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道长自己收了徒弟,本以为慧闲大师菩萨心肠,也要转化蔡岳,为江湖消除一大恶人,忽听慧闲大师如此一问,不由一怔,略一沉思道:“难道大师将几年前的事情查清楚了?”
慧能大师见清玄也算反应敏捷,点头微笑道:“阿弥陀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是这世上的事,都有菩萨看着的。如今我全靠了菩萨的指点,才终于找到了真主。”
清玄道人看了看蔡岳,疑惑道:“难道大师认为此人与我青城山的事有关?”
慧闲大师微觑蔡岳一眼道:“这人果然与青羊宫那件事有关!我现在就是要和你一起,带他回青城山查明这件事情的。”
清玄道人心中大喜。其实,这件事情不光给慧闲大师增加了精神压力,也给自己带来了一些麻烦,毕竟慧闲大师是自己的故交,而且当夜就和自己住在一起,这件事情一日查不清楚,那无端的怀疑就永远不会消除。
现在慧闲大师既然查到真人了,相信一切都会真相大白了,清玄道人如释重负,说道:“大师果然了得,我们派了那么多人出来调查,都是无果而返。没想到大师轻易就查到了。”
一僧一道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蔡岳可是心里郁闷得紧,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这次自己如果真被带回青城山的话,那就等于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蔡岳想到这里,求生的欲望突然异乎寻常地强烈起来,这时候,他多么希望有一个人能够出来搅和搅和,给自己一个逃生的机会啊。
侯天庭此时背了行李,跟在清玄道人身后,心里美滋滋的,没想到自己因祸得福,竟然做了青城山的道士,乡里人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有多少夸赞呢。
蔡岳看了看侯天庭那憨厚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心想,老天无眼,这小子憨乎乎的,没想到运气还不小,不过,也许我的命运就在他的身上了,这小子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蔡岳突然一个趔趄,向前面栽倒下去,脸正好贴在地上,沾了满脸的尘土,但他不等别人来扶,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样子十分狼狈。
清玄道人和慧能大师看了看他,见他没事,又继续说自己的话。
惟有侯天庭似乎看着蔡岳可怜,有些想帮助的意思,但因为手上东西太多,又见蔡岳自己站了起来,便不再理他。
蔡岳眼睛斜视,看到了侯天庭的表情,心中不觉暗暗得意,一个主意早在心里酝酿出来。
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四人来到一座小山上。此时阳光直照,天气炎热,慧闲和清玄见有树木遮阴,便决定暂时休息一下。
蔡岳灰溜溜地躺倒在一棵树下,只是将那背朝着树干使劲地擦,似乎背上十分瘙痒。
侯天庭虽然还有些记恨于他,但见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眼睛不由自主地朝他看。
蔡岳似乎有些畏惧侯天庭似的,脸上一副痛苦模样,不停地在那树干上摩擦,偶然抬眼见侯天庭看着自己,便低了头自顾自去擦着自己的背,却不理他。
慧闲大师见蔡岳不停地擦,问道:“阿弥陀佛,蔡施主,你这是怎么了?该不是要打什么主意吧?”
蔡岳虽然被点了穴道,其实是能说话的,痛苦地道:“大师,我这背上瘙痒难当,你能不能帮我解穴,让我好好地挠一挠?”
清玄道人说道:“蔡岳,什么毛病这么严重啊!这样吧,微尘,你帮他看看怎么回事。”
侯天庭听师父吩咐,赶紧过去帮他看了看背上,突然叫道:“哎呀,都生痱子了!”
蔡岳听侯天庭这一咋呼,作出更加痛苦的表情,侯天庭看了看他,却不知怎么办。
清玄道人在一旁听了,恻隐之心顿起,吩咐道:“微尘,你就将他衣服脱一脱,让他凉快一些,也少些汗水。”
侯天庭听了,赶紧地帮蔡岳脱掉上衣。蔡岳看着侯天庭,点点头说:“谢谢侯道长,蔡岳下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你!”
侯天庭听了,觉得浑身许多不自在。没想到前两天蔡岳高高在上,现在却这样卑躬屈膝地与自己说话,心里又生出许多不忍来。
不一会儿,四人又上路了。蔡岳有意慢腾腾走在后边,清玄道长怕他耍手段,便让微尘走在后面,监督着他。
蔡岳其实心中早有计谋,见侯天庭跟在自己后面,实在是求之不得,慢慢地却和侯天庭说起话来。
蔡岳道:“侯道长,真羡慕你啊,不仅前罪尽免,还被收做了徒弟。我这是自作自受,看来只有死路一条了!”
侯天庭见他说得可怜,道:“你也不必悲观,只要事情问明白,慧闲大师慈悲,肯定会放过你的。”
蔡岳使劲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然后又长叹了一声,不再说话。
侯天庭怕师父见怪,也不主动找他说话,只是有时见蔡岳走得太慢,稍稍催促一下。
大约走了十里地,蔡岳见慧闲和清玄拐过了一个山丘,突然痛苦地对侯天庭说:“哎哟,道长,我这后腰上好痒,你能不能帮我按一按?”
侯天庭不知是计,害怕耽搁时间,便赶忙过来,照着蔡岳说的部位替他按了下去。
谁知刚按得两三下,蔡岳突然转过身来,将他哑穴一点,又用力往山坡下一推,将侯天庭推下坡去,然后转身就跑。
“蔡岳,你果然狡猾!”蔡岳刚跑得十几步,听见有人说话,抬头一看,前面竟然站着慧闲大师。
蔡岳吃了一惊,道声不好,转身又想望另一边逃跑,谁知后面却也站着一个人,正是清玄道长。
原来,蔡岳先前那些把戏,早被慧闲和清玄看穿了,就在蔡岳赚侯天庭按背的时候,慧闲大师和清玄道人早已转过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蔡岳进退无路,正不知是斗好,还是投降好,身后早已一麻,又被慧闲点了穴位。
慧闲道:“蔡施主,你也不必急着逃跑,只要到了青城山,将事情说个清楚。我就向清虚道长求情,饶你不死。若是施主还要逃跑,我就先废了施主的武功。”
慧闲说得平静,蔡岳听了可是十分害怕,点点头,再不敢耍什么手段。
清玄道人从山坡下救了侯天庭上来,侯天庭满脸擦伤,心中自然满腔怒火,但见师父在旁边也不便发火,只恨恨地看着蔡岳,再不和他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