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糖衣炮弹打穿他
第一个测试:酒后吐真言。
用酒将司徒奎灌醉,让他道出心里的想法,说出真心话。
司徒奎看着坐在餐桌旁一脸期待看着他金夕,再看她面前几乎摆满桌的酒瓶,微微挑了挑眉。
金夕接下他的外套,挂在衣帽架上。
“奎,我今天好想喝酒,你陪我喝好不好?”
“为什么要喝酒?”
“你不是说游戏光碟罪犯已经捕获好几个人了吗?所以我们庆祝一下。你明天公休,又不会担心耽误工作。”
他察觉到她不充分的理由,望着她的目光淡定而安静。她又不得不说出下一个理由:
“我们结婚半年了,你还没陪我喝过酒。”她倒满一杯酒,放到他的面前,“就当我们庆祝我们……”她掐指算了算时间,“结婚半年零十一天的纪念日。”
有人这样算纪念日的吗?他看着满满的一杯酒,轻声道:
“你有事。”
“我……我哪有事!我只是想跟你喝酒!”这个木头什么时候这样机灵了?她赶紧为自己也倒了一杯酒,伸过来碰他的酒杯,“偶尔你也要配合一下你老婆我,别想那么多跟我喝酒就好了。干杯!”
她率先将杯中的酒喝完。他看了她一眼,将杯中的酒也喝完。
她笑着将两人的杯子再加满,再次拿起酒杯碰了他的杯子,诱惑不行,来个一对一,拼了。
“干杯!”
她的酒杯还未碰到嘴唇,被他拉了下来。他将她杯中的酒喝完,缓缓道:
“你有事要问我。”她的心思全都印在她的脸上,他怎会看不出来?
“我哪有什么事?算了算了,你不愿意跟我喝酒,我就出去找别人喝!”这个木头,死脑筋,什么事都非要清清楚楚不可,不下猛药都不行了。
才一起身,他拉住她:
“很晚了。”
“没关系,我让袁翔来接我。”她有了他若不喝,她就非要出门不可的决心。他看着她好一会儿,点头。她立即眉开眼笑重新回到桌面:
“你是同意喝了?”
他再次点头。
“你别喝。”
“为什么?”她只顾着开心,继续倒酒。
“醉了,头疼。”
“……”她抬头看向他,心里有丝动容,他喜欢的是她而不是点点吧?她其实很害怕知道他心里的答案,害怕他的回答不是她想要的。
“小夕。”
“什么?”她木然回神看向他。
“酒满了。”
“啊!”关顾着想事情了!
她东扯西扯说了一些事情,看他喝了一定的分量,她试探性地进入主题:
“跟我结婚,你后悔吗?”
他摇头。
她的心飞扬,抓起酒杯小小地喝了一口甜滋滋的酒。
“你心里有没有喜欢我一点点?”
他直视她的眼睛,微微一怔,她想问他的就是这个?他望着她明亮的双眸没有作答。他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跟她在一起,他可以慢慢地变轻松。
“到底有没有?”这个问题可不是他用沉默就能敷衍她的。
“你是我的妻子。”
“这是什么答案!”她不满意,执拗追问,“我要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他皱着眉头挣扎了很久。
“我没想过。”
“这个还要想吗?喜欢是一种感觉,不用去想,心会直接反应你的想法。你面对我的时候,有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他想了想,摇头。
相亲的那天,他看到她的手,干净而整洁,没有半点修饰。
她跟他说:“因为我不喜欢你,所以不会欺负你”。
她的眼睛与笑容清澈而明亮,都跟点点很像。
所以,他跟她结婚了。
她的心还是忍不住隐隐作痛,端起酒杯闷闷地喝了一大口:
“那……我对你而言,什么都不是了?”
他望着她失望的表情微微皱起眉头:
“你是我的妻子。”
“因为我们有本结婚证?”
她的目光紧逼他的双眸,希望从他眼里看到一点点在乎的表情,可他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垂下眼皮喝着杯中的酒。她将杯中的酒喝尽,大口大口地呼吸,问:
“你真的还喜欢点点?”
他有些愕然,紧抿的坚毅的嘴唇,没有回答。
她张开嘴狠狠吐了一口气,情理之中,情理之中!她大笑道:
“我就知道你会是这样的反应,你连谎都不会说。”
她一口接着一口喝下酒,即使他只是沉默着没有回答,她已经觉得自己还是被他的沉默里一次又一次地被撕开。
他的心口传来些许的疼意,他不想伤害她。可是,他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大笑着喝下一杯又一杯的酒。
“司徒奎,我知道你喜欢点点!”她已经有点醉了,“可是,我喜欢你……”她是真的醉了。
他看着她迷蒙的大眼睛,喉头紧缩,心一次一次跳动在胸口。
轻微的,比平时强烈了一些,又强烈了一些。
他是个沉默寡言而枯燥乏味的人,她真的喜欢他吗?
她的眼里冒出透明的水汽,她打了一个酒嗝,水汽变成了眼泪滚出眼眶。“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小夕……”他在心里筑起的冰冷的墙被她的眼泪慢慢地侵蚀,慢慢地融化。
“你不要把自己想说的话,只对点点一个人说,我也很想……很想听你说话。”
她开吃抽噎,慢慢地爬到他的身边,却因为酒精的作用踉跄一下。
他长臂一伸将她带入怀里,眉头紧皱。
她趴在他怀里,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我喜欢你……奎我喜欢你……所以,不要喜欢别人……”
她的眼泪变成了他心里的疼,那些疼微微散发了她的气味,他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她的发丝,温柔地在他心里慢慢缠绕。
或许,他的心可以不再彷徨,可以驻扎在她的心上。
她踮着脚跟,想亲吻他近在咫尺的温暖唇瓣。
为什么近在咫尺,却怎么也够不着?
他的心也一样吗?明明在她的身边,却听不到为她而跳动的声音。
她不要这样。
她将脚踮得更高,伸手攀附他的身体,双臂在他的颈项缠绕。
亲不到,亲不到……
听不到,听不到……
她嘴里发出呜咪声:
“因为小夕喜欢奎,所以以后都不会欺负奎了。”
轰……
她跟点点一样喜欢吃他煮的水煮牛肉。
她跟点点一样害怕会飞的蟑螂。
她跟点点一样有着灿烂清澈的笑容。
现在她又跟点点说出一模一样的话!
可是,此时此刻,他看到的不是易点点,而是金夕。
不管怎么看,在他眼里出现的依然是金夕,是金夕。
他低头温柔地亲吻她一直在找寻他的粉润的唇瓣。
他的心已经流浪了太久太久。久到他几乎沉溺在她甜蜜温暖的唇齿间无可自拔。
酒的香味,他的气息强烈地贯穿她的感官,她愈加沉醉。
葱白的小手生涩却也急切地拨开他的外套,他的衬衣,温润的齿在他黝黑的身上小口小口地咬着。
他的咽喉间发出低低的咆哮,庞大的身躯更贴近着她往下移,火热的唇从她的太阳穴一路蜿蜒而下。
他的外套。
她的外套。
他的衬衣。
她的T恤。
他们的贴身衣物。
亲昵地,交缠在地板上。
她晶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颗颗散落。
即使他心里装着另一个人,即使他还没有喜欢上她,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奎,我爱你……”
他抵着她的额头,望着她潮湿的双眸,因为她的模样依旧清晰而亲吻她的唇。
他知道,她在他生命里种下了不同的意义。
凛冽的酒香,在彼此间百转千回。
第一测试……酒后吐真言……
真言是吐了,可吐的不是司徒奎,而是她金夕!
金夕光溜溜地躲在棉被地下暗暗忏悔,这下该怎么跟“军师”们解释?说她不仅自己吐了真言,还把人家按倒在地,就地正法?
噢……不对不对,昨天好像被就地正法的人是她……
不对不对!
该死的,酒喝多了,她已经不大记得谁开的头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
她隐约记得司徒奎接了个电话,然后轻轻地放开抱着她的手离开床。
当她坐了起来,看着四周时。
床边整齐地放着她的睡衣。
地上的凌乱的衣物已经被收拾妥当。
客厅横七竖八的酒瓶子也已经被收拾干净。
她挑眉轻笑,不管第一测试题是谁吐了真言,可是他还是她的队长老公,他还是她细心的木头。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她一个人而做的。
这样,就够了吧?
所以,她可以非常理所当然地进入第二关,第二测试了吧?
第二测试其实是一次猎物行动,她要用糖衣炮弹,攻下他的心,让他心甘情愿地喜欢上她!
夜色迷茫,秋雨纷飞。
司徒奎的车子在仁山熟悉的道路上缓慢行驶。
游戏光碟资料里记录的毒贩的头领朱南天,在押往京首市的路上,被劫走。
能劫走他的原因,是因为警界官员李达官是他的共犯,眼看就要被连带追查出来,李达官干脆破罐破摔,集结了他们道上的几个兄弟把他劫走。
正在逃窜的几人至今还下落不明。
因为有警方的人参加犯罪,罪犯很有可能知道破解游戏的人的名单,这意味着,金夕有可能成为他们攻击的对象。
只要想到她有可能被伤害,他的心就揪成一团。
蒙蒙的细雨弥漫了整个夜色,仁山的石板路在昏黄的路灯下泛着潮湿的光芒。
远远地,他看到了点点、悟、启泰、与星梦几人在小吃摊的雨棚下吃路边摊。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他熟悉的笑容。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
他们几个人喜欢在树上玩耍,点点爬得很高,他就坐在树下看着她,一直为她担惊受怕,她却不知情往树下丢树叶,开心地叫他:
“奎,你也上来玩。”
他摇头,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他的脸上。然后,他心胆俱裂地看到了点点像坠落的蝴蝶一样从树上掉下来,他那时唯一知道做的就是接住掉落的她。
他不顾一切地朝她伸出手,即使被树根绊倒,也不退缩。
当她安安稳稳地落在他的身上,她除了惊恐地看着他,没有受到半点伤害时,他的心才慢慢的跳动。
他不能失去她,那是他唯一的念头。
然后,听到了启泰的叫喊声,悟的哭声,星梦的哭声,点点的哭声,他才察觉到自己的血正在汩汩地涌出身体。
可是,他一点都不疼,因为她完好无缺,他就一点都不觉得疼。
现在,看着她就在自己面前健健康康地生活着。知道她在他能知晓的范围内好好的生活着,他就知足了。
在他眼里,她曾是一只灵动的蜻蜓,只有静静的望着她,她才会快乐的停留在他的视线当中,他不敢用力地靠近她,害怕多靠近一点她就会飞走。
现在,她依然是他眼里的那只蜻蜓。
只是,他不再因为不能靠近她而心疼着。
他的心,开始学会为另一个人跳动,为另一个人疼痛,为另一人而感到幸福。
他的电话响了。
看到电话上的号码他微微笑开。
“奎,我们在吃东西,你要来吗?带上金夕一起过来吧。”
他远远地望着迷蒙的雨中,她熟悉的身影。
“点点……”他正努力地用另外一种方式跟她告别。
“嗯?”
“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奎?”他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你怎么了?”
“只是,很想这样对你说。”
一种疼痛回光返照地在他胸臆间晕染开来。他就要告别他的过去,告别他心里曾深深爱着的人。可他知道这样狠狠的疼痛之后,伤痛就会慢慢地变轻,变淡,直至她成为他记忆里最遥不可及的美丽印记。
他要慢慢地学会,以另外的方式继续爱着她,像兄长一样。
“奎……”
隐约地,她知道了他的想法。隐约地,她察觉他就在附近。
她转头,透过迷蒙的雨看向他的方向。
他放下电话。
她放下电话。
他们之间一直有着别人无法参透的默契。
蒙蒙的细雨,微微有些寒冷。
可他笑了。
他看到雨雾中,灯火下,她一往如前的清澈的笑容。
“奎说今天忙没时间来。”点点转身跟悟他们解释。
司徒奎发动车子,从她身边走开。
他的心,易点点能懂。
她的心,他也能明白。
他知道,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他。
金夕,他的妻子。
司徒奎掏出钥匙打开门,门把上挂着画着金夕自画像的纸片:
“队长老公,辛苦了,欢迎回家来。”
他的嘴角微微飞扬,将纸片收到外套的口袋里,打开门。
金夕穿着可爱的小围裙,守在门边,因为羞怯脸儿红扑扑。
“老公……”不知到“糖衣炮弹”的第一炮进攻哪里,她蹲下从鞋架上拿出他的拖鞋,“队长老公,请换鞋。”
待他穿好拖鞋,她牵着他走到餐桌旁:
“快去洗手,我准备了……可口的饭菜。”
可口?她对他嘿嘿一笑,推着他去洗手:
“你当是可口的就好了。”
厨房的墙壁上贴着她打印出来的食谱,食谱上还圈圈点点好些地方,他莞尔。
当他坐到她的对面,看到她手上缠着几个OK绷时,他面色紧绷地拾起她的手,接着脸色越来越阴霾,他起身去拿急救箱:
她挣脱他的手,笑着说:
“奎,我没事。”
“别动。”
“真的没关系。”
这些话,前些时候她刚刚从他跟点点的对话里听到。其实他也一样紧张她的吧。虽然不知有没有紧张点点那么多,可已经足够她高兴了。
她傻笑着看着他处理她的伤口。
消毒水进入伤口里,她抽了一口气。
“呀……”
他皱着眉头,紧张地望着她。
“很疼?”
她摇摇头,接着又拼命地点头,只有疼,他才会更紧张她。
他的动作更轻更柔:
“忍一忍,很快就好。”
“疼……”她轻声喊。他更紧张了。
“好疼……”她看着他紧张的表情咧着嘴叫喊。
“所以,以后就小心一点,不会就不要弄。”他的眉头都皱到了一块。
“哎哟,奎,我好疼好疼……”
终于,他发现她的得意忘形,慢慢抬头看着她极为享受的表情。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却没有揭穿她的小小诡计,小心地处理好她的伤口。
她比往常有所不同。
他低头吃饭的时候,她一直在望着他。
他抬头看她的时候,她赶紧低头细细扒着饭。
反复了几次之后,他似乎知道了她为什么要这样。他抬头说:
“鱼煎得很好,豆腐丝也炒得很好吃,咸淡合适。”
“真的?”她双眼放光,无比激动道。
他点头。
她雀跃,喜形于色的模样让他莞尔。
“快吃吧。”
“嗯!”她傻笑着吃着饭菜,“奎竟然说好吃了!”她低低自语,然后笑得更开心,“第一炮成功击中目标。”
他的笑意更浓。
之后,她更是勤恳地走进浴室,放好洗澡水。
“队长老公,我放好热水了,泡一泡澡,能去除一身的疲惫哦。”
他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顺从地进了浴室。
第二炮的导火线也已经顺利点上。
她吟着狡黠的笑容跟着他钻进浴室。
他诧异地转身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娇小身影。
她红着脸,挽起袖子道:
“我给你搓背……”
“……去休息,你手上有伤口。”这些日子,他对她包括她的身体都有些欲罢不能,他不确定他只让她帮他搓背而已。
“那些伤口不碍事!队长老公……让我帮你。”她用软软的声音哀求着,让他不忍拒绝。
他动手脱自己的衣服。
她接过他手里的工作,走到他的跟前。小手细细地解开他的纽扣。
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直到他精壮结实上身没有的衣服的庇护,完美地暴露在她的眼里时,她的脸不争气地更红了,手跟着微微颤抖,也没有了解开他裤头的勇气。
他没有说话,尽自脱下长裤,脱下最后的遮掩,跨入浴缸内。
哗啦的水声让傻掉的她猛然回神,她拍拍自己的脑袋,关键时刻,她怎么就退缩了?
他的身体,她不陌生,可是就这样看着还是让她口干舌燥。
她狠狠咽了口口水,走到他身后。
又一次,她那么近距离的看着他的背影,那么熟悉亲昵的。
“奎,往前些。”
他听话地往前倾身,她细致的小手落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揉捏了好一阵,再用热水冲洗,接着用沐浴丝络一遍一遍,持续地擦拭他的背。
直到他僵硬的肌肉,在她手下慢慢放松,疲惫也渐渐离他远去,她才停手:
“奎,好了。”
他靠回浴缸的边缘,闭着双眼,闻着潮湿的水汽里她的味道。
她的模样,在他闭着的眼睛里清晰。
她屏息凝视他的五官。他不是俊秀的男人,可深刻的五官有着静谧的美。他的眉漆黑如墨,睫毛很长,挺直的鼻梁下是薄薄坚毅的唇。在氤氲的水汽中,他的刚毅沾染了些许的慵懒。
她情难自禁,扶着浴缸的边缘,朝他俯下身躯。
她粉润的唇,就要碰上他的了……
噢……不行不行,第二炮之后,才是她的压轴大戏,她准备了一件让他看了都会血脉贲张的性感睡衣。
她克制亲吻他的冲动,直起身。
这个沉默的男人,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后退了一步。
她的手就快离开了浴缸的边缘。
倏然,宽厚有力的手探出,箝住她的皓腕。强大的力量,不但制止了她的逃离,还将她娇小的身躯,强拉进了浴缸里。
哗啦。
水花四溅。
她已经跌进他的怀里。
潮湿的男性体魄,挤压着她的身子,他说过已经贪婪上她的美好,所以,他毫不掩饰地索取。
眼看着自己也将被剥光,她喘息着制止:
“没,还没到这步啦。”她还没有穿性感的睡衣勾引他呢,小手抵挡着他滚烫的身躯,“等……等一下。”
他却拉开她的小手,以更火热的亲吻与爱抚表明他已经不能再等。
“嗯……奎,等……还有……还有第三颗,糖衣炮弹没用上……”
他轻笑。
“我们,留到下次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