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这个玄贞公主,是否真的是亦杺?那场大火……”
“那场大火,抬出的只是两具面目都无法辨别清楚的尸体,除了那支玉箫之外,找不出任何那句烧焦的尸体就是亦杺的证据。还有在地道中发现的亦杺的翡翠饰物,足以让玉箫这一个本来就很薄弱的证据,变得更加无法说服我自己。或许,亦杺并没有死,她还活在某个角落。又或者,眼前这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玄贞公主,就是她呢?”
徐皇后拉着朱棣的衣袖,问道:“那你刚才之所以突然间对王美人宠爱有加,就是为了试探她是不是亦杺?你知道么?当我看到她面纱下那张脸的时候,我差点……唉,真是太像了!若不是有侍卫队和礼帖,我还真不相信她不是亦杺。”
“但是方才,你也见到了,她对于朕宠爱王美人一事,似乎并不关心。但是她那说话的语气,还有那昂起的高傲的下巴,跟亦杺是在是太像了。你让朕如何去分辨?”朱棣的神情有些迷惘。
“老四,那你现在准备如何呢?”
“如何?”朱棣嘴角浮起一丝玩世不恭的邪邪的笑意,说道:“她就算是玄贞公主,是高丽国进贡而来的,也都是朕的女人。”
“那么?是要册封她咯?”
“是!”朱棣眸中闪出一丝光芒,说道:“就照着亦杺曾经说过的,封为美人吧!权氏玄贞……权美人……”
权美人,洛亦杺从遇见朱棣开始,就一直梗在心里的那个结,那个朱棣登基后极度宠爱着的权美人,那个让朱棣在玉箫上刻上“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诗句的权美人,竟然是以另外一个身份重新回到他身边的自己。
原来命运早就已经将一切安排好了,豁然转身,又是另一番天地,不管你愿不愿意去面对,都是要一步一惊心,继续走下去的。
离开承欢殿之后的洛亦杺,躲在轿子里,一侧的雪霁虽然嘴上没有明说,但是那所有的疑问都摆在了一张清秀的脸上。
皇城外面的那一条走廊,还是那么长,长的似乎看不见尽头,在一片雪雾蒙蒙之下,似乎是与整个天际连成了一片。雪依旧在下,似乎比往年建康城的任何一场雪都要来的凶猛。
突然,咔嚓一声,轿子失去了平衡,歪向一边,洛亦杺本能地用手扶住内壁,不一会儿,轿子被缓缓放在了地上。
一个轿夫满脸歉意地在外面禀告:“玄贞公主,这轿杠出了些问题,需要休整一下,还请玄贞公主稍候,马上就好。”
“恩!那就快些修吧!”雪霁见洛亦杺不说话,便代替她答道。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洛亦杺感觉轿子里实在是有些压抑,便站起身来,掀开轿帘,站在了皑皑白雪之中,任由风雪透过身上的每一处漏洞和缝隙,带着冰冷刺痛着每一寸肌肤。
斜眼望去,一侧连接轿杠和轿子的铜环有些松了,几个轿夫正在手忙脚乱地修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