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地,英华殿前气氛凝结。
攻守双方势成水火,这是一场杀人不见血的战争。
“敢问大司马:凡是起火,依照常理,火头该是自上而下还是自下而上呢?”任由梅九安寻衅而来气势汹汹,月灵犀却是不慌不忙泰然面对。
“当然是自下面往上烧了!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是个白痴吗?”眼里满是轻蔑,大司马冷笑道。
“既然如此,若是天雷击中社稷坛的屋顶,从而引发火灾,那么先烧着的应该是靠上面的房椽了?”
“没错!这与你有什么干系?”梅九安显然有些不耐烦了。他急于将穷途陌路的痴儿公主入罪,以消心头之恨。
“相信大家方才已经看过了肖文丞从废墟中搜集来的那些残余木材。位于社稷坛底部的神柱,其烧毁程度远远大于顶部的房椽。很明显——火源来自社稷坛下方,而非屋顶。再确切一些说,这次火灾并非天灾,而是人祸!”字字珠玑、句句牢不可破,月灵犀的辩驳一气呵成,惊得在场众人鸦雀无声。
“这……”梅九安顿时被驳得哑口无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所有话都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到头来想反悔也不行了。更令他吃惊的是——月灵犀怎么突然变得能言善道了?
惊异、嗔怒、不甘,各种异样的眼神盯着月灵犀,似乎想将她这只羔羊生吞活剥了,只有肖云于此时向她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嗯?梅大人就这样回去了?难得大司马你心系国家,难道就不想知道是何人放的火吗?”肖云望着梅九安的背影笑道。
“我没兴趣!肖云!你能保得了她一时,却保不了她一世!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走!”功败垂成,梅九安将所有失败都记在了肖云头上。
不管是不是肖云出的主意,梅九安可不愿意承认——自己今日败给了一个六岁的“小白痴”。
梅九安灰头土脸地步出院门的一刻,适逢风情雅满面春风地回来,两人正好打了一个照面。
“大人好走不送,那名纵火犯一定会打从心底里感激大人之宽厚仁慈的!”话中有话,风情雅狡黠一笑,低着头,快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