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暂时的妥协
山口木叶一愣，想了一会，“你不知道吗？”
滕明摇了摇头，他就是因为不知道才问的啊，知道他还问个什么劲？
“我没跟你说吗？”
滕明再次摇头，要是跟他说过了，他也不会问她了啊。
山口木叶看滕明都是以摇头来表示他一点都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他面前，挠了挠头，忽然带了点腼腆，低下头，扭捏了好一会。
这还是滕明第一次看到比较女性化的山口木叶，竟然觉得有点不适应。
“别装了，快说，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山口木叶抓了抓头，吐出一个我字，看了一眼滕明，“我说可以，但是你不准笑，不然我抽你。”
滕明笑着点头，“好好，我保证不笑。”
事实上，真当山口木叶开始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滕明真的笑不出来了，他一直以为山口木叶找上他，最多只是想报答那天的他帮了她一次，而且找对人的几率还只有百分之七十，所以他上次才一直想说服山口木叶很有可能他是认错人了。
他说山口木叶那次怎么对帮她的人可能不是他一点都不在意，而且就算是想报答，表示一下也就可以了，犯不着做那么多别扭的事情。
这下他总算是明白了根源在哪了。
就在山口木叶说出“我喜欢你”的时候，滕明终于是明白了一切，包括他自己一直犹豫着的某些事情。
事情最终在山口组提早赶到的前提下，救了山口木叶和滕明。
为了确保滕明的小命能留长一点，最后还是把他“请”回了山口组。
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不受威胁，滕明是蹲哪过日子都无所谓，可在山口组，他有一个不得不避开的人———山口木叶。
说起来理由有点可笑，山口木叶喜欢着他，他也确实喜欢山口木叶，但是……另一个事实却无法让他忽略掉跟山口木叶在一起。
他无法接受黑道，更无法接受自己的女人每天在腥风血雨中穿梭，那会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拒绝山口木叶。
不过，幸好山口组里还有一个人是完全能够制得住山口木叶的。
滕明相信山口圣助作为年长者肯定要比山口木叶来得冷静，通情达理，只要他出马，至少在他在山口组避难的期间，能够帮他拦住山口木叶，让他们两个人都有个冷却的事情，他觉得以山口木叶火爆容易冲动的性格，一旦冷静下来，许多该冷却的事情也就过去了，那么独立的她应该会明白什么人才最适合她。
滕明相信，这是对他和山口木叶最好的办法。
下午吃过饭，山口木叶就被她那帮兄弟拎出去了，滕明看着山口木叶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才走出房间，转了个弯，往山口圣助的住处走去。
推开推门，滕明看到山口圣助正在擦刀，一把武士刀被他擦得闪闪发亮，寒气逼人，不自觉地滕明倒退了一步。
“有事就进来，别堵在门口磨蹭。”
滕明应了声，开了门走进去，跪坐在一旁。
山口圣助擦着他的刀，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木叶出去了？”
滕明应了声，脑子思索着应该怎么把这件事说出口。
听到滕明应了声，山口圣助放下了手上的刀，转过身正面对上滕明，那双威严的眼睛一对上自己，滕明立马把腰杆挺得笔直，头抬得高高的，全身神经都紧绷住了。
“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滕明是不大清楚山口圣助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找他，心底却是寻思着应该是趁着木叶不在的时候跟他说清楚之前那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滕明恭谨地低下了头，“您说。”
山口圣助沉吟了半晌，“我啊，这一生就爱过一个女人，木叶是我跟她唯一的孩子。”
唯一的孩子……那应该是非常保护才对，滕明是不懂得黑道老大到底是对保护自己家人是怎样一种心态，但是在他看来，木叶的坚强应该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
“八年前叶子的死，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在黑道上一天，被保护得滴水不漏是不可能的，弱者在黑道上无法生存，要想活着只能自强自保。”
所以他让木叶自己保护自己，让木叶坚强地在黑道中自我生存下来。
“山口组长，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无法真正理解你们的黑道世界，我只想说木叶她有她自己的想法，过分用责任压着她，对她没好处。”
山口圣助笑笑，“那是你不懂，有时候责任感更能锻炼人。”
滕明承认，有时候责任感能让一个人变得相当坚强，但是他也明白所谓责任的重担有多重。正如他之前对山口木叶所说的。
这个责任不适合她。
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他觉得这个责任不适合木叶，但是现在他根本就没有立场和资格去替木叶说些什么，
他没有办法把木叶从这个黑道中带走，也没办法留在这个黑道上成为保护木叶的一道坚强的盾，或许他能做的只是闪得越远越好，把木叶身边的位置让给完全有能力保护她的男人。
“组长应该替木叶找个完全能保护得了她的男人才对。”滕明深呼吸了口气，开始说明他今天来找山口圣助的目的。
“哦？可我家那丫头，似乎只想保护人，比如说你。”
滕明不喜欢暗示性那么强的话，就算山口圣助不说，他也知道自己很弱，弱到连自己都无法保护好。
“强者在弱者面前总是这样，就算对象不是我，木叶她也会豁出去命去保护。”
山口圣助听滕明那么一说，忽然大笑了两声，“小子，从你这句话中就可以看出来，你还不够了解木叶。我告诉你，身为黑道上的人，绝对不能乱发善心。”
滕明看着对面的山口圣助，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木叶不是把你看得重，她压根就不会在乎你的死活。”
滕明无言，山口圣助的这句话像无形的压力又给他心口上重压了一道。
他承认自己是个白痴，这么浅显的道理他早该明白的，亏他还自诩分析能力强，木叶那么清楚明白的感情搁在自己面前，他却从来没有注意。
“我……”这一次滕明无言以对，本来就错在他。
这个时候的山口圣助拿起之前自己擦拭的那把刀和擦刀的布，转过身又开始擦了起来。
看着山口圣助的侧坐着，滕明重新理了一下刚才他们所说的话，除了那句“木叶不是把你看得重，压根就不会管你的死活”在他脑子里转了N次之外，什么都没整出来。
木叶为他做了那么多，而他什么都没有为她做过。
滕明正陷入自我沉思当中，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外头，看到山口木叶跟山口组的兄弟们正从外面走进来。
看到山口木叶那肆意的笑容，看到她毫无顾忌和一帮男人打闹的样子，看到她意气奋发的模样，忽然脑子里涌现出一股冲动，或许他在她身边拉住她，不让她去冒险这个办法或许也不错。
转过头，腾明用无比认真的表情看着山口圣助，“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想呆在她身边，可以吗？”只是呆在她身边，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山口圣助转过脸，看着滕明，“你是她的弱点，黑道人一旦有了弱点，死的可能性就会大很多。”
滕明一愣，似乎从这句话中才有点明白了山口圣助的意思，“那组长您告诉我，如果我死了，木叶会怎么样？”
这回换山口圣助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她？她会扫荡了对方老巢，让对方后悔杀了你吧。”对于自己女儿的性子，山口圣助算得上是了如指掌，她脑子在想些什么，会做哪些事情，他都一清二楚，虽然没办法百分百理解。
“那我不是要呆在她身边，保住我的小命最重要？”滕明抓了抓头，似乎这个理由很合他的口味。
门外传来了一阵叫嚣声：“死老头！背着老娘找人家麻烦！找抽吗？”
山口圣助放下手上的刀，看着朝这边冲过来的山口木叶，“没规没矩，你哪只眼看到我对这小子怎么样了？”
滕明转身正要解释一下，山口木叶已经撸了衣袖，越过他，冲向山口圣助。滕明一阵冷汗，忽然觉得呆在她身边，或许也不是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