟敏敏有五分像,是不是?”他停下步伐看我,我点点头。康熙又举步向前,我忙在他身后跟了,他说道:“以前看着密贵人没觉得什么,可自从敏敏离朕而去了,朕却越发觉得了,她跟敏敏确实像,眸中却没有敏敏的那股子灵气,形似而不神似,因此朕见到她,能想起敏敏,可又不会想得太深,触不到内心深处那根弦,而胤祥却是神似得很,这你明不明白?”

康熙的话如梦幻般响在我耳边,说实话,我是不太明白,不过从他的话语中,我却知道他疏远胤祥绝对不上讨厌他,而是因为他对敏敏的一番心意,只要能知道这个,我心里就开心了,如果告诉胤祥,他一定不会在埋怨康熙了。

走了片刻,康熙问道:“胤祥最近如何?真的不好吗?”我苦笑了一下,道:“皇上,宫中的情况难道您不知道吗?”说完这句将胤祥这些天来受到的苦楚都讲了出来,虽然明白了康熙是对敏敏的一番心意,可还是不能原谅他,毕竟他伤害了胤祥啊。

我又说了今天胤祥在南书房和十阿哥打架,却只他一人被师傅责罚,后被四阿哥救了的事情,康熙轻叹一声,道:“毕竟是自己哥哥啊。”我不明所以,他是说十阿哥毕竟是胤祥的哥哥,不该这么对他吗?可他语气中并没有责怪啊?还有赞赏,那说的是四阿哥啦?可为什么说“毕竟是自己哥哥呢?”

我思来想去还是不能理解,干脆就不去想他了,看康熙的脚步加快了,我知道他心中挂念胤祥,当下也专心走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