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收藏的可是唐大官人的真迹啊。”
“你那个算什么呀,我家王爷花重金从一个僧人手中换来这对蓝色玛瑙佛珠,可是史上绝无仅有的宝物了。”
各种炫耀,罂粟看着她们呢那个样子就觉得可笑,庸俗的女人就是这样,自作聪明而不自知。突然间觉得面对这些女人还要强颜欢笑还真的是有点勉强自己了,很多时候人都有身不由己的状况吧,为了自己,不得不做一些不由衷的事情。
在她们争相对比着各自家里珍藏的宝物的时候,罂粟一直是嘴上含笑的,至少让别人看见的自己是足够当上皇上如此宠爱的皇妃的。想起魏青说的,她是有朝一日可能母仪天下的人,宿命论?还真的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可笑。
“凤娇,你把各位夫人带来的珍宝名字,以及价值多少这些详细信息一一记录下来,我自有用处。”罂粟看着一件一件的珍宝被摆在那赝品桌上,心中欣喜万分,便是叫凤娇把东西都给记了下来。
太好了,这赈灾款总算是有着落了,罂粟很是开心的想道。
坐在几案上的凤娇马上挥笔,一一记着。记录好了之后,凤娇数了数还真的是数量不小的一批奇珍异宝啊,可能要不是来到皇宫,她这一辈子待在仙舞院也是没办法看见这些叫人眼花缭乱的宝贝吧。
而且每一件那可都是价值不菲的,罂粟看了看凤娇记录下来的东西,又自己清点了一遍,下令让侍卫们把那些摆在桌上的珍宝一一给搬进库房锁起来。
福晋们夫人们一听,就只差没有鸡飞狗跳了。哭的哭闹的闹,似乎是没完没了了。
有几个胆大的还准备去库房里抢,却被侍卫给拦了下来。无可奈何,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看着她们着急的样子,罂粟杏眼一瞪,叹了一口气。“你们不要着急啊。我只是想着这么多宝物放这儿不安全,万一来了飞贼什么的来盗窃或者抢了,我可承担不起,还不如帮你们保管着在库房,那儿有宫里一批精兵守着,各位夫人无须担心。”
听着她的这些话,大臣福晋们有的聪明点的已经发觉自己是上当了,不敢言语,因为知道多说无益,只能认栽。有的呢?
“开门见山的说吧,想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如今的昌河水患有多严重吧,百姓都在苦难之中,可是国库正逢亏空时期,需要你们出一己之力。希望各位夫人没人都捐出一些家中的积蓄来救救黎明百姓,倘若不愿意捐赠财产的,那么就把你们带来的宝物当成心意吧。我照样会告诉皇上你们已经尽心尽力了。”
有几个福晋突然就哭诉起来,拉着罂粟的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情说;“贵妃,那宝物是我从夫君家里偷偷拿出来的,可是他最珍贵的东西,要是他知道我把宝物拿出来了还没带回去,岂不是要我遭殃吗?求贵妃发发善心吧。”
“既然如此害怕回府被责罚,为何不干脆点的写个条子呢?”
罂粟把她的手轻轻拨开,自己换了个地方站着,总觉得和她们这些人接触有点不情愿。在那个时候,她要被处斩的时候,有几个是真的关心过自己的,说不定还有无数人在背后拍着巴掌欢呼着呢。既然如此,你们的死活和我又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罂粟不动声色的说着:“夫人放心,相信府上的王爷将军们都是心系我朝的,如今昌河水患民不聊生,相信各位一家之主也会想要为国家出一份力,现在正好有这个机遇,所以你们可以安心回家,就说是皇上的旨意要捐出这些珍宝。”
一个人说话要有底气才能震慑祝下面的人,这个道理现在罂粟才懂得。后知后觉总是比不知不觉任人欺负要好吧,她觉悟了。死里逃生的几次,叫她明白一些道理,其中一个就是绝望之中总会包含着希望。
虽然说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但是她终究是个女子,该争的还是要争,否则只会被人踩在脚底下不得翻身甚至是送掉了小命,至于什么党派,她暂时还没想过。独善其身才是最要紧的。
见此情形,那些夫人和福晋们只好乖乖的写上条子,没人捐出两万两白银,平时大吃大喝的还没这么心疼呢,现在一下子要拿出那么多银两去捐给不相干的什么百姓,还真的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
大多数人当时是这个想法的,罂粟得意的看着她们一个个屈服的样子,谁让他们平日里榨取民脂民膏的多得是呢?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惩罚吧,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时很合理的。
写了条子,罂粟才让她们凭着条子一一去领取她们自己家的珍宝,罂粟更是让凤娇带人去这些夫人的府上取银子,然后在乾清宫等着凤娇拿回银子。
那些大臣们的夫人们在庆幸着她们还好东西没丢,也就不在乎罂粟让人去府上取银子的事情了,对于她们来说,那会珍宝就像是捡回了一条命一样。
女人的地位在这里是有多么的没有价值,比不上一个奇珍异宝么?各自悻悻的回家,因为没有人敢再怎么吭声,回去的事情只有回去了再说,皇上的旨意根本没人敢违抗。
罂粟满意的看着手中一日之内积攒起来的银两,把它们分成银两岂不是可以救很多的百姓于水火之中,想到这里,想着自己在这个时代还是有点价值的,就有了欣喜的东西。该去禀报给皇上了,正好也帮他分担一点国事,不能太辜负了魏青的预言啊,她可是要旺国运宏昌的。
“小蝶,你马上收拾一下,我要去见皇上。”
“是,娘娘。”小蝶也为主子高兴,她做的这些都是为了皇上,若是皇上知道这番苦心,应该会对主子更加好吧。情同姐妹的终究是挂念自己的,看着小蝶甜甜的站在自己身边搀扶着,罂粟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主仆二人有说有笑的一路上就好像在外面郊游一样,看看花捏捏草什么的,断断续续的说起在宫外的时候。
“娘娘,你会怀念我们那时候在仙舞院的日子吗?记得初次见你的时候,你一脸的困惑,可是你的舞却跳的那么特别,那么美,我那时候差点觉得你就是天上下来的仙女迷路了,小时候奶奶说仙女们有时候会贪玩掉落凡间,然后玩着玩着不想回去,最后就会忘记了去天上的路。”
“傻小蝶,我不是仙女啊,我也是个普通人和你一样有血有肉有感情。”
说起感情,罂粟猛地想起了朱熙,真的是朱熙而不是第一时间里想到金雕,那个她真真实实有过的恋人。朱熙,二皇子,他与她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吧。
那么到底有没有过感情?****思君不见君,是吗?她想念他吗?自从进宫成了妃子之后,他就没来找过她。就连太子朱砾和朱荃都没有来看过她。也许这样对彼此都是极好的,莫不是当日自己说的话太过伤人了吗?提起这个,罂粟又不免觉得有点后悔。
小蝶晃了晃罂粟的手臂,提醒她前面有谁来了。罂粟抬头一看,顿时出了点冷汗。世界上没有心有灵犀一点通吧,就算有那也是司马相如与卓文君那种才对啊。
眼前出现的不正是刚刚自己在想着的朱熙吗?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只是憔悴了些。
他正朝着自己走过来,罂粟忘记了要说什么。反而是二皇子朱熙,对罂粟行了个礼,算是问候,他喊她贵妃娘娘,而不是在仙舞院那时候那样,唤她的名字。换了个称呼而已,罂粟心中却如虫子在咬噬一般难受,不想见他。
“二皇子太拘礼了,我正要赶去乾清宫,二皇子有事吗?”
“小蝶,你先去四周看看吧,我有话要和贵妃娘娘说。”
小蝶心领神会的看了一眼罂粟,看见主子对她点了点头意思是说没事了,然后才放心的在旁边的水池边,逗水中的金丝鲤鱼,顺便看着四周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是别人的眼线。
朱熙看着罂粟,曾经不善言辞的他,曾经不会意气用事的他,曾经不认为世间有爱情这回事的他,曾经心心念念的是让自己更强大而别无所求的他,却在她这里一一破灭。
在她快要死的时候,他走了万里远的路程求到的戒指,戴在她手中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活着是注定为她,在她要被皇阿玛接回宫里做贵妃的时候,他想挽留她却无能为力,那时候他觉得自己是懦夫,在她进宫之后,他觉得此生都没有了牵挂与寄托的无助。这些,他要在这儿告诉她。
“罂粟,我这段时间,我……”
“住口,二皇子,你怕是醉了说胡话,养尊处优着哪有不好的一说?兴许是二皇子要打理的事情太多,还请二皇子要注意保重身体。”罂粟怕他说下去,只好让他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