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楚狂歌竟然偷偷跑来看她了!
这个关爱的举动对月灵犀而言胜过灵丹妙药。
然而,楚狂歌看她时的眼神是那样的哀伤与无奈。匆匆一面,他就这样逃了。
望着楚狂歌远去的身影,手里抓着《文诏》的月灵犀悲喜交加。
她不知道楚狂歌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更没有能力帮他分忧。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在装失忆,在故意躲着她。
手中那卷《文诏》正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它曾经险些给月灵犀带来杀身之祸。楚狂歌突然将这个东西交给她,目的是要赶她走吗……
院外响动频频,是肖云从宫外带来了郎中。再没功夫胡思乱想,月灵犀赶紧将《文诏》藏好,一骨碌爬回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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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烧了一夜,天明时分,月灵犀才将将睡着。
可惜,她睡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外屋的嘈杂声给吵醒了。
“公主病了,正歇着呢!东西搁这儿,你们可以走了!”如意的语声中带着莫名的愤怒。
“如意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你就发发慈悲,喊公主起来选一套吧。若带不回公主的口信,姐妹们一准是要挨骂的……”几个小宫女手里端着托盘,正赖在门口不走。
“选什么选?我家公主人都快病死了,太医连个影儿都不见!你们还好意思送喜服来?”手扶门框,如意越说越气。
“如意,出什么事了……放她们进来吧,别让人家为难……”门口的声音越来越大,月灵犀不得不爬起身来。
“公主!她们可是人家派来看咱们笑话的!”如意涨红着脸,气呼呼地扭头抱怨道。
不料,那几个婢女竟然趁此机会从她的腋下钻进屋子去了。
“什么笑话,到底怎么了?”月灵犀愣愣地问。
“回公主,奴婢们是奉命来给您道喜的。”领头的宫女笑逐颜开答道。
“奉命?奉谁的命?喜又从何来?”灵犀这才发现:这些宫女们人手一个托盘,里面盛得是几套不同款式的喜服,还有各式各样的凤冠霞帔、珠宝首饰。
“大王打算将公主许配给武魁——奉夜将军,奴婢们是奉梅妃之命前来送嫁妆的。”
“什么?大王要将我许配给奉夜?”闻言,月灵犀脸上的表情几乎凝固。
昨夜,片刻的温馨过后,她刚刚对他重新燃希望。想不到楚狂歌为了断绝她渺茫的希望,竟然选择了“釜底抽薪”的极端做法——将她另配他人。
“公主,这里的喜服都是各地的贡品,样式繁多,而且……”领头宫女不了解月灵犀此刻复杂的心境,絮絮叨叨地介绍起来。
“行了,稍后我会挑一件的,你们先回去吧。”月灵犀看那些衣服的眼神空洞无比,珠光宝气在她的眼里比破铜烂铁还不如。
“可是……梅妃娘娘要奴婢们将公主选中的衣服呈给大王过目呢……”
“既然这样,就由本宫选好之后,亲自呈给大王。”
在月灵犀的坚持之下,几个宫女只得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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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华殿前,月桂树下。
楚狂歌与肖云两人并肩而立,半晌皆沉默不语。
“王上!”冷战中,肖云首先败下阵来。
“嗯?”楚狂歌负手应了一声。
“您这样对灵月公主,实在太……”
“肖云,你我好久没这样一同站在月桂树下了,不是吗?”
“就算您想保护她远离伤害,也不该让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听,风起了……是夜莺的歌声。你知道吗?朝露早年并没有月桂,更没有夜莺……”所答非所问,楚狂歌有意装聋作哑。
既便口头上如此冷淡薄情,但楚狂歌凝望月桂树的眼神却从未变过。
“狂歌!……好!既然你不肯收回成命,我自己去找奉夜!”肖云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再跟楚狂歌沟通。袍袖一甩,愤然离去,他将自己的挚友独自留在了月桂树下。
出门的时候,一团惊艳的火红跃入肖云的瞳孔。
头带凤冠,身披霞帔,月灵犀立在门口,犹如绽放在夜色中的一朵玫瑰。她刚好目睹了方才所发生的一切。
“灵犀,我们回去吧!我会再想办法的……如此娇艳凄美的你,他不配看到!”心头火未消,肖云拉起月龄写的手就走。
“肖大人,您先请回吧,灵犀有事要与大王相谈……”心意已决,月灵犀从容抖开肖云的手。
“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不想嫁给武魁也可以,只要你肯前往金亭驿馆陪他一晚!”知道躲不掉,楚狂歌于是狠心抛出一道难题,只希望月灵犀能够知难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