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巡前的第三天,我就以带女儿请安的名义进了宫,和敏敏逗弄了一会儿小雅惠,敏敏就让语芳抱着她下去玩耍了,敏敏看着我问道:“是不是有事?”我笑笑道:“敏敏,你怎么猜得到的?”敏敏掩嘴一笑,道:“你这人不知道有多懒,平时不找你你才不会来呢,这次突然自己来了,那还不是有事儿?”
我笑了笑,随即正了正脸色,道:“敏敏,今天是康熙四十七年,过几日就要出巡了,我……我很担心。”敏敏点头道:“是啊,不过你放心,这些我也会去的。”我说道:“可你也知道胤祥对皇位有着觊觎之心,我怕他会被权势冲昏头脑,会被人利用。”
说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怪敏敏,道:“敏敏,当初他要争位,你为社么不劝着他,还要推波助澜呢?你明明知道……”敏敏打断道:“好啦,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做娘的谁不希望自己儿子好?再说如果胤祥完全没有这份心,我也劝不动,不是吗?都是皇帝的儿子,谁能没有这么份心?”
我知道再去讨论谁是谁非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便说道:“那我们先不说这个,康熙四十七年是胤祥人生中的一道坎,我们总要想个办法让他过去吧!”敏敏点头道:“不错,其实我后来想想你上次对我说的话,也有些道理,所以就看着这次吧!”
敏敏说得没头没尾,我有些纳闷地看着她,敏敏解释道:“就看这次胤祥能不能躲过,如果他能躲过,那我会不遗余力地帮他争这个位子,若是他没这个命,那我自当全力保他平安。”
我说道:“敏敏,不管结局如何,你都劝胤祥不要再争了,好不好?雍正当皇帝不也是一样的吗?再说了雍正是你抚养长大的,他对你跟亲母无异。”敏敏轻叹一声,道:“禛儿对我一片孝心,这我当然知道,只是他终究有个亲身母亲在那里,你也知道,德妃跟我关系不好,难免以后会生出些什么事情来,我总要想出个万全之策,你说是吗?”
我埋怨道:“敏敏,你那时为什么要和德妃结仇呀?你明知道德妃是将来的皇太后。”敏敏冷笑一声道:“宁宁,你不懂,在这皇宫里,不是你想不结仇就能和别人不结仇的。”
我知道再怎么劝也没用了,只是说道:“那万一出了事情,你一定要想办法保胤祥平安哪。”敏敏笑道:“胤祥是我儿子,这你不说我也知道的。”我轻轻一叹,我现在都不知道是希望胤祥躲过这一劫呢,还是希望他受这一劫,灭了他的夺嫡之心。
不管怎么样,这至关重要的一次出巡还是在三天后出发了,我含着眼泪和抱在奶娘手里哇哇哭泣的雅惠挥手道别,道车上的时候,眼眶中还含着眼泪,青芷轻轻拍着我说道:“鱼宁,别难过了,才一个月你就能见到他们了。”我抹抹眼泪点了点头,在心里想着:“一个月后还能像现在这天太平无事吗?康熙四十七年注定是个多事之秋。”
我不想在想那件事,就枕在青芷的腿上打起瞌睡来,青芷笑着抚了抚我的脸颊,道:“瞧你,现在还想个小孩子似的。”
到了地方,我们下了车,这次出巡的规模十分大,基本上所有的皇室成员都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敏敏知道这次十八阿哥会出事,竟把十八阿哥还到密贵人手里了,真不知道敏敏当初讲十八阿哥要到身边来养,是不是因为他会成为康熙宠爱的儿子的关系,后宫真能改变一个人,我不禁哀叹。
“坐车坐得累了吧?”胤祥下了马,笑着朝我们走过来,我说道:“还好。”然后跟着胤祥到了帷幄处,胤祥道:“这次出巡的安全是我和大哥负责的,所以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的,你们觉得无聊的话就去找额娘聊天或者去骑马吧。”
青芷说道:“嗯,我们明白的。”我一听胤祥说这次出巡的安全问题是他负责的,心中就是一惊,眼看着他就要走,我追了几步,说道:“胤祥,你……你一切小心。”胤祥回过头说道:“我知道的,你放心。”
刚一进房间,敦琳就跑跳着进来了,边跑边叫着:“嫂嫂。”我忙扶住她,笑道:“你看你,都是个大人了,还这么顽皮。”敦琳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在这个年代早就应该出嫁了,只是太后、皇上格外疼爱她,不舍得她出嫁,才留到现在的,估计这次康熙带着她出巡,也有意给她找个一如意郎君。原本我对远嫁蒙古十分反感,可后来一想,嫁到蒙古虽然远离家乡,可是也远离了斗争,可以安稳的过日子。
敦琳现在长得亭亭玉立,由于鲜花含苞待放,我笑着说道:“怎么不陪着太后呢?”敦琳说道:“我第一次来蒙古嘛,所以就想到处看看,皇玛嬷答应了的。”我这次放心下来,道:“等下嫂嫂就带你出去玩玩,好不好?”敦琳点着头,开心地笑着。
忽听得门外一阵吵闹声,我对萍儿道:“萍儿,你出去看看,这是怎么了?”萍儿应了一声,走处帷幄,不一会儿就进来了,一脸着急的道:“是九阿哥和十阿哥打起来了。”我微微一惊:“这两人平时好的巴不得穿一条裤子,怎么会打起来的呢?”
萍儿说道:“好像是为如云格格。”我稍稍明白过来,一定是两人争抢如云,这两个白痴,如果让康熙知道他们两个阿哥为了如云打起来,那倒霉的还不是如云吗?怎么就想不通这个呢,如云现在一定惊慌得不得了。
我起身道:“出去看看。”敦琳也道:“我也要去。”
带着敦琳出了帷幄,跟着萍儿到了他们打斗的地方,就见九阿哥和十阿哥打得起兴,两个人的嘴角都流出血来了,如云在旁叫着:“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不许再打架了。”两人哪里会理睬如云,继续打着。
我一看周围,都是些宫女太监,都只是看着他们打,都没有一个上前劝一下,也是,连我都不敢劝这两个爷,这些奴才哪里敢去劝呢。
我正着急着,一声:“住手”传来,声音威严,竟然是康熙,我们都忙跪下请安,正打得起兴的两个阿哥也在不敢造次了,老实的跪了下来。康熙哼了一声,冷冷说道:“真是朕生得好儿子,一到蒙古就给朕丢人显眼,为了一个女人打架,你们还真有出息呢。”
两人忙到:“儿臣该死。”康熙如剑般的目光射向如云,道:“你是德妃的侄女?”如云忙跪下回答:“回皇上的话,是。”康熙冷笑道:“让两个阿哥为你打架,你真有面子呢。”如云忙道:“是奴婢该死,请皇上降罪。”德妃几步出来,跪在康熙面前,道:“皇上恕罪,是臣妾没把侄女教导好。”
康熙道:“带着你那侄女回去吧,至于你们两个。”康熙转向了两个阿哥,道:“都滚回去闭门思过,没朕的允许不许出来。”两人应了,告退离开。德妃拉着如云也走了,康熙看着如云离开的背影,目光中隐隐有着杀机,我大惊,退后了一步,九阿哥、十阿哥,你们可知你们这是害了如云哪。
敦琳哪里懂得这些,扑到康熙的身后,就叫道:“皇阿玛。”康熙脸色缓过来些,笑笑说道:“你这丫头,你到这儿就乱跑了,是不是?”敦琳笑着道:“儿臣是第一次来这儿,很好奇嘛。”说着抚着康熙的胸口道:“皇阿玛不气,两个哥哥不好,儿臣会好好孝顺皇阿玛的。”
康熙哈哈一笑,抚着敦琳的头发道:“好孩子。”敦琳拉着康熙说道:“那敦琳陪着皇阿玛到处走走可好?”康熙当真是很疼爱敦琳的,笑着说道:“你这丫头,明明是自己想出去玩,还把朕给拉上了,也好,今儿个没什么事,就陪你这丫头到处走走。”
敦琳偷偷向我眨眨眼睛,挥挥小手,我勉强冲她一笑,搭这萍儿的手回了帷幄,萍儿轻轻问道:“福晋,您怎么了,这几日总觉您心事重重的。”我摇头说道:“没什么事。”
萍儿道:“福晋您就被瞒着奴婢了,奴婢都服侍您这么多时候了,您有没有心事,奴婢哪里会看不出来?”我喝了口水道:“真的没事儿,只是担心着如云。”萍儿说道:“九阿哥和十阿哥为了如云格格打起来,就怕皇上会迁怒如云格格。”连她都看出来了,我忽然想到:“萍儿都知道,如果九阿哥和十阿哥打起来,皇上必定会迁怒如云,那这两个阿哥怎么会这么轻率就打架呢?他们难道没想到这一层?不可能呀!或者说是被人挑唆的?”我想来想去还是想不通,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