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时候,皇后的眸子里面闪过一抹悲凉的光芒,她喃喃自语的道:“在这后宫之中,这么多嫔妃,我虽然身为皇后,但是若是失去了皇上的心,恐怕会连一个宠妃都比不上。”
嬷嬷看着皇后的模样,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唇瓣张合,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她抬头看了一眼皇后,半晌之后才幽幽的道:“奴婢派人去御书房打探一下皇上的心思。”
皇后的手轻轻的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揉按了几下,思忖了半晌之后才幽幽的道:“去吧。”
当嬷嬷走到门口的时候,皇后忽然开口唤住了她:“嬷嬷。”
嬷嬷回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皇后,皇后的牙齿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唇瓣,思忖了半晌之后才淡淡的开口道:“小心点,切莫让皇上知道了。”
“是。”嬷嬷答应了一声,猫着腰缓缓的退了下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抬眸看了一眼皇后,叹息了一声之后,缓缓的离去了。
……
御书房里,皇上穿着一袭明黄色的龙袍,他的两只手背在自己身后,目光幽幽的望着窗外的景致,一个小太监卑躬屈膝的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了。他抬起眸子偷偷的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皇上,随即便地垂下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幽幽的道:“惠妃的情况现在如何?”
小太监偷偷的抬眸看了一眼皇上,咕嘟的咽下了一口口水,神色陡然一紧,他屈膝跪了下去:“启禀皇上,惠妃娘娘现在还昏迷不醒。”他的唇瓣颤抖了一下,良久之后才缓缓的道:“太医说,惠妃娘娘恐怕凶多吉少。”
皇上回眸看了一眼小太监,幽深的眸子里面似乎带着淡淡的悲凉,他缓缓的往前面走了几步,朝着小太监挥了挥手:“起来吧。”
惠妃毕竟跟了自己这么多年,想到这里,皇上的心中陡然一痛。虽然一开始纳妃是为了因为看中了她家的能力,只是这里突然还有点淡淡的酸涩……唉……人相处久了,始终还是会有感情的吧?
想到这里,皇上的眸子微微眯起,他看了一眼已经黑透的天色,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蓦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眸子瞬间就璀璨了起来。难道……
他用力的拂动了一下衣袖,冷冷的道:”去将惠妃寝宫里的婢女都给朕带过来。”
几个婢女鱼贯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在看到一脸威严的皇上之后,立刻弯腰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皇上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今日惠妃送到熠妃那里的糕点可是你们经手的?”
“是奴婢经手的。“一个婢女颤颤巍巍的答应了一声,皇上的眸子定格在她身上许久,嘴角勾起的,但是笑容里面却渗着森森的寒意:“这么说来你是惠妃的心腹了?”
那婢女的身子微微的颤了颤,唇瓣张合了一下,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皇上的手重重的在桌子上拍了一下,怒目相对:“说!糕点里的毒是不是你下得。”
婢女的身子瘫软在地上,她脸色唰一下子变得惨白,连连磕头:“奴婢就算是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啊。”
皇上冷冷的哼笑了一声,他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眸子越发的阴森了起来:“惠妃与熠妃素来不和,这药不是惠妃指使你下的?”
“没有啊。”婢女脸色发白的朝着皇上摇着手,眼泪从眼眶里面滚落下来,她抬眸用哀求的目光望着皇上。
皇上死死的盯着婢女,良久之后朝着外面低吼道:“来人,把她拖出去,严刑逼供!”皇上的手重重的在桌面上拍了一下,冷哼一声:“朕就不信她不招!”
“皇上饶命啊……”凄厉的声音盘旋在御书房的上空,声音之中带着浓浓的绝望和悲切……
就在皇上处置这个婢女的时候,坤宁宫里的一个嬷嬷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凑在皇后的耳畔低语了几句,皇后的眸子倏地睁大,她有些失控的握住了嬷嬷的手背:“当真?”
“千真万确。”嬷嬷压低了嗓音,神秘兮兮的开口。
皇后的眸子微微眯起,她思忖了半晌之后,淡淡的道:“嬷嬷去将熠妃请过来,就说本宫有些事情想要跟她谈谈。”
片刻之后,一袭粉衣的罂粟缓缓的走进坤宁宫,她盈盈的朝着皇后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皇后的眸子里面染上了淡淡的笑意,她直勾勾的瞅着罂粟,嘴角勾起:“几日不见,熠妃越发明艳动人了。”
罂粟轻笑一声,目光灼灼的看着皇后:“皇后谬赞了。臣妾哪里比得上皇后的分化绝代?”
皇后的手托着自己的腮帮子,眸光含笑的看着罂粟,试探一般的道:“本宫听说惠妃在你那里出事了。”
一滴清泪沿着罂粟的脸颊缓缓滑落,她用衣袖抹去,声音之中带着淡淡嘶哑的道:“臣妾也不知道什么怎么回事。”她顿了顿,抽噎的道:“惠妃在臣妾那里出事,臣妾的心里也觉得不安。”
皇后幽幽的叹息了一口,她的眸子里面精光乍现,她起身缓缓的走到罂粟身边,一只手搭在罂粟的肩膀上:“你放心吧,本宫一定会彻查这件事情的。”
皇后转头看着罂粟的侧脸,补充道:“本宫知道这件事情绝对跟你没有关系的。本宫绝对不会让你含冤受屈的。”
罂粟崔燃一笑,但是笑容里面似乎含着一丝淡淡的悲意。见罂粟这样,皇后拉着罂粟坐下,说了一下宽慰的话。
……
惠妃中毒的事情,柔嫔自然很快是知道了,可是柔嫔知道后,立刻就没有了之前的喜悦,取而代之的则是脸色苍白的瘫坐在凳子上,她的唇瓣张合了一下,眸子里面闪过一抹不敢置信的光芒,她的牙齿用力的咬着自己的唇瓣,喃喃自语的道:“中毒的是惠妃?”
怎么会是惠妃中毒?不是应该是熠妃吗?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站在柔嫔身后的婢女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脸色,缓缓的道:“奴婢听说皇上跟皇后都说要彻查这件事。”她顿了顿,抬眸看了一眼柔嫔:“娘娘,我们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柔嫔的眸子里面闪过一抹阴鸷的光芒,她用力的把桌上的东西挥落到地上:“滚!你们都给本宫滚出去。”
昏暗的烛光跳动着投射在白色的墙壁上,柔嫔独自蜷缩在角落里,她的两只手环抱着自己的双膝,小小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痕……
若是皇上跟皇后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么……想到这一点,柔嫔的身子不禁微微的颤了颤……
几天后,罂粟抱着小熠坐在花园里面,阳光慵懒的打在她的身上,一个婢女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罂粟回眸看了一眼婢女,淡淡的开口道:“什么事?”
那婢女的头低垂着,缓缓的开口道:“回禀娘娘,奴婢这几日细心留意各宫的情况,发现柔嫔已经好几日没有出来了。”
“是吗?”罂粟挑眉,她从手腕上取下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递给眼前的婢女,她嫣红的唇瓣缓缓勾起:“赏你的。”
婢女接过罂粟手中的镯子,面露喜色,欢欢喜喜的退下了。
罂粟的手轻轻的在小熠的脑袋上拍了拍,自言自语的道:“看来我们应该去拜见皇后娘娘了。”
坤宁宫内,罂粟抱着小熠站在皇后的身边,目光清浅的停留在皇后的身上。
皇后伸出手温柔的在小熠的头上抚摸着,幽幽的出声:“你说这件事不是惠妃自己做的?”
“恩。”罂粟轻笑着点了点头,眸子始终都停留在皇后脸上:“惠妃现在命悬一线,惠妃纵然是想害我的话,也不用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罂粟刻意停顿了一下,眸子里面闪烁着淡淡的笑意:“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惠妃的赌注是不是太大了?”
皇后的手轻轻的在自己的下巴摩挲着,她眸光敛起,半晌之后轻轻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只是现在怎样才可以把凶手引出来?”
罂粟看着皇后,唇瓣若有似无的勾起:“其实臣妾的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哦?”皇后挑起眉心看着罂粟,眼神里面带着淡淡的疑惑,片刻之后,她轻笑一声:“那就要让想办法把凶手引出来了。”
罂粟的唇瓣紧紧的抿着,皇后抬眸见她不说话,便轻笑一声:“本宫一直认为行凶之后的人一定会心绪不宁,若是听到了什么超出打算,甚至是祸害了他人性命的话,恐怕很快就会现行了。”
罂粟沉思了片刻,眉心挑了挑,她缓缓的朝着皇后行礼:“多谢皇后娘娘指教,臣妾明白了。”
皇后的眸子里面闪过一抹异色,她的手轻轻的在自己的鬓角上撩了撩,淡淡的开口道:“本宫可没有指教你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