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级组长报了单科年级最高,便是年级前五十名,原野榜首,一点也不意外,夏琳无心听,只想着自己的悲哀。
最后年级组长拿偏科说事,夏琳首当其冲,多么鲜活的例子。
然后好戏便上演了。
同学们的反应不亚于宣布她两门单科最高分,不过这次是唏嘘加嘲笑,当然还有无限的幸灾乐祸……
原原拍拍她的肩,“夏琳,我给你无限同情。”
夏琳打掉她的手,“少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偏偏就学不好数学英语和地理,在北川时可是不差的啊,也许,在北川时好,一是因为高一的比较简单,二是她过的日子虽非风平浪静,却要比这里太平多了!
理由归理由,成绩不好终归是自己的事。
年级组长在说:“……这样就是学习残疾人,一条腿完美无瑕,另一条腿还是没有发育的婴儿,这么吊着,怎么走路?更别说与别人赛跑了,还有损整体美感!”
同学们哄然大笑,极其刺耳,夏琳脸红到脖子根,如果这地上有个洞,她肯定要立刻往里面钻,管它里面是魔宫还是地狱,总比呆在这人间好!
只是她不再沮丧,沮丧是没有用的。
忽然对这次惨不忍睹的成绩看开了,以后的日子,她努力便是。
然而看开是没用的,总结大会结束后,训导主任亲自找她谈话,勒令她如果期末考试还是这副德性,就回北川去吧!
训导主任保持很好的风度,把“滚”字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脸红一阵,白一阵!
宽敞明亮的教室里,戴眼镜的数学老师在认真讲解一道几何证明题,夏琳听着听着,又稀里糊涂卡壳了,对着那些总也理不清的数学符号,她沮丧极了,瞪眼咬着笔头望天花板发呆。
这段时间以来,除了因为学习上的难题偶尔心情颓丧外,她过得还算充实,有大量的错误与漏洞需要改正补充,她的模样总是那般安静,那般心如止水。
可是在偶尔停下来的时候,会忽然觉得这充实中有一个空洞,她知道,没了原野的横挑鼻子竖挑眼,她变得不习惯了……
自他们的关系被彻底宣告只是一场玩笑后,除了上课,教室里再也看不见他的影子,在校园路上遇见,他看她像是大街上迎面遇见的陌生人,面无表情当她是空气浮过。
在学习上不再提醒她,不再指出重点难点,她这个理科白痴根本就成了抛在陆地上的鱼,只有干流泪的份,该死的自尊又阻止她去问别人!
这段时间下来,她的心情沮丧到要死!
他于她,竟在一时间从痒气变成了二氧化碳,她感到难受,甚至窒息,可这一切都是自己亲手造成的!
一切的一切让她心烦意乱!她开始想念曾经上课时的状态,虽然他是哆嗦了些,而且总惹她生气,可是说到底也是真心为她好。
极度自责与悔恨再次占据心扉,明明在月桂下见第一面就有他是风遥的直觉,却因为他莫名其妙的行为及态度否定。
假如一开始不那么任性,今时今日,也不至于弄成这样了。
原野生日的第二天中午一辰找到她,强硬地要求她转班,离原野远一点,她大声告诉他,他们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了,同不同班根本就无所谓!实际上,她是害怕一辰真的用自己的特权给她转去别的班级!
可是,现在她用什么理由留在他旁边呢?把自己当成云遥直接告诉他?
想到这,她不由自主地斜眼瞥他,他正聚精会神地听课,一副万魔不侵的样子。
不要,坚决不要!毕竟,她不是真正的云遥,不希望有一天他知道真相……
可是,她得替芸熙完成遗愿,势必会要跟他和好的!
可她要死皮赖脸地求他吗?
又想起训导主任的话,她不禁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他还会愿意帮助她吗?
数学老师已第七次把目光瞟向夏琳了,这个学生偏科严重,这个学期来一开始还听得比较认真,每周测试也能基本通过,但愈到后来愈无心,现在又无所事事地望着天花板盯了十分钟……
他扔下粉笔,心中叹气,简直就是在破罐子破摔了。但,她又不像是笨得让人无计可施的学生……
“夏琳同学,请解一下这道题。”在黑板上写下一道比较简单的题目,数学老师喊道。
夏琳恍然回神,站起来怔怔地盯着黑板,茫然失措,只一味地摇头。
数学老师讶然地望着她,同学们也怔怔地注视她,这个题目并不难。
原野看她这些日子每天都精神恍惚早已心疼,但他强忍着安抚她的*****,他说过不再打扰她。
这段时间以来,他强迫自己与各种三对三组合对阵,甚至每天要与“沙漠狼”打一场,只为好好地忘却,其它时间也是尽量对她视而不见,他怕一见她,就会忍不住……
可是这会看她茫然无助的样子,终于忍不住轻声提醒:“证明两个三角形相似。”
夏琳只觉从脸到耳根都是热的,最后漫延到脖子,像被火烧过一样。可是,她脑海里像被搅混的一汪水,混乱不堪,声音亦卡在喉咙口,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数学老师无奈摇头,没得救了。又叫林清秋,她解答得很圆满。夏琳无地自容,颓然坐下,没有留意原野关切而隐忍的眼神。后面的半节课,她又恍恍惚惚的,听得糊里糊涂。
下课后,她叹一口气,沮丧地趴在桌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视线里原野正教旁边的同学解题,她怅然若失,转脸闭上眼睛,暗自悲伤。
已是午餐时间,教室里一阵喧闹,同学们蜂涌出教室,她双耳失聪。
课桌被撞动,不知又是哪个冒失鬼疯跑过,有嬉戏笑闹声,她懒得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