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风雪儿的安排,周灵芝与萧金珠师徒二人在寨口距离铁索道不远的地方,目的是察看有没有别的可疑之人夜晚上山,或者看看曹炳仁三人是否会半夜出寨。
这是一个废用的柴房,其实四面通风。这时虽然是炎热夏天,不过由于是夜半时分,长江的江风吹向山崖,加以周灵芝与萧金珠二人只穿了夏衣,此时反而觉得有些凉意。
萧金珠细声道:“师父,你冷不冷?”
周灵芝回道:“冷倒不觉得,只是有些凉。你觉得冷吗?”
萧金珠笑道:“本来是有些冷的,但是师父在旁边,我就不觉得冷了。”
周灵芝也笑了,道:“死丫头,嘴倒是很会说话,既然出来在江湖上行走,这么久也不来找师父,这时候倒知道讨好说些肉麻的话了。”
萧金珠故作委屈道:“哎呀,师父,是你狠心把徒儿丢在家里,跟三杰叔叔出来了,反而还怨徒儿的不是了。你叫我找你,你又没告诉我去了哪里,我可怎么能找到你啊?”
周灵芝听了她的话,心里不觉酸酸的,金珠虽然只是她的徒弟,却胜似亲人,但一时也不知道对金珠说什么好,所以只听她说话。
金珠继续道:“再说,徒儿知道你是个女中豪杰,一定会参加英雄大会,这不就来找你,而且还找到你了吗?”
萧金珠伶牙俐齿,说得周灵芝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了,她轻轻地将金珠拉到自己身边,用手搂着她,就象是在跟她道歉。
正在这时,前面一个人影忽忽而来,像是刚刚从铁索上来的,周灵芝怕惊扰那人,赶紧冲着萧金珠嘘声。
只见那人身着白衫,似乎也不躲人,大步流星直奔寨中而来,就好像这是他的家一样。
周灵芝道:“此人武功了得,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竟然走路无声。”
萧金珠道:“走路走得轻,武功就一定很好吗?我看他也是一般。”
周灵芝道:“死丫头,别犟嘴,注意观察他做什么?”
萧金珠与师父长久不见,嘴上不免油腔滑调,见师父责怪,便不再言语,只看那人做什么。
那白衣人到了寨门,突然又退了回来,身形一矮,藏在旁边一道石壁之后,显然遇见了什么人。
不一会儿,里面出来一人,先把着寨门矮身望了望外面,见并无他人,便直着身子朝铁索道而来。
那白衣人忽地从墙壁之后闪出,喝问:“曹都统,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原来是曹炳仁。曹炳仁虽然被突然喝问,却跟没事人一般,抱拳道:“哦,原来是马公子。我突然想起有些公干,所以想赶去办了,明日再回来。本想向秦将军和马将军说一声,又想这样深更半夜的,不便打搅,所以只好自己就出来了。马公子这是刚刚回来吗?”
马祥麟平静回答道:“正是,只不知曹都统要下山去做些什么?”
曹炳仁看了看周遭,道:“不瞒马公子说,前些时成都蜀王那里丢了一件事关大局的东西,如今聂文已派人探知偷了东西的人,我们约好了白日里会齐擒拿,不想遇上反贼虞氏兄弟,就给忘了,所以只好现在赶去。”
马祥麟是军队的人,曹炳仁是朝廷大内高手,大家各负其责,也不好干涉,便道:“既然都统有要务要办,那马某就不耽搁你了。”
曹炳仁告辞一声,便走向索道下山去了。马祥麟看曹炳仁下了铁索道,自言自语道:“奇怪了,白天不办公事,晚上倒忙碌起来了。”说完也进去了。
周灵芝、萧金珠师徒二人再等了一会儿,不见有别的动静,便也进了寨子,悄悄地回到住处来。
风雪儿三人已经等在那里,两人一进来,风雪儿就悄声问道:“怎么样?”
周灵芝将事情经过说了。花子柳道:“原来马三哥也回来了,怎么不来看看我们呢?”
文萱儿道:“别插话。如此看来,这些人今晚并没有真正采取行动,而是在探察情况。只不知,曹炳仁这个时候下山去做什么?”
风雪儿道:“这就是关键,也可能曹炳仁这次下去,真正的行动就开始了。我们也不管他们干什么,只要看他们在山上做些什么就行了。”
众人都点头。接着,风雪儿又向大家叮嘱了明天的事,然后各自都去睡了。
第二日一早,马祥麟过来问候风雪儿等人,风雪儿等五人也已经起来了,见他来了,赶紧让了进来。
马祥麟道:“冯柳二位兄弟睡得可好?”
风雪儿笑笑道:“都跟自家一样的了,哪有睡不好的!”
花子柳笑道:“不好不好,你这寨子里风吹得到处是呜呜之声,我都睡不着呢。”
马祥麟知他开玩笑,便也笑道:“真的吗?那今晚就给你腾出个没风的屋子,让你睡着热乎!”三人又一起笑了。
这时,周灵芝、文萱儿和萧金珠三人梳洗了,一齐往这边过来。文萱儿道:“哎呀,马公子这么早便来问候,我们真是感激了。”
马祥麟道:“我往这里来,也不只是来看问大家,却是有一些疑问要和大家商量。”
风雪儿看了看众人,道:“马三哥说的是马家寨的事吧?”
马祥麟诧异道:“原来风兄弟知道我是冲什么事来!”
风雪儿道:“这两天也没别的大事难事发生啊!你要问的自然就该是这件事情嘛。”
马祥麟想想也是这道理,便道:“说得也是,我问的正是这件事情。我叫了牛总兵一干人马来,结果收尸的时候,又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
花子柳问道:“什么线索?”
马祥麟看了看文萱儿三人,却似乎不便不说出来。
周灵芝心里已经略知是什么事,道:“马公子说就是,我们无妨。”
马祥麟便开口道:“我们发现寨子里有两个女子是被人奸杀了的。”
花子柳不屑道:“强盗奸人杀人,这也很平常啊。”
文萱儿突然道:“不对啊,我们曾经到过卧牛山,看见过张献忠的人,他们似乎并不欺侮妇女。而且,张献忠、李翼这两个人好像都不是什么贪色之徒啊。”
风雪儿深思道:“这样说来,很多疑问可以通过这件事彻底弄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