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萱儿道:“好,你有种!我现在可不是要你笑,而是要你哭了。”她说完,也不再问,只在那人涌泉穴上一点,那人立即感到全身麻痒,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血管里叮咬一样。
文萱儿问道:“怎么样,难受吧?说还是不说?”那人咬紧牙关,使劲摇头。
文萱儿见他还是不说,笑一笑:“等你自己受够了再说,那多划不来啊!”一边说,一边离开了。
风雪儿小声对她说道:“没想到才几个月时间,你就学了不少本事啊。”文萱儿得意地瞥了他一眼,也不理他,只等那人说话。
就在这时,那人突然呻吟起来,看见清玄道人盯着他,便对着清玄道人不住磕头。
清玄道人笑一笑,蹲下身来,先解了他的痒穴,但是怕他像先前一个一样撞墙,又点了他的中枢穴。
那人见斗不过这几个人,便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似乎有话要说了。
“说吧,我们等着呢。我饶得了你们,我两个外孙可不愿意饶你们。昨天他们才玩死两个人呢!”清玄道人说道。
那人见眼前这位老太太为人还算和气,看了看在一旁的两个同伴说:“好吧,看在婆婆的份上,我还是将实情说了吧。不过,在我说之前,能不能请问一下婆婆,您老到底是哪一位啊?”
清玄道人笑了一笑,说道:“我嘛,就是名闻川西北的飞花穿针卫大娘,因为一向没有在江湖里走动,也许很多人并不知晓。你小子今天也算有幸,成为江湖中第五个认识我的人。这两个是我的外孙。”
清玄道人这话是有来头的,风雪儿和文萱儿先认识他,此后便是这三人,而眼前这个说话的是最后一位,所以成了第五个了。
那人听了清玄道人的话,心里暗想,怪不得了,要是早认识是她,我今晚就不会倒这个大霉了。他有清了清嗓子,说道:“都怪我消魂神偷丘老六有眼无珠,竟然来偷飞花穿针大娘的东西,说到底还是得怪这个混蛋董七,竟然没有打听实在,终于触了霉头。”
清玄道人说道:“嗨,我老太婆这里有什么好偷的,不过都是些破烂的衣服。”
丘老六笑道:“您老就别蒙我们了,若没有探察到你包袱里的底细,我们今晚也不会费这个劲了。”
原来,这说话的就是江湖中传说的消魂神偷丘伦,他平日里专爱偷那些地方财主和过往客商的钱物,一半用作自己享受,一半用来接济那些穷苦人家。所以,虽然本地人都知道他的手段,但很少人检举他,就算那些富户人家,也只不过叫下人常常打听他们的下落,自家小心防备就是。
丘伦一伙总有三人,他是老大,老二就是这董七董畔,老三则是昏在地上的白高。三人中丘伦有些武艺,使得一口金边月刀,若是遇有追查跟踪的人,总由他来了断。
董畔没什么武功,但却善用一种天罗网。倘若有人来捉他们,他往往会预先埋伏在暗处,将一张网用竹筒装了,竹筒后面有机关,只要对着来人按动机关,十有八九将人罩住。
白高本来是猎户出生,所以往往用捕捉猎物的方法来对付那些追来的人,虽然招数一般,但对付普通人已经绰绰有余。
这三人因为随身武艺一般,所以总是以巧取胜。他们偷盗东西,总是先派一人用迷魂香将人熏倒过去,再进门随意翻箱捣柜,如果不慎被人发现,他们就使用机关暗算。
三人做事一向神出鬼没,因此,很少能有人知晓他们偷窃的事实,更不知道他们原来是三个人,所以总是以一个消魂神偷来称呼他们。像今天这样被人家捉了,的确也是出于疏忽大意。
“那么,这白高为什么宁可寻死,也不说出自己的底细呢?”文萱儿疑惑地问道。
丘伦看了看文萱儿,一脸严肃地说:“这还得从我们几人的家世说起。我们几人其实都是有家室的人,平常我们都是与家人说,在外面做一些生意,家人也从来不知道我们是干这些营生的。像这样的事情一旦被人知道,这江湖之中哪里还有我们栖身之地?别说我们,就是我们的妻儿父母,恐怕也会跟着遭殃,严重的话恐怕还会家破人亡。所以,我们三人从干这行起,就发下重誓,一旦被人捉住,决不能说出底细。实在忍受不了,就一死了之。然后由另外两人赡养家小。”
“好,我就佩服你们这样的人。但是,你们想过没有,像今晚这样,你们三人都被擒捉了,那怎么办呢?”风雪儿沉默了好一阵子,终于忍不住问道。
董畔接过话说:“我们这样的人本来就只有半条命,既然落在别人手上,也只有落得这样的下场。至于家里老小,那也只有听天由命了,反正活着也是苦命。”董畔说完,两人都不禁露出黯然而悲壮的神色来。
“这样说来,你们也不是什么彻底的坏人啊!不过,像你们这样一点手段,迟早也只有送命,还不如去做些正当的营生为好。”清玄道人劝告说。
这时,昏睡地上的白高醒了过来,他见几人说起话来,恐惧道:“你,你们……”
丘伦和董畔看他醒来,都感到宽慰,冲他笑了一笑,然后低头不语。
“醒了?没事了,你最好别在冲动去撞地面了,要不然就死得冤枉了。”风雪儿对他说笑道,其余几人也都笑了。
清玄道人看了看三人,过来帮他们解了穴道,然后说道:“既然是这样,今晚的事我老太婆就不再追究了。只是你们今后不可再做恶,不分好歹地偷人家钱物。”
三人见清玄道人放了他们,心里说不出的感谢,心里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又顾忌者什么。
清玄道人笑道:“你们是不是想求我们,不将你们的底细说出去啊?”丘伦三人听了连连点头,然后又不住地往地上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