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熙曼也在身后,轻声问吕盛兰道:“不知这两个人是谁?他们想找什么人?”
吕盛兰寻思道:“我也觉得这说话的人好熟,我们从门缝里看看。”
此时外面雨已经停了,竟然从黑云中漏了一些月色出来。两人一起到了门后来看,这一看,让两人心中一惊,原来是欧阳玉和吴进,他们在还在那里谈论着。
吴进道:“刘笥这小子,我要是抓着他,非拔了他的皮!”
欧阳玉道:“我也是。蜀王这次看来决心很大,非将张献忠和刘笥置于死地不可。你我也是无能为力,只好按照蜀王的意思去做啊。”
吴进冷声道:“我看啊,这姓周的也不十分可信,像张献忠和刘笥这两个,他们要那秘籍一点用也没有,怎么会偷了去呢?”
欧阳玉道:“我也觉得蹊跷,不过江湖中人心难测,像张献忠和刘笥这两个,本来为人也不厚道,细细想来,也不是没有偷秘籍的可能。”
张献忠哑穴虽然被点了,这耳朵可还灵着,听得这两人如此说自己,心中大失所望。
不过,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周孟兆竟然让他和刘笥两人来垫背,自己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唉,看来这些人其实都不可靠啊!
欧阳玉和吴进两个在外面说了一阵,渐渐地离去了。吕盛兰过来道:“你不是想叫他们来救你吗?你可听清楚了,他们是来要你命的,别指望有人来救你了!”
张献忠听她如此说,自己更为心伤,原来这世上值得自己痛恨的人还真多,既然这两个是这样想,看来郎文这家伙也必然背叛了自己,罢了罢了,我还是去师父那里领死吧。
张献忠有了领罪的心思,反而心中宁静了,再不胡思乱想,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吕盛兰和虞熙曼就起身了,张献忠却还是鼾声阵阵,尽享美梦,均匀的呼吸之下,胡子一起一落。
虞熙曼看了,讥笑道:“原来做猪的和人还是不一样的,姐姐还是别杀得太早,兴许过年送给农户还是一件好事。”两人呵呵直笑。
张献忠听得笑声,立即醒来,但穴道仍然被封着,只是头往上抬,身子却起不来。
吕盛兰见他眼睛睁开了,便轻移莲步,过去将他麻穴解了,眼睛却不正面瞧瞧张献忠。
张献忠老实地落下地来,不料站立不稳,扑地倒在地上,原来穴道被封得久了,一时还没有恢复过来,他想站也不行,所以跌倒了。
吕盛兰和虞熙曼两个见了,心下觉得好笑,但想到他以前的可恶,也难得理他,自去一边梳洗去了。
因为昨日欧阳玉和吴进来过,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是否离开,为了避开欧阳玉和吴进二人,三人直等到早饭时间已过,才慢慢地出来。
巳时时分,在前庭里简单地吃了些东西以后,吕盛兰和虞熙曼便带了张献忠继续往报恩寺而来。
这日过了江油县,难得有一个凉爽的天气,吕盛兰和虞熙曼见眼前一座小山,形似立柱,高耸入天,山上树木茂盛,樵歌声声,觉得十分爽快。
虞熙曼欢喜道:“姐姐,我们今天赶了这些路程,脚下也乏了,不如我们就在这里歇息一会儿吧。”
吕盛兰本有此意,欣然道:“好啊,此去大约一日便可到报恩寺了。想不到此地如此幽僻,难怪师父要来这里投寺庙了。”
两人正说话间,突然山坡上穿来樵夫清爽的歌声:“群峭碧摩天,逍遥不记年。拨云寻古道,倚树听流泉。花暖青牛卧,松高白鹤眠。”
虞熙曼诧异道:“姐姐,没想到这个荒野之地,竟然也有如此清雅的歌声呢。大概有神仙在这里了。”
吕盛兰似乎在沉思之中,听虞熙曼如此说,回道:“以我看来,这人唱的似乎并不是山歌,仿佛是一首古诗。”
虞熙曼也道:“是的,他唱的还是唐代诗人李白的诗歌。想必这里有隐士居处,不然一个樵夫是唱不出这些的。”
这时,山上一阵歌声又传来了:“野凉疏雨歇,春色偏萋萋。鱼跃清池满,莺吟绿树低。野花妆面湿,山草纽斜齐。零落残云片,风吹挂竹溪。”
虞熙曼笑道:“又是一首太白的诗歌。这人真有意思,大概李白的诗都被他谱曲编成山歌了。”
吕盛兰感慨道:“这样的迂夫子,难怪会藏身这里了。只是不知这人是谁。”
虞熙曼想了一想,笑道:“姐姐,看我也唱几句给他听听。”
虞熙曼说完,立即唱出几句歌来:“奇峰出奇云,秀木含秀气。清宴皖公山,巉绝称人意。独游沧江上,终日淡无味。但爱兹岭高,何由讨灵异?默然遥相许,欲往心莫遂。待吾还丹成,投迹归此地。”
她这一唱,山坡上的歌声立即停了。吕盛兰打趣说:“妹妹,你唱这么好,人家都不好意思唱了。”
话音未了,只听得一阵微风拂过,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吕虞二人一惊,赶紧将腰间兵器握紧。
只见山石之上,立着一人,身着青袍,手持一支巨大的毛笔,完全是秀才打扮。那秀才目不转睛盯着眼前的三个人,抱拳道:“山野匹夫,不知有贵客来到,敢问各位从哪里来?”
吕盛兰做事一向小心,随口回道:“我们也不是什么贵客,不过是过路的,在此歇息了就走的。”
那人笑道:“姑娘这话是答非所问。在下乃是灵台秀士张清逸,敢问三位高姓大名。”
虞熙曼看他说话斯文,便道:“这位是索命火狐吕盛兰,我乃飞梭绣女虞熙曼,难得遇见深山高人。因见你反复地吟唱李白的诗歌,所以和几句玩耍,并无别的意思。只怕搅了你的清静。”
张清逸道:“想必刚才和歌的就是虞姑娘了,能颂得李白诗歌的,必定也不是俗女子了。不知那位仁兄是谁?”
吕盛兰和虞熙曼听他问到张献忠,竟然知道他是男扮女装,不觉诧异非常,看来眼前站着的的确是高人了。
张献忠想要上前答话,被吕盛兰抢在前面说道:“这个是我们的仆从,自小喜欢男扮女装,请你不必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