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闹腾,周边的的难民也有所察觉,面前的这位可能是个有地位的人,于是都围在一边,想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熙将龟公的头抬起来,看着他的眼睛,“龟公,时至今日,你也不用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想想那日本王跟你说的话,想想那些等着你的人,你再负隅顽抗也是徒劳。”朱熙威逼加利诱,循循劝导。
“落到今日这部田地,老朽自是分得清利弊,能做成这些事情的,光朝中的大臣怎么可能做得到,但是,如果有一个人有足够高的地位,又有足够多的人脉,那就好办多了。那皇上就要想想,有谁符合这种情况呢?”
龟公不傻,面前的这位能让朱熙尊敬至此,恐怕就是皇上了,既然皇上都亲自见到了这些难民,那接下来肯定就是彻查此事,如此查下去,谁都脱不了干系。所以,当然坦白从宽,要死,也拉一群垫背的。
果然,皇上闻言,眉头深皱,这话说的并不隐晦,简直就是直白,能有这样身份地位人脉的人,非当朝太子莫属!
“大胆狂徒,你竟敢口出狂言不加思量,这朝中有地位的没地位的,都轮不到你来说辞,你竟然还大胆指责当朝太子,该当何罪!”朱熙在一边见龟公已经招供,自然在一边添油加醋了,龟公并未直接说出太子,朱熙却直言不讳,目的昭然若揭。
“哈哈皇上,既然二皇子已经说出来了,草民也就直说了,确实是太子指使我等所为,这些灾民被拦截在这里也是太子的意思,不单单是这些,还有西南地区起义的事情,估计那些农民军就快打到京都了吧,还有江南水患,大臣贪污腐败,贪官污吏遍地丛生,这赤霞国的天下,早就已经不太平了!”
“而我们这人,就是被太子强行利用的棋子罢了,如若不从,下场更是凄惨,我们也是逼不得已才给太子卖命的!这皇室中人,草民们可得罪不起!”龟公的话虽然说的难听,但是确实事实。但是他也很聪明的将责任都推到了太子朱砾的身上。
赤霞国现在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空有一个支架,但是内里却已经基本被掏空,而皇上对此却一无所知,这怎么能不叫皇上恼怒。
“大胆刁民!如此无稽之谈也可说出口,就不怕朕现在就摘了你的脑袋?”皇上本是坐在奴才临时搬来的椅子上,一听这话,勃然大怒,一挥衣袖站了起来,指着龟公鼻子大声道。
龟公被皇上威胁,却也没多大反应,倒是朱熙在一边接过了话头,“父皇,其实龟公的话并没说错,西南战乱,江南水患,都是真实存在的事情,而且已经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另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说道这里,朱熙忽然住了口,皇上知道这是不便公开直说的事情,那肯定就是大事。于是一摆手,吩咐奴才摆驾回宫,对于龟公,皇上只是对周边的人说道,“乱棍打死罢了。”
围在四周的人开始听到这个人竟然是皇上是就已经群情激愤,又得知自己被拦截在京都之外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看着龟公的眼神就像在看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现在一听皇上有令,乱棍打死?那还不蜂拥而上。
回到宫里,皇上直接摆架御书房,罂栗想了想最终还是跟去了,只是与朱熙对视一眼,示意小心行事。朱熙点头,表示自有分寸。
到了御书房,皇上刚一落座,就问道,“说吧,你有什么大事是不能在外面说的,给朕通通通说出来!”今日见到的事情大大出乎皇上意料,所以声音冷硬,语气里全是不满。
朱熙撩袍跪下,“父皇,儿臣并不是想要隐瞒父皇,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更不能让百姓听见,不然,会民心大乱的,对朝廷和民间都没有什么好处。”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慎重?难道要比西南地区叛乱还要严重?”皇上猜测。
朱熙未干犹豫,立即回答道,“回父皇,确实比西南地区的战事严重,西南不只不过是一些受压迫的农民组成的队伍,只要有所准备并用对方法,这些人并不难解决,但是儿臣即将说的,确实正规军队,柔然国已经准备向我国出兵了!”
朱熙的话音刚落,皇上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柔软国?为什么这么大的事在上朝时竟然没有人提起!大臣们都死了吗?这是要等到柔然打到赤霞国内来才要让朕知道吗!岂有此理!”
朱熙赶紧劝道,“父皇息怒,朝中大臣并不全是坐视不理的,只是……大阿哥太过强势,他既然想切断了这条路,那就不会有人走得通,所以,不论是收买还是威胁,总之,秉着明哲保身的想法,所有人选择屈服,毕竟,那是当朝太子,没人能与其抗衡。
最终就造成了这种场面。”朱熙的劝说中不乏对太子朱砾的揭发,但是含而不漏,隐其锋芒,这是委婉而又聪明的做法。
皇上听了朱熙的话,长叹一口气,“宥佘一直以来为人宽厚,性格温和,却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最近连连惹出事情,而且都只大不小,原本朕是比较偏爱他的,可是现在,哎。”说着不禁又想起了太子的生母贤淑妃,前几日刚刚发现贤淑妃的替身淑妃道德沦丧不守妇道做出苟且之事,今日又得知她的儿子在朝堂中作乱,扰乱朝政,耽误了国家大事,这让皇上怎能不惆怅。
“父皇不要太过担忧,这柔然虽然准备出兵,但是一切只是准备之中,在他们以为我赤霞国还未有所察觉时发起反击,应该会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这样,就让他柔然大军折戟在我赤霞国内,灭了他们的嚣张气焰。”朱熙的话铿锵有力,给人一种势在必得的感觉。
“嗯,皇儿有志,我赤霞国绝不会让柔然欺负了去,但是这兴兵作战不利于我国内安定,现在西南地区本就战乱四起,若在这个时候率大军出征,怕是后方起火啊,这可是兵家大忌。但是却又不能将平战乱和抵御外敌同时进行,这样太过分散兵力,也是行不通的。”皇上考虑的周全,自然忧虑多多。
“那如果先定了西南,再战柔然呢?”朱熙提议。
“嗯,那样,就怕到时候牵制了兵力,等到柔然国打来的时候也无暇他顾啊。”皇上揉揉眉心,心烦的很。
这时,站在一旁的罂栗想起了现代一直提倡的治国之道,“攘外必先安内。”即使外敌再强大,也要先平定内乱,这样即使不会出现国内统一抗战但也不会发生后院起火的事情。
略一思考,罂栗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意见说出来,不管怎么样,现代的战术都是经过实战经验和历史事件得来的,定是比现在的作战方法有效。
“皇上,”罂栗上前一步,“臣妾倒是有一些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熠妃对作战的事还有研究?不妨说来听听?”皇上一听罂栗的话,不禁感到有点奇怪,一个女人家,怎么会对战事了解?殊不知,罂栗在穿越到此之前是法国外籍破格录取的雇佣兵,如此强悍的所在,战术对她们来说是生存的必修课。
“既然内忧外患,就要先安内,皇上担心的不过是忙于致力内部会不会耽搁了对柔然的防御和抵抗,但是您也知道,如果不平定了西南,那么即使与柔然一战胜算也不是很大,这样内外互相牵制,对我赤霞是大大的不利。
“所以,大战在即,要先把后方整顿好,对西南地区的平定,并不一定要武力解决,能招安的就招安,那里的起义军多为当地农民,他们是因为受不了地方官员压迫才起来反抗的,其实他们中有大部分人都愿意过寻常百姓的生活,那么我们就遂了他们的愿,惩治了那些地方官,将土地还给他们,土地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方式,据说西南的地方官都将土地据为己有,然后雇佣当地人做工,克扣工钱不说,还徭役繁重,赋税繁多,百姓自然没有活路。”
“但是我们将土地还给他们,而且只是每年收赋税,并且定额,一定要在他们的承受范围之内,这样就像国家将土地租给他们一样,只要有了足够的口粮和生活保障,这些人还是愿意安安稳稳生活的,不会再参加什么起义,这样我们就不用动一兵一卒就解决了一部分的乱军。而且如果这样的人占大部分,那么这战事很快就会结束。”
说道这里,罂栗停顿了一下,看向皇上,不知道皇上能不能接受这样的方式,毕竟在这些封建国家里都是对农民有一定压迫的,而自己的方式不过是借鉴了自己国家征收农业税的时候的模式,社会主义的制度,在这里能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