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儿和文萱儿一个不注意,被水貂童黄老二向江中扔下,两人大惊失色,这不为什么,因为两人都是山里长大,不习水性。
风雪儿大叫:“黄三爷爷,快来救命!我不习水性啊!”
文萱儿也叫道:“二哥师父,我可是没命了啊!”
黄三公坐在一边并不搭理,水貂童只是嘻嘻地笑,两人扭头看他二人都不来施救,倒反而哼了一哼,安心等着喝江水了。
然而当两人闭目降落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踩到江水,而是坠落在了一只船上。两人睁眼一看,却是宋远深架了一只渔船将两人接住了。
风雪儿吃惊地看着宋远深,心想,没有想到宋远深武功不怎么样,但在水上的功夫却十分娴熟,竟然在短短几秒钟内,将师父抛下的人接住。
其实,是风雪儿自己没注意,就在蔡曹二人离开之时,宋远深就已经渡客人,返回来了,水貂童跟二人说话时,宋远深早已下到船里去了。
当宋远深听水貂童说要下水捉鱼的时候,他就已经将一根竿子准备好了,黄老二说完第二句话时,他就知道有此一扔,便立即将船点离岸边,等风文二人落下之时,就刚刚接在船上了。
文萱儿却觉得欣喜,她稳住身形以后,拍掌大呼道:“好玩好玩,实在好玩,没想到我被白白地吓了一跳!”
宋远深笑道:“小姑娘,你可站稳了,要是掉下水去,那可就不好玩了。”他话一说完,便收了竿子,将两边的船浆奋力划起,船便似箭一般地顺流而下,朝着下游飞去。
风雪儿和文萱儿赶紧蹲下身子,用手拼命抓着船沿,以免不小心坠入水中。
两人不知宋远深将把他们送往哪里去,正要问宋远深,宋远深含笑道:“别打搅我,你们看看岸上!”
风雪儿和文萱儿扭头往岸上看去,只见江岸上,一个身影在树木乱石之上飞奔,似乎在与渔船竞力。
那正是嘉陵水貂童,没想到轻功这么好,看起来是那样轻盈飘洒,仿佛一只深山的神猴,起落纵跳,刚刚地比船而行。
宋远深开始时还气定神闲,因为那是急流,过了一阵子,江面渐渐平缓了,他便开始喘粗气了,动作一慢,船也渐渐落后了。
文萱儿和风雪儿见了,知道是自己增加了船的重量,因而延缓了船的速度,便也取了两块船板,一边一个划了起来。
宋远深大呼道:“你们两个动作要一致,力道也要一样,要不然我这船就会偏向了。”
经他一指点,果然两人配合起来以后,船便平稳地飞向下游,不一会儿反将水貂童给抛在后边了。
船转过一湾,却是个宽阔的水面。风文二人知道这里肯定船慢,便拼了全力,挥动木板将水划得哗哗直响。
就在这时,只见水貂童忽地提身而起,直向渔船飞来。这一只小船本来装三人就很够戗了,水貂童身高体阔,这船上哪里还有他的位置。
风雪儿和文萱儿正在惶惑之际,水貂童却已到了船上了,但是,他却并没有就此停在船上,只是脚一点船沿,朝另一边飞身而去。
三人扭头看时,水貂童已经“扑通”一声,扎进江水里了。江面上只圈出一个小小的漩涡,仿如谁一不小心掉了一枚铜钱一般。
此时虽然是春末天气,但寒气并未全消,江水依然冰冷。
文萱儿想,真不得了,这么冰冷的水,还不冻坏身子才怪!
风雪儿却只将两眼望着水面,看那水貂童什么时候露出水面来。
宋远深依旧将船缓缓往前划着,两眼只盯着前方。前方只是一片平静的水面,偶尔几只水鸟在那里飞过,水面上还留着稀薄一层雾气。
船大约已经前行了两里,可还是不见水貂童的身影。宋远深只作不知,将船桨也放下了,让渔船在江面随意飘荡。
原来水貂童身怀绝世武功,江湖人称“龟息大法”。这“龟息大法”练到七层,便可以并住呼吸达一个时辰之久;若练到九层,人便可以一日不呼吸,浑身冰凉,宛如死去一般;而练到十层境界,便可以十日不吃不喝不呼吸。
更为奇异的是,呼吸本来是为了人体内气新陈代谢,补充氧气。而运行了龟息大法之后,人体内气虽然没有进行新陈代谢,人反而更加精神。
原来运行龟息大法之时,口鼻虽然没有呼吸,但人的毛孔却全部打开了,体内浊气全都自毛孔排出,而新鲜氧气也自毛孔直接进入体内各个器官,新陈代谢的速度更快了。
水貂童在水下,正是运行了龟息大法,然后顺水而下,所以长久没有露出水面来。
风雪儿和文萱儿两个哪里见过这样神奇的武功,只当水貂童只是憋了气,在那水下游向下游,因见水貂童憋气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一般人,加以江中乱石较多,人很容易被江水冲进石缝之中,所以心中不免担心。
约有小半个时辰,渔船已经靠着一块礁石停了下来,四周除了哗哗的水声,别的什么声息也没有。距船一丈之外,两个相连的漩涡自上而下旋转而过,两片树叶被水流卷下水面,再也没有冒上来。
风雪儿和文萱儿朝后面望去,可还是不见水貂童的人影,他们不禁担心起他的性命来,这水貂童该不会像那两片树叶一样,再也不能出来了吧?
宋远深跟先前一样,索性将船桨放在船帮上,从衣袋里掏出来一匹旱烟,慢慢地将它卷成烟卷,又从身后取下一杆精致的烟杆,将烟卷旋入烟斗之中,用火石点燃了,然后悠然自得地抽了起来。
宋远深这烟有些特别,别的旱烟会冒出一股呛人的烟味,而他这旱烟飘进鼻中,却有一股淡淡的藿香味。
可是,风雪儿和文萱儿却没心思去品味宋远深的旱烟味道,他们的注意力只在那冰冷的江水之中。
风雪儿也曾听萧无声说过,武林之中有一种让人不老的武功,人学会了这种武功,可以长时间不呼吸,以此延缓生命衰老的过程。但是,萧无声自己也没有见过,难道眼前这个年过六旬,看起来却只有二三十岁的水貂童,竟然就会这种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