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吕盛兰向店家交了房钱,一行四人便匆匆往蓬溪赶来。四人之中,三姑因为不会武功,所以行动比较慢,走了半日,大家见她累得汗水淋淋,便准备找一处客店歇息。
吕盛兰曾经来过此地,对这些地方比较熟悉,她因考虑几人都是妇女,行事容易惹人注目,便在一个小镇挑了一家客人较少的旅店,一起进来午餐。
这家客店乃是飞骑客店,本是专管各地往来的官差歇宿的,因为生意清淡,所以也留些过往客商住宿。
吕盛兰见店面还算干净,人客又少,便带了三人一起奔那偏僻的角落里坐下。
店家见是几位女人,个个都携带了兵器,知道一定都是江湖中人,吩咐小二小心服侍。
店小二将桌子擦了,斟了茶,便问要什么饭菜。吕盛兰随意点了几样简单的菜蔬。小二对着厨房里吆喝了,又去别处张罗去了。
一会儿工夫,菜蔬奉上,大家各自盛了一碗饭,慢慢地吃着。
文萱儿走了这半日路,早已腹中空空,哪里注意自己的淑女风范,没几口便吃光了,又去那饭篜子里去盛了一碗饭,继续狼吞虎咽地吃。
三姑一个劲吩咐她多吃些蔬菜,吕盛兰和虞熙曼见了,也只笑笑,并不理她。
“客官,请里面坐。”四人正在那里吃着,外面走进来四个人,却不是别人,正是郎文和袁刚、崔凯、单豹等人。原来郎文吃了李卓严的亏,便在江湖中邀约了自己的鸡朋狗友,要去蓬溪报仇,不料恰好遇上了吴进这几个徒弟,所以便一起来了。
文萱儿悄声道:“师父,这人就是花面秀才了。”
吕盛兰和虞熙曼扭头看时,只见一个面有疤痕的秀才,带了三个人直往里面来。
店小二赶紧招呼,却安排在四人邻近的桌子上坐了。
文萱儿仔细看时,郎文的左边耳朵上果然包了一块布,只剩下右边的耳朵露在外面了,看来江湖传闻的确实不假。
吕盛兰和虞熙曼、三姑等人并不理会,只是夹菜吃饭。
文萱儿见三人都不理睬,自己也只作没有看见,埋头吃自己的饭。
郎文正要坐下,却见面前几个女人坐在那里吃饭,而正对自己的好像是在哪里见过的,也是一怔,随即朝着这边点了点头。
文萱儿看他盯着自己点头,却用眼睛恨着他。
郎文立即回忆起来,原来眼前这个就是桃花山和华蓥山两次见过的文萱儿。花面秀才不由大喜,仗着自己四个男人,而这边只是四位妇女,便嬉皮笑脸地走了过来,问道:“呵呵,小美人,原来你也在这里啊?跟你一起的小子哪里去了?”
吕盛兰等继续吃自己的饭,依然不理睬这花面秀才。文萱儿笑笑道:“这位秀才想必认错人了吧,我们只是窜亲戚的本地人。”
郎文见她不认,以为怕了自己,不由张狂起来:“我说兄弟们,这里刚好还有四个座位,咱们一起来陪陪这几个女人,怎么样?”
那袁刚三人虽然武艺不高,却是骄横混账惯了的,便应道:“好啊,坐在一起吃饭热闹热闹。”三人随即跟了过来。
吕盛兰看了看文萱儿,却对着飞梭绣女说道:“绣女,你不是喜欢织布吗?”
虞熙曼会意,道:“我这梭子长久不用,想必也要生锈了。好吧,我用用看它灵也不灵!”
郎文正在一副得意洋洋地盯着吕盛兰,这边虞熙曼却突然掷出一样东西出来,直朝花面秀才脸上飞来。
郎文也算机灵,见一样东西唰唰唰直飞过来,闪身一让,那东西擦肩而过。不料,他是闪了过去,后面的单豹可遭殃了。那飞梭径直奔向单豹面门而来,单豹刚刚回过神要躲闪,哪里来得及,飞梭早已将右耳刮了一下,随即鲜血淋漓。
“混账东西,竟然欺负到师姑头上来了,快说张献忠这个混蛋在哪里?”吕盛兰怒不可遏,一根风巾呼呼朝着郎文飘了过来。
郎文一见,立即朝立柱后面躲闪,大惊道:“原来是索命火狐,不,是师姑,小人有眼无珠了。”谁知索命火狐并不就此停手,依然将风巾卷了过去。
这里袁刚三人赶紧掏家伙,虞熙曼飞梭再次击出,文萱儿也抄出了鱼翎剑来,纵身一跃,直奔袁刚而去。
郎文见是索命火狐,知道自己这几个人并不是对手,赶紧招呼道:“快撤,这几个女人厉害!”话未说完,自己先逃了。
其余三人中本来就有一人受伤,武功比那花面秀才不知差了多少,哪里敢多逗留一秒钟,也连忙抱头鼠窜。
文萱儿和虞熙曼正要追出,吕盛兰叫道:“让他去吧,看来我们要找的人,不一定在这里。”
文萱儿道:“师父,这花面秀才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奸贼,我们何不将他狠狠打一顿出气?”
吕盛兰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做了这么多坏事,总会被收拾的,只是暂时让他逍遥几日。等我们找到张献忠那家伙以后,再来取他的狗命。”
文萱儿恨那郎文曾经将风雪儿打下悬崖,但见师父已经决定了,也不多说什么,只好忍气等着下次遇上再说。
郎文众人吓得屁滚尿流,一口气向外逃了两三里路,见后面并没有人追来,才停了下来。
单豹一手捂了耳朵,在那里哼哼唧唧叫痛。袁刚气愤道:“你这个蠢货,郎秀才还指望你来帮忙,谁知你连自己的猪耳朵也保不住。……”他突然意识到花面秀才也少了一只耳朵,立即停止了责骂。
郎文并不见气,其实他这耳朵并没有少,因为他后来在乡间又将一个村民的耳朵割了下来,补在了自己的耳根上。
单豹见袁刚生气,也不好说什么,从自己身上找了一些创伤药涂抹在耳朵上,撕下一块布绑扎了。四人饭既然没有吃成饭,只好饿着肚子继续往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