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天色总是微暖的。
挽河旁有一处小村庄,叫做宅门。
宅门里有两户人家,而经常看见的就是一个胖掌柜坐着舟接着客人。
然而这客人却几乎总是有进无出。
一切都因为一个人,他就是——宅门飘雪。
宅门飘雪是一个用快剑的人。
是一个冷傲的剑客。
是一个嗜酒如命的人。
然而他经常用的那柄杀人的剑,除了胖掌柜几乎没有人知道它在哪。
有人说他是天下第一快。
也有人说他是天下第一剑客。
而宅门飘雪经常出现在哪?
那就是挽河旁。
正因为宅门飘雪,所以挽河旁的宅门很有名。
而正是因为挽河才有了宅门飘雪。
是挽河成就了宅门飘雪,也是宅门飘雪成就了挽河。
夜。
寂静无比。
马夫赶着马车,飞快的奔驰着。
一路上卷起漫天的尘沙。
然而这寂静的夜里似乎并没有看到。
马夫的脸上有一丝丝淡淡的忧伤,又似乎是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忧虑。
平凡的马夫为何会忧虑,自然是有人要杀他。
而又有谁会杀这平凡的马夫。
这一切只有马夫知道。
马依旧在飞驰着,忽然噗通一声,似乎绊了什么东西,马车确是晃了几晃,只听嗤嗤几声,确是闷哼一声,可是发出的并不是马夫,而是那马夫赶着的马。
马夫不得不停下。
然而对面确是挑起灯。
马夫穿着简约的米黄色的短衫,肌肉确是结实健壮,腰间的腰带似乎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空隙,确是那么的不真切。
布鞋踏在那青石砖上,确是蹋的一声,清脆,有力。
平凡的马夫确是不由得望了望对面人。
只见他一身黑袍,浓眉墨发,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手里握着一柄翠绿的剑,那人确是面色略微有些傲然,微微的抿嘴,似是嘲讽着马夫,又似乎知道马夫即将要死,又似乎他本来就是如此。
在马夫的眼里,那比女子还美的男子,此刻确是向一个魔鬼一般,微笑中透露这杀意。
马夫并不认得他,可是确是认得那柄剑。
那是一柄极为出名的剑,叫做碧血青岚剑。
是那宅门飘雪的剑。
那柄剑,看起来很普通,确是极其的锋利,若是放在平时马夫一定会把这柄剑当做一把普通的剑,而正因为细细的观看这那柄剑,才发现那柄剑上绣着的九片竹叶,也正因为如此,赶车马夫才认得,这柄剑的主人,宅门飘雪。
可是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这宅门飘雪为何会杀自己。
亦或是赶车马夫早就知道这宅门飘雪会杀他。
因为在江湖中宅门飘雪就是一个恶魔。
关于宅门飘雪的事迹很多。
十一岁出道,前五年挑遍江南各大高手,从而威震江湖。
悉心练剑三年,确是因此在江南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二十岁那年宅门飘雪与江南第一剑客,决战。
虽是胜得艰难但是确是终是胜了。
可是三个月前,宅门飘雪确是突然消失了,消失后,再次回归的宅门飘雪变得嗜血。
凡是他看不顺眼的人,他都会杀。
而今他,他就是那宅门飘雪眼里,看不惯的人,或许在宅门飘雪眼里,他本就是一个进不得他的眼的人吧。
缓缓的宅门飘雪道:“你叫什么名字。”
马夫道:“我叫做马夫。”
宅门飘雪笑了笑道:“你不怕吗?”
马夫道:“怕。”
因为他知道那宅门飘雪的轻易一剑可以轻易的杀了自己。
宅门飘雪道:“那你还不滚?”
马夫道:“因为你要杀我,所以我不能走。”
宅门飘雪那冷酷的脸上那丝微笑确是越来越深了,道:“你倒是傻的可爱。”
或许马夫本就傻得可爱,他本是一个平凡的小人物,遇到大人物总要低头弯腰,而这低头弯腰只为赚到更多的钱,而他的目标也很简单,那就是赚钱养家。
可惜的是马夫并没有家,他赚钱只为了吃饱饭,另外还有一点就是买酒。
并不是马夫贪酒,入了江湖的人,几乎没有人不喝酒。
酒是什么?
酒是酒,也不是酒。
酒就是一个人沉醉的心。
酒是奥妙的,也是极其好喝的。
可是面对这今日本要杀他的人,他并没有畏缩,隐隐间记忆中多了什么。
所以本来畏惧的神色,渐渐的浮现出平静的神色,甚至于那丝没有被宅门飘雪察觉到的本身的淡淡杀意,也终是慢慢消散,消失。
而他本身越发的平常。
忽然他记起大伙经常叫他的绰号——敲着烟斗的马夫。
敲着烟斗的马夫,确是慢慢的探出那枯黄的右手,左手从右袋抓了一把烟叶,右手,从左背拿起烟斗,左手的烟叶,放在右手的烟斗上,用柴火点燃,悠悠的抽着烟,因为他知道他会死在这宅门飘雪的手里,不,是会死在他的碧血青岚剑。
不过本能的他并不认为他会死,所以悠悠的抽着烟,只不过望向那宅门飘雪确是异样的看了一眼,或许他与他并不相识,可是这张面孔他去怎么会如此的熟悉。
看着那悠然抽着烟的马夫,宅门飘雪本能的有些怒意,因为在江南还没有人在他面前如此悠然,可是如今这个马夫确是彻底的激怒了他。
所以他的剑已出,所以这马夫就会死。
没有能形容那柄剑到底有多快,有多么锋利,因为凡是知道这柄剑有多快、有多么锋利的人几乎都死了,而马夫似乎也不例外。
淡淡的宅门飘雪确是笑了,笑了是他的招牌动作,因为他知道这面前看起来悠然的马夫,刹那后,就会死,所以他笑的越发的深。
然而刹那后,马车并没有死。
因为一柄剑挡在马夫的面前,同样的挡住了那要杀马夫的剑。
马夫面前确是多了一个人,一个同样穿着黑袍,但是确是一半是面具,一半是遮着脸的黑衣人,马夫本能的想起,这个黑衣人叫做——熊飞。
同样马夫知道这个叫做熊飞的会保护他,至于为何会保护他,马夫并不明白,同样的马夫并不认识这熊飞,但是对他确是无比的熟悉。
马夫此刻都感觉到奇怪。
熊飞并没有看那宅门飘雪而是对那抽着烟的马夫道:“张大哥,你还好吗?”
马夫道:“我姓张?”
熊飞道:“嗯。”
马夫道:“那我叫什么名字?”
熊飞道:“你叫张扬。”
马夫道:“我叫张扬,我叫张扬。”
确是几乎要跳起,本是他并没有跳起,因为他的本能反倒在此时此刻约束着他。
熊飞看到依旧抽着烟的张扬,确是轻微的笑了笑,继而看了看那同样“张扬”的宅门飘雪,确是不知想着什么。
宅门飘雪道:“你是谁?你为何会破了我这剑?”
熊飞道:“你要记得的两件事是,第一这个人你不该杀,也杀不了。第二,你迟早要死,或许会死在我的手里。”
宅门飘雪道:“难道就因为你能破了我这一剑?”
熊飞道:“不。”
宅门飘雪道:“那因为什么?”
熊飞道:“因为我对你的剑法太过熟悉。”
宅门飘雪漠然。
刹那后,熊飞已经携带着张扬消失不见,余下宅门飘雪在深思。
可是他实在想不出这破了自己剑法的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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