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派丢失秘籍的事情,其实早已传遍天下,只是一般武林中人对秘籍的用途一无所知,所以关心的就少。但是,绿林中对江山社稷有企图的人,早就已经在追踪这秘籍的下落了。
李自成此时已承继了闯王的名号,对大明江山已经是志在必得。但是,由于缺乏军事谋略,所以多次被朝廷打败。
为了得到秘籍,也为了给自己找到退路,他觉得四川是个退守的好地方,便派了李岩夫妇前来追查秘籍,并见机抢夺到手,带到义军中去。
蜀王府里有《剑南秘籍》的事其实也只有青城派知道,李岩夫妇并不知晓。只是恰好那日李岩两人从青城山下过,见了青城山胡长灵与吕照炉二人直奔蜀王府来,才知道可能就藏在蜀王府了。
那天李岩本想先下手为强,谁知里面还有人藏着,好在有胡长灵帮忙,才逃了出来。那夜出了蜀王府以后,红娘子就在外面接应他。
三人见了,李岩和红娘子只说要去那洞穴里打探些军事机密,并不说要偷那《剑南秘籍》,因此没有引起胡长灵的怀疑。
胡长灵毕竟是厚道之人,也不怀疑他们对《剑南秘籍》有什么意图,加以心中挂着还藏在蜀王府的徒弟,于是当即分手离开了这两人。
李岩夫妇二人后来并没有离开成都,而是也在监视着蜀王府和青城派的动静,一天混在杂役之中,偏巧就探知了蜀王府声东击西的阴谋,所以一直等候在蜀王府门外,看周孟兆、张献忠和刘笥的动静。
但后来周孟兆三人并没有与蜀王等人一起离开,他们错开了出发的时间,而且是装扮成下人,从后门偷偷地溜出来了。
李岩和红娘子以为蜀王府的人会同时从前门出来,两人都守在前面,结果才发现少了周孟兆等人,又在外面等了一天,结果还是不见三人出发。
李岩心细,立即潜入蜀王府寻找这几个人,不料找遍蜀王府也没有这三个人在,知道三人必定是白天从后门走了,便立即追到这里来。
可惜的是,李岩和红娘子还是来得晚了,他们如果在一天之前赶上这三人,恐怕秘籍就不会落到三位少年的手上了。
再说萧无声和金珠告别了李岩夫妇二人,押了刘笥往酒店外来,直接奔大路前行。说来也巧,曹隐、风雪儿和文萱儿三个也刚刚赶到。
两路会合,萧无声先将李岩、红娘子等人查找秘籍的事说了,这边曹隐也将如何制服张献忠,又如何探问了洞村旧案,以及吕盛兰带走张献忠的事都说了一遍。
萧无声疑惑道:“张献忠对洞村的事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吗?”
“是啊,看来那必定就是陕北张献忠所为无疑了。”风雪儿不等曹隐回答,自己插话道。
萧无声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好吧,这事我们先不说了,还是找个避静的地方歇息一下再说吧。”
五人带了刘笥匆匆往南赶来,大约走了三里地,恰好又有一座山林,大家便进来林中,找个空地坐了。
刘笥看了看曹隐,似乎有话要说,但等曹隐眼睛对着的时候,他又低下头来了。
曹隐觉得奇怪,问道:“刘笥,你看着我做什么?”
刘笥听他问话,赶紧道:“曹先生,我也曾在江湖中听说了你的名声,我其实十分佩服你的气节。”
曹隐听了愕然道:“曹某历来在江湖中并不显露,你怎么就知道了?”
刘笥道:“实不相瞒,小的曾经与人在顺庆府做过两件案子,后来一起的人被抓了两个,其余人因为担心被抓,结果就散伙逃了。刘某当时受了这件事的启发,知道那毕竟不是正经的生意,从此就洗手隐居了。”
文萱儿听了,冷笑道:“噫!你该不是想套近乎,再寻机脱逃吧?”
曹隐连忙阻止文萱儿道:“文萱儿,不要这样说,待我慢慢问他来。”
刘笥见了曹隐开始护他,便道:“曹先生果然为人诚恳。刘笥我本来是隐居了的,但那蔡岳知我底细,才找了我一起去盗青城派的秘籍,这事其实与我一点好处没有,我哪里想干!现在终于落到这部田地,也不知道你们准备将我带到哪里去。想起来,实在后悔得很啊!”
萧无声道:“后悔有什么用,现在事情都弄成这样了,那么我问你,当时你们是怎样盗得秘籍的?”
刘笥见大家的脸色都和善了些,便一股脑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
刘笥自己说完,又感慨道:“看来,我毕竟做过一些缺德的事,现在也要为这些事付出代价了。你们要将我怎么样,我都认了。”
曹隐听他说得实在具体,心里不禁对他也十分地同情,便道:“你真就是江湖中传说的断魂箫?”
刘笥难为情道:“惭愧,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号!想我刘笥这辈子,就为了这个名号,如今弄得自己没有了立身之地。”
曹隐释然道:“哎呀,若是如此,曹某也就不再怀疑你了。”
刘笥听了,不禁一头雾水,诧异道:“这是为什么?”
曹隐充满感慨地道:“因为你本身并不完全是个坏人。你还记得你救过一对母女的事吗?”
刘笥苦笑道:“曹先生可别记错人了,我刘笥似乎并没有救过人,若是自己做了,难道还记不得?”
曹隐喟然长叹道:“唉——你们曾经劫取一家姓姚的人家,当时一个喽罗进入闺房,想趁机污辱别人妻女。你正好路过那里,将小喽罗一巴掌打了个趔趄。后来这母女俩再三与我们说,若是抓到这个人就放了。”
刘笥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道:“果然有这事,但这母女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号呢?”
“后来我们抓着了这个喽罗,是拷问中得知这件事的。”曹隐的眼中显然充满了善意。
刘笥似乎刚刚放下了千斤重担,他没想到善心偶现也会给自己带来善报,道:“原来如此!可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曹隐说:“你走吧!只是不可再误入坑穴了,你有这样的心肠就说明你不应该跟蔡岳这些人在一起。”
刘笥不禁感激道:“真是感激曹先生恩德,只是我刘笥今日又摊上了这件事,青城山和蜀王府只怕都不会放过我,我还能去哪里呢?”刘笥说完,只在那里唉声叹气。
萧无声在一旁,久未说话,此时站出来说道:“如是这样的话,萧某我倒有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