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梅妃飞落在远处一动不动,月灵犀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免紧张起来。
老实说:虽然饱受苦难折磨,虽然背负了深仇大恨,她却从未真正想过要取走谁的性命,这其中甚至包括了楚狂歌……
踉跄着走到梅妃身边,以手试探了一下她的鼻息,月灵犀紧绷的神经这才稍有放松——还好,梅妃只不过是昏迷了而已。
此刻,痛感似乎突然加重,月灵犀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骨头快要散掉了。又一个棘手的问题困扰着她:虽然梅妃也有份杀金贯日,但第一下却是她月灵犀捅的——她杀人了!
“呃……”不远处,突然传来了金贯日的呻吟之声,吓得月灵犀一哆嗦。
对了,她怎么把金贯日忘了!难道这个人还没死?紧握了手中宝剑,月灵犀小心翼翼地走近。
金贯日仰卧在地上,身下好大一滩血,似乎一息尚存。
救他还是杀他?此刻,月灵犀的心里矛盾非常——如果这个淫贼死在这里,势必影响两国邦交,她难逃法网。如果不死,他同样不会放过她……
“你们胆敢谋杀暹罗的太子!……父皇跟妹妹不会放过你们……不会!哈哈哈!”毫无预兆地,重伤濒死的金贯日冷不丁伸出一只手,牢牢抓住了月灵犀****的脚踝。
“啊!放手……救命啊!”尽管月灵犀吓得跳了起来,却仍甩不脱金贯日的手。宝剑还握在手里,她脑中仅剩一片空白……
幸而,有人代月灵犀做了决定——帝曜宝剑寒光一闪,金贯日不甘愿地松开了他的手。
“狂!”月灵犀抬头,眼中瞬间涌出晶莹的泪水。她扑上去,抓住楚狂歌的衣襟,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恐惧、委屈抑或埋怨,总之一切是那样的不由自主。
凄迷月下,楚狂歌面无表情地收起宝剑。
“灵儿乖,没事了!哥哥带你回露城,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他默默收拢自己的双臂,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灵犀杀人了,灵犀好怕,灵犀不是故意的……”
“你没杀人!金贯日前后中的三剑,都是我一个人刺的。此事跟你无关……”为了保护月灵犀,楚狂歌不在乎自己的剑下再多添几条冤魂。他的很多复杂感情无从解释,也无法解释。
“可是……”抽抽搭搭地着扬起小脸,月灵犀好像一个犯错的孩子,在寻求家长的庇护。
“不用‘可是’了,照我的话做!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不再听月灵犀说话,楚狂歌一口气将浑身是伤的她抱在了怀里。不管山下是霜刀还是雨剑,他都愿意一路护她,直到终点。
将头贴在楚狂歌温暖的胸口,月灵犀暗地里露出一个复杂的笑。
无心插柳柳成荫。挑动两国兵祸,她就这样迈出了乱世复仇的第一步。可是,为什么她丝毫都高兴不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