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灵犀很清楚地知道——眼前这座宫殿已经不再、也不可能再属于她了。但是,为了帮肖云,她还是决定要亲自走这一趟。
肖云昨天夜里就醒了,却一直不肯乖乖服药。他不但屡次打翻药碗,更接二连三地骂走侍者。
这一切,同屋的月灵犀都看在眼里。作为一无所有的文人,肖云如今剩下的就只有气节。如果不是她月灵犀,他大可不必跪在辕门苦等,大可不必向楚狂歌低头,更无需白白做了一个月的杂役。
然而,解铃终须系铃人。为了让肖云能够喝下第一口药,她就必须找楚狂歌回来。不管他在哪里,手头上事情有多忙、心内又有多么的烦乱。
楚狂歌进去了那样久,到底在里面遇到了什么麻烦?金贯日死后,绮罗公主一直秘不发丧,她葫芦里又卖得是什么药?月灵犀越想越是不安。
奈何今夕不同往日,月华殿的守门侍卫说什么也不肯通融。她只好佯装调头离去,绕到背静处另想办法了。
假山亭中,水晶帘轻轻挑起。
绮罗公主莲步轻舞,婀娜身姿拾阶而下。
“能够叫本公主阿罗的,除了父皇之外,也只有楚大哥你了。君需常记——暹罗的国花木槿,永远只为你一人而娇”她盈盈一笑,唇如花间露,眼似天上星。
这一时刻,似乎失去兄长的悲痛已经与她再无半点关系。
“木槿虽然百媚千娇,但架花生刺,花毒更是非比寻常。这份特殊的厚爱,本王恐怕承受不起。这里没有外人,阿罗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深知对方并非月灵犀那般的弱女子,楚狂歌谨慎地后退了一步。
纤纤玉手走空,绮罗敛了脸上笑意,道:“夫妻本是同林鸟,你我早就是一家人了。何来‘受不起’三个字呢?”
“公主尚且是待嫁之身,切勿冲动,以免坏了自己的清誉。况且,贵国王子才刚刚……”楚狂歌再退一步,与绮罗保持着安全距离。
“哥哥身染顽疾不幸辞世,这件事绮罗也很伤心。”
“顽疾?”闻言,楚狂歌深感意外。他一心前来请罪,想不到绮罗居然扭曲事实,将至亲的惨死轻描淡写。
“没错,是顽疾!难道楚大哥来这里不是为了凭吊的吗?”
“什么要帮我?金贯日毕竟是你的亲哥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楚狂歌反而希望绮罗劈头盖脸地骂他一通。
“但你也是绮罗未来的夫君!难道你希望朝露与暹罗两国为了一个行为不端的王子而兵戎相见、血流成河吗?”说到激动处,绮罗突然一把抓住了楚狂歌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