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丫头,毕业后我们再相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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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天渐渐暗下来,教堂里的光线开始变暗,一轮圆月渐渐升上天空,明月清辉落进教堂,带来些微的凉意。

夏琳的侧脸在月光的映照下光鲜亮洁,眼睛坚定而明亮,熠熠生辉。她并没有因为长时间站立等待而显出疲倦。

唇边微笑的弧度恰到好处,呼吸平稳安详。

她知道,原野绝对不会抛弃她和孩子,就像曾经他们分开那么久,误会那么深,伤害那么多,他却从未放弃她!

婚礼不能按时举行,失落是难免的,但更多的是期待和希冀。

思念并不甜,你也并不远,虽然你不在身边,但你的爱,真的在我心里面;

在很久以前,就决心不变,虽然世事难如愿,但我相信,我一定可以超越。

我背负你的爱,像贝壳******,为你多挨点苦,泪也流干也应该;

我背负你的爱,一辈子欠你甜蜜的债,因为你的负出,永远比我更慷慨。

忽然,空旷的教堂里,脚步声清晰地响起,眉毛略微闪动,瞬间平复。

她知道,邵子力一直站在门口,也已经猜出他今日的目的是阻止婚礼的按时举行。

所以现在她不是特别担心原野和父亲陈有良的安危,她只要一心一意等在这里,让邵子力明白,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得了她和原野。

她坚定地站在那里,一动未动。

邵子力缓步走到她身后,站定。

空旷的教堂瞬间恢复安静。

明月清辉给教堂镀上一层银色光芒。

离她如此近,近到能闻到她发丝里淡雅的野姜花香,他却觉得与她相隔好遥远,仿若海角与天涯,深海与长空。

她把他当成空气任意搁置,她冷静得不问陈原野离去的任何缘由,她固执得不肯回一次头……

悲凉,愤懑,最终被满满的爱意替代。

许久后,他才缓缓站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姿势,那一只还有着光亮的右眼,却布满不可名状的忧伤,忧伤里藏着无法言说的卑微。

他爱她,用了近乎卑微的方式。

“为什么,一次机会都不肯给?我同样可以给你最好的幸福!”他沙哑着嗓子悲伤地说。

曾经,他亦如此卑微地乞求她给他一次机会,她却毫无回旋余地地拒绝,近乎残忍地拒绝。

这一次呢?

“因为……”夏琳仰起脸,微笑还挂在嘴角,一动不动地仰视他,“从遇见原野的那一刻开始,任何人都已经没有了机会!”

邵子力身形微颤,原来,从遇见她的那一刻,命运就已经注定,他的爱只能是一场虚妄。

因为,他们相遇的时间比他早。

世间所有的故事都与时间有关,谁比谁早一步,谁比谁晚一步,便是天差地别。

“如果,我比他先遇见你,是不是会有机会?”他的声音绝望而忧伤,轻盈地飘荡在空旷寂静的教堂。

夏琳怔怔地望着他,睫毛轻颤,摇头,“邵子力,有时候爱情与时间没有任何关系,它不讲究先来后到,它不讲理,它捉摸不定,如果不爱,就算是青梅竹马,亦是徒劳。”

邵子力的好,她不是不知道,她并非铁石心肠之人,也会被他为她做的一切感动。

在原野陪伴夜晴的日子里,在夜晴单独来找她哭闹的日子里,都是他替她挡风挡雨。

那段日子虽然她嘴上不说,心里对他却是相当感激。

可是,有感动不等于有感情,况且,她爱的是原野,爱一个人就是全心全意。

若给他机会,到最后一定会变成伤害,她只能在更大的伤害来临之前,狠心地拒绝。

邵子力闭上眼,缓缓转过身,白色月光照在他冰凉的脸庞,那么伤,那么凉!

他连被她伤害的机会都没有!

深吸一口气,“你一定要等他回来吗?”他幽幽地问。

“是。”夏琳坚定地回答。

“无论等多久都会等吗?”

“是,哪怕地老天荒!”

邵子力的身体,再度震颤,她可以和陈原野地老天荒,他同样可以!

“如果……”他转过脸看着她,因为背着月光,他的脸投下了浅浅的暗影,然后他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他再也回不来了呢?”

脑子轰然被炸开,夏琳终于敛住唇边的笑,瞳孔倏然放大瞪着他,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攥住了婚纱的裙摆,看他绝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目光瞬即转为寒冰,她咬紧牙齿死死地盯着他,颤抖着说:

“邵子力,不要让我恨你!”

邵子力深深看她一眼,原本冷若冰霜的表情尽显凄凉,望着她冰冷的目光,他的声音粗暴起来:

“我宁愿你恨我,这样我至少知道心甘情愿为你做那么多后,在你心里面我终于也有位置!”

然后,他的情绪变得激动,“如果可以,我宁愿让你恨我一辈子!这样在你心里,我至少也是刻骨铭心!”

他的眼里闪着慑人的寒光,说罢便大跨步要离开。

“邵子力!”夏琳慌了,转过身大声叫住他,怕他真的做出令她恨他的事。

邵子力停下脚步,他拒绝不了她!

“对于你,我一直都心存感激,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也会被感动,我并不是铁石心肠的冷血动物!”夏琳望着他寂寥的背影说道,“因为我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原野,所以你只能被放在朋友的位置。你要明白,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再容得下其他人的!即使别人比他优秀比他好!”

邵子力缓缓转过身,月色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孤单,他定定地看着她。

在她心里,他并非了无痕迹么?

她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可是你的感激,已经平复不了我心里的恨!”他凄凉地笑了。

很久以前,他并不习惯笑,笑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现在,他却笑了,这种笑在他冰冷的脸上凄清又寂寥。

他走回来,指着左脸那一道自额际掠过左眼贯穿至颧骨且触目惊心的疤,及,瞳孔焕散的左眼,悲凉地说:

“你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些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