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心里明白得很,这会儿子的皇上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今日只好先回,赶紧找其他几个皇子商量解决事情的办法。
太子落寞的回了阿哥所,这一晚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他都来不及思考,来不及细想。难道爱一个人这么难吗?爱一个人就这么让人心力憔悴!不容多想太子沉沉的睡去了。
“皇上息怒,担心身体。为了一个妖精犯不上和太子殿下伤了和气呀。”皇上叹口气:“咳!朕老了。”
惠妃连忙打断:“胡说,谁说您老了,您还正当年呢!要我说啊,这妖精不除,难无宁日。皇上,臣妾觉得,既然您已经定了罪了,不容尽早解决的为好,以免夜长梦多啊!”
皇上深思了片刻,忽然正色道:“也好!来人”外面一公公进来:“皇上吉祥”皇上:“传朕口谕,三日后处斩!”惠妃听到此处,松了一口气。皇上身体倍感不适,惠妃连忙安抚皇上躺下休息。惠妃谄媚道:“万岁爷,您真英明!时候不早了,臣妾服侍您就寝吧!”
正在这时,外人来报婉美人来了,惠妃看向皇上,皇上示意让人传进来。婉美人婀娜的进了寝殿。“万岁爷吉祥!惠妃娘娘吉祥!”
皇上高兴的:“免礼!菀美人深夜至此,想必有什么事情吧?”婉美人看了惠妃一眼,又转向皇上,眼睛里立刻有泪水打转:“皇上,臣妾听闻您龙体欠安,就日夜牵挂,想着这会儿您应该处理完朝政闲下了,实在心里牵挂的很,就妄自冒然来了。望皇上赎罪!”
惠妃大笑:“呦,原来是当心万岁爷的身体,前来探望万岁爷呢,咱们万岁爷是英明的,这怎么能怪罪你呢?皇上你说臣妾说的对吗?皇上?”皇上此时已经被跪在眼前这个婀娜的婉美人迷住了心性,婉美人白如雪肌的脸庞映照在寝殿温暖的柔光里,那么令人温暖令人不忍触碰的美。朕怎么能舍得怪罪于这么美的美人呢?况且,婉美人何罪之有呢?
皇上眼中的婉美人是美丽的,但是惠妃看着罗裙款款的婉美人,好似眼里进了一粒沙,容不下亦不可容,在她看来,皇上身边就不该有别的女人,就算有,惠妃也心怀着终有一日能荣登后位的野心,必须斩草除根,把她们具有的威胁性除掉才行。
凭着父亲征南王的功勋战绩,还有兄长将军在朝野树立的威望,自己迟早是要一统后宫的。所谓野心,在宫墙之内,淼淼穹苍又有几个没有呢?所以她所想的正是无数女人梦寐以求的。婉美人参见了皇上过后,又命人端来了两碗汤,一碗是色泽轻盈,透亮,另外一碗则是有些许的不和谐之色,上面还漂浮着些许配料。
婉美人把汤亲手奉上,拿出玉质的勺子,轻轻搅匀了一会儿,才挑起来喂皇上。“皇上,臣妾自己做的汤,特意端过来让您品尝,看看最近臣妾的手艺有没有精进不少。若是丝毫没有点进步,岂不是乖臣妾太过愚钝?”
婉美人的声音依旧好听,皇上被她逗得龙颜大悦,右手勾了勾她尖尖的下巴。随手就选了那碗卖相较好的,就算是皇上那也是会以貌取物的,三宫六院里人老珠黄的就是冷宫望穿秋水的命了,不是吗?皇上尝了一口就皱眉了,命婉美人放下。
纳闷的问婉美人,“为何这汤看着可口,尝起来却不如人意呢?”婉美人没有回答,而是温柔的递上另外一碗,“请皇上再尝尝这个如何?”皇上从了,喝了一口之后,感觉清凉入喉,却不带刺激性,甚是可口。
“美人所做乃何种汤?虽然表面看上去感觉欠佳,喝起来却让人精神气爽。”婉美人听着皇上的夸奖,嘴里心里也是甜滋滋的,抿了抿嘴唇,又故意瞄了一眼旁边的惠妃,哼哼,你就干着急吧,看你那娇媚的身姿又有何用?终有一天会倒下去,纵使你背后势力强大,抵不过枕边话语。
惠妃也正气恼的嘟着嘴巴在心里埋怨着,这个婉美人也太嚣张了,居然跑上门来挑衅,这不是给她难堪吗?并且暗下决心不能让她得宠下去,这么放肆,一定要让她没有好日子过。
婉美人坐在皇上身边,掏出手绢给皇上擦了擦嘴边残留的汤水痕迹,虽然那是似有若无的东西,不过她的贤惠却被皇上看在了眼里。“有些东西,表面看着光鲜亮丽,引人注目,实则污浊不堪甚至难以下咽,你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味道,就像皇上刚才喝的汤,您选了一个你自认为好喝的,却让你有点失望了,因为它实质上是苦涩的。”
“没有人会喜欢苦的滋味,因为它难接受。而有些东西,虽然没有浮华的外表,却还是可以怡神养心,叫人感觉良好,这就是它的神奇所在。许多东西并不是靠表象就可以去体会的,用心感受才好啊。皇上阅历无数,这种道理应该比臣妾懂得的更深刻些……”
此时的惠妃已经面如土色,她懂的婉美人指桑骂槐暗中带刺这伎俩,别的不说,那句表面光鲜亮丽,其实污浊不堪,所言所指不正是自己吗?太放肆了,差点急的惠妃跳脚。
于是惠妃也坐在皇上的旁边,把皇上拉过来靠着自己一些,似乎这样她就有了一种成就感来弥补自己刚才所受的冷落。从婉美人进来之后,皇上几乎就没有正眼看过她,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视若无睹的感觉。
自小在征南王府,由于她的性格嚣张跋扈,下人们都惧怕她这个郡主,仗着自己家的势力与官衔,到处欺负人,因此也没有交过什么真心的朋友。自小爹爹就教过她,人要是想往高处走,就必须让自己的心变得冷漠,没有任何人是值得相信的,除了自己。
为了跟爹爹证明自己也是可以很独立的,下了狠心去练就大家闺秀必备的技能,为了家族的荣耀可以世代传承,嫁给了皇上,成了贵妃。而这些,在惠妃的眼里还只是个开始,好戏还应该在后面上演才对。
“婉美人胆敢在我的宫殿出言不逊,真的是罪该万死,皇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不能眼睁睁看着区区一个没人欺负到我头上啊。”
婉美人不屑的笑了一下,说:“惠妃娘娘说的哪里话,我一不指名点姓,二不栽赃嫁祸,娘娘如此焦躁是为何?莫非按耐不住了?还是承认了自己是那种徒有其表的东西?”
“放肆,我才不是东西。”
这话一说出来,下面的丫头太监们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本来还没反应过来呢。惠妃越想越刺耳,这回丢脸丢大了。
只是愁着不能发作,只好娇嗔着,走到皇上面前说“皇上,婉美人说是给皇上送汤,其实别有所图吧!明摆着是来给罂粟那丫头求情的。”
“惠妃娘娘,有所图的人只怕不是我一个吧,惠妃娘娘雄心勃勃,众人皆知的事情呵。只是何必和一个小女官过不去,这就让臣妾有点不解了,犯不着啊。”
皇上腻味了这些女人的争风吃醋,同时也在享受着她们为了他一个人费尽心思的感觉,男人生来就具有的征服欲。
至高无上的感觉其实也就是高处不胜寒吧,他不缺女人,不缺财富,不缺权势,然而他缺少的东西也许是他这辈子就注定了得不到的,比如说真诚与爱。
诚如许多文人墨客此生追求的那种洒脱与不羁,便是统治者羡慕不来的。许多事情看多了,习惯了,就麻木了。
“住口,谁也别说了。”
“皇上……”惠妃和婉美人不约而同的这般异口同声,这种默契是少有的。虽然彼此都还想说,碍于这位天下之主的权威,不得不闭嘴,缄默着不言语了。
“关于罂粟,这回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饶恕她的。不光是为了皇宫的宁静,还为了朕的皇子,如今荃儿想要纳她为妾,而她终究只是青楼出身。”
婉美人听着从皇上口中不紧不慢的说出这句话,顿时觉得其实自己所做的努力也是徒劳。婢女和皇子之间是不可能有交集的这点她比什么都清楚,因为皇室讲究的是那个颜面,对得起老祖宗才行,皇子们看似无上的尊贵,事实上比谁都可怜。
看那个太子朱砾,从小被皇太后当成继承者来培养,诗书礼仪,四书五经,骑射武艺每样都得去学,不管由不由衷。在坐上太子之位之后,兄弟情谊破碎的破碎,势力分散了,从小就没有了属于儿童的天真浪漫,还有那份纯真。身居高位的人总是有所失有所得,这个世道还是挺公平的。
二皇子朱熙,看似深沉不言不语,实则心机过重,为人处事都力求完美苛责,皆因从小开始就想着取悦父皇,获得某种注意。
身边只有一个四弟朱淳,却还是个傻子,即便如此,力大无穷也是一种特长所在,对朱熙是唯命是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