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儿见马祥麟一身正气,所谓英雄惜英雄,抱拳道:“在下风雪儿,这位是花子柳,那两位是文萱儿和萧金珠。公子可是秦将军之子马上飞?”
马祥麟高兴道:“原来近年活跃于川中的四位少侠都在这里,马祥麟不知今日什么福气,竟然撞见了四位。不知四位是何时到了这里的?”
风雪儿便将这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只省了与马千乘结拜之事,以免有在马公子面前做大之嫌。
马祥麟愤愤道:“忠州地方竟然有郎文、牛中元这等小人,我真是自感惭愧啊。”
花子柳打趣道:“这话说得倒有些道理,不过能有像马公子这样的人,这忠州也还不算坏。”众人一齐都笑了。
“各位想来饭菜都还没来得及吃吧,走,今天就由我马祥麟请了这顿酒饭,还望四位不要嫌弃。”马祥麟心中欢喜,慷慨道。
风雪儿爽快道:“也好,现在没有人来打搅了,我们正好可以将忠州的风味小吃都消遣一个遍了。”
“还有在下呢?马公子为什么不给介绍介绍?”几人正在说话,后面一人突然站出来问道。
“哎呀,这都是祥麟的不是了,竟然忘记了张兄弟。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天柱山灵台秀士张清逸的弟子张玉儿张兄弟。张兄弟这几位就不用介绍了吧?”马祥麟笑道。
风雪儿等人听说了,十分高兴,他们曾经听吕盛兰和虞熙曼说过张清逸的事,如今又见到了他的徒弟,如同见了故人一般。
彼此客气一番之后,五人重新要了一桌酒菜,在那里一边说笑,一边行酒品菜。
先前那汪公子感激这几个解了围,加以自己也受了些伤,需要回去疗治,便将两位唱清音的花姑带了来,让与风雪儿等人,还说不尽的感激话。
风雪儿哪里肯要,马祥麟道:“我们这里场面本来十分热闹了,不过到了忠州,如果不听清音,那算是白来一趟了。”
风雪儿道:“行走江湖之人,讲究的是一个义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都是应该的,怎能夺人所爱,接受别人的厚礼呢?”
马祥麟笑道:“风兄弟,我们忠州人十分讲义气,既然汪公子说了让与你们,我看你们还是接受了吧。你若不接受,就算是瞧不起人家了。”
风雪儿听他如此一说,再看那汪公子的态度也十分诚恳,只好谢道:“既然汪公子这么客气,我们就只好收下了。”
汪公子听了,高兴道:“在下汪宗,本来也不满吹牛皮这样的家伙,可惜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今天终究被他欺辱了,好在几位义士相助,汪某实在感激不尽啊!风少侠愿意接受在下的礼物,也算是看得起在下了。”
风雪儿回礼道:“做人能如汪公子这样的,也算知情晓义的了。只怕我们这些江湖浪子,还不及公子的一半呢。风雪儿敬佩公子的骨气,不如一起坐下欣赏吧。”
这汪公子客气了一番,道不尽的感激,因为脸上有伤,婉拒了风雪儿,便辞别众人回去包扎了。
汪公子走到酒楼前,突然见地上有一本书,以为是别人丢了不要的,便捡起来放入怀中,急匆匆地回去了。
这里马祥麟便陪了风雪儿等人,一边饮酒,一边品菜,一边欣赏曲艺,果然较之先前,更有了几分情趣和韵味。
大家正在热闹处,外面汪公子汪宗又突然回来了,站在门前道:“汪宗回去左思右想,觉得今日能遇上各位,实在是三生有缘,自觉应该回来敬两杯酒感谢大家。不知几位是否见怪?”
马祥麟本也欣赏这汪宗的倔强,高兴招呼道:“汪公子能来,真是求之不得,祥麟刚才见你离去,心下还有些遗憾呢,不想你又回来了,快快请进!”
里面几人也十分高兴,赶紧给汪宗让了座出来。马祥麟突然道:“既然咱们几位一见如故,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结为兄弟如何?”
风雪儿一听,却不知怎么回答,在那里迟迟不说话。他想,我先前与马千乘和马白山结为兄弟,已经是乱了套,现在又要与马祥麟结拜,不更是乱套了吗?
文萱儿道:“我们女孩子可不好与你们结义,若是要结义也只好你们三个一起了。”
萧金珠突然道:“你们想结为兄弟?这个可万万使不得了!”
马祥麟诧异地问道:“怎么了,难道我马祥麟还不够资格?”
萧金珠笑道:“你父亲已经在这之前和风雪儿结拜了,你们如果也结为金兰,那这辈份不就出问题了吗?”
马祥麟吃惊道:“真有其事?”
风雪儿不好意思道:“这话不假,同我拜了兄弟的还有马白山大哥。”
汪宗插言道:“大家能否听我汪宗说几句?”
马祥麟知道他一定有个道理,道:“汪公子有话尽管说来,我们都不是外人。”
汪宗微微一笑,道:“各位,古人云,四海之内皆兄弟,至大者天地,天地之间,众生芸芸,一律平等,更是没有大小高低。大家既然都是江湖儿女,何必还在乎礼教的清规戒律呢?”
众人听了,都说有理。文萱儿笑笑道:“你们倒是无所谓了,但不知马公子的父母是否会责怪呢?”
马祥麟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没想到风雪儿一个汉家子弟,竟然也如此的豪爽,不仅跟家父结拜,还与我堂兄结拜了。汪宗兄弟说得对,你们那些辈份伦理,都是汉家的臭规矩,在我们这里却不合用。”
萧金珠疑惑道:“难道令尊和令堂大人不见怪吗?”
马祥麟道再笑道:“家父是绝不会见怪的,只是家母素来主张学习汉族风俗,恐怕有些不满。其实我们这里只要义气相投,就可以结义为兄弟,并不管什么辈分。就便是女的,也还是可以结为兄弟的。三纲五常的东西,在这里并不受欢迎。我们今日结拜以后,既已成为事实,想来家母也不会再介意了。”
风雪儿见他言词豪爽,心道:“这父子二人,的确非比常人啊,我能与这父子兄弟结义,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风雪儿自小没有兄弟,又在几岁时候失去了父母,教授学业又是淡泊名利尊卑的曹隐,所以思想观念要开放得多,现在听了马祥麟的话,也消除了顾虑,当即应允了。
于是马祥麟、风雪儿、花子柳、张玉儿和汪宗五人又在那酒楼之中,找了几柱香台,列鼎叩拜,成就了江湖五少的美名。
行礼已毕,几人重新上了桌子,一起饮酒行拳,玩至深夜。三更时,方才离了酒楼,直向马府而来。
马千乘见了,赶紧迎入家中,本想多说些话,却因彼此都十分疲乏,便安排了住宿,然后各自寝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