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一个男人往街道方向并肩而行,两人肩背上各自背着一个小孩,一男一女,皆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甚是可爱精灵,心,好没来由地一动,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眉心微皱。
他们渐渐走近,两个小家伙兴高采烈地喊着“老妈”“爸爸”,清脆响亮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派天真幸福,而她和那个男人笑得愉快,都是幸福模样。
猛然踩了急刹车,胸口传来一阵钝痛,原来她都已经有了家庭和孩子,难怪一开始要假装不认识他呢!
走在她旁边微笑如春风的男人,如果没记错,他就是五年前在紫荆园里,她急切地扑进怀里、离开时亲吻她眼睛的家伙!
那时候她还解释说,他只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哈,她又一次欺骗了他!她,一直都在欺骗他!而他,就是那个心甘情愿被欺骗那么久的傻瓜!
对她的恨意,不觉更深一层,她享受着和美幸福的世俗之暖,他却整整五年独自凄凉!下颚因为悲愤在颤动,握方向盘的手,因用力的缘故发出咯咯的声响。
“原野,怎么停车了?”他猛然踩了急刹车,茜茜公主促不及防,向前扑去,额头差点被撞到,好不容易坐稳了,这才开口问。
他没有回音,目光死死地盯着窗外。
她望过去,“那不是夏琳吗?”
说话间,原野已经启动车子,坚毅的薄唇紧紧抿着,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开出一段距离,他才腾出一只手掏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
“皇甫总裁,和若汐小姐见面,请安排一个时间,只要她不反对,我同意订立婚约。”
“……”
“好,那么今天下午两点,万豪国际附近的‘一脉香’咖啡屋。”
挂上电话,紧握手机的指关节泛着苍凉刺目的白,车子,早已超速行驶。
前几天,仲天集团总裁皇甫仲天,毫不犹豫便同意与W.D集团强强联手,但是却很委婉地对他表示欣赏后,问他可否与他的女儿订立婚约,若同意,将来整个樱枫都将为他一人掌控;若不同意,也不勉强,只是希望他能好好考虑。
他当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皇甫仲天的好意。
也许像他这样的人很可悲,一生只会傻傻地爱一个人,不离不弃!
可刚才的画面,只证明他的痴他的傻他的可笑甚至可悲,她能获得尘世里的平凡幸福,为什么他就不可以得到世俗之暖?
茜茜公主讷讷地看着他半天摸不着头脑,她只是觉得,纵然有误会,也应该像她和一辰那样,可以解除的啊!“原野,你在说什么呢?你不是一直爱着夏琳吗?现在都找到她了怎么还……”
“不!”原野有些粗鲁地打断她,无比悲愤地说,“自从她离开那一天起,我就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恨她,现在我反而很感激她离开,否则,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他咬牙切齿地,说到后来有些癫狂地笑了,“她说得对啊,她只不过是一个妓女,我堂堂W.D集团总裁,这样对她念念不忘又是何苦呢!和皇甫家族联姻,至少也称得上门当户对!……”
茜茜公主望着他这番模样,亦不知该说什么好,五年来,他的变化,翻天覆地一词已不足以形容。
下午两点,原野便等在万豪国际附近的“一脉香”咖啡屋,此时咖啡屋只有他一个客人,静谧,安宁。
“一脉香”在樱枫市小有名气,有多家连锁店,虽是咖啡屋,却别具匠心地在空出来的地方放置书架。
一脉书香,一脉咖啡香。
喝一杯原味蓝山咖啡,不加糖,苦,涩。
他不确定皇甫若汐会来,挂电话时,那边传来一声大吼:“老爸,我才不管他是什么总裁什么商业奇才,我不去!”
会打那个电话,也是一时冲动——向来以冷静著称的他,也只他的丫头才能让他冲动吧——如果皇甫若汐不来,也罢,他也准备在这里耗一个下午,这里安静而美好,精致的落地窗,浅绿色窗帘,花香,书香,咖啡香。
坐这一段时间,心绪已平静不少。
飘渺的眼神投向落地窗外,阳光,绿化树,车辆,偶尔的行人。
有时候,他也会希望自己可以重新爱上另一个人,能够带他走出痛苦的沼泽。
可,“过尽千帆皆不是”、“除却巫山不是云”,他就那么可悲地念念不忘那个让他痛彻心扉的人。
服务生过来添咖啡,他回转头淡漠地说谢谢。
余光里,一个穿着闲散的女孩背着大包走进来,扫一眼咖啡屋,径直向他的五号桌走来,一脸超级不爽且不甘不愿的样子。
“你就是那个W.D集团总裁,所谓的商业奇才?”她走过来大包一甩,大大咧咧坐到他对面,劈头盖脸便问。
“是。”原野面无表情,轻轻点头。她很有个性,只可惜没能让他感觉心动。
齐眉刘海,乖巧柔顺的直发,可爱的娃娃脸,却穿一套夸张的服装,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却,很舒服。
“我是皇甫若汐,咱开门见山,你干嘛要答应我老爸搞什么集团联姻?”皇甫若汐自顾自从大包里掏出一杯青苹果汁,边吸边质问,一脸看他不爽的样子。
“你不喜欢可以拒绝。”他淡淡的说,声音稍微有了点温度,她很直白,没有富家小姐的娇气。
“我拒绝得了嘛我!”皇甫若汐翻一个白眼,“刚才老爸还威胁我,如果我不来见你就又要把我送国外去,不准我回来!都是因为你!害我一点自由都没有!”她咬牙切齿地盯着他,忽然话锋一转,“哎,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觉得你眼熟呐!”
“陈原野。”原野表情依然冷酷,她连珠炮的说话方式像极了妹妹陈原原,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和她之间,注定要扯上某种特别的联系。只是这种感觉一瞬即逝,他也未曾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