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作决定那一天,收到了她的信。”泽川缓缓地说,他记得那天清晨,原野坐在庭院里,手里拿着一张信纸,脸上露出令人无比心安的笑容,他在信的背面看到几个大字:阿哈,风,我下学期要转学到樱枫读书了!漂亮的楷体字,充满活力的语言。
原野重返高二的时候,他就想到这个原因,只是那时的夏琳,他没办法与说那句充满活力话语的女孩对号入座。直到夏琳说起寻找柏拉图恋人风遥却误会是他,至后来渐渐褪下面具,露出俏皮可爱古灵精怪的一面,他才恍然大悟。
“所以,原野是因为知道姑姑要转学到樱枫,才决定复学的喽?”枫木还真不敢相信。
泽川旦笑不语。
“唉——好遗憾呐!”枫木忽然仰天长叹,一脸失望。
“遗憾什么?”泽川心知肚明,却明知故问。
“原野那小子,事事都比我们幸运,成绩比我们好,人比我们长得帅,喜欢他的女生比我们多……”枫木一大串说着,却没有半点嫉妒的意思,只有自豪,顶多调侃。
泽川微笑不语。枫木想要说出口的,并不是这句话。
“你难道不觉得遗憾吗?”枫木看泽川一副与已无关的样子,不信地问道。
“这个世界,所有的故事都与时间有关,早一步,晚一步,便是天差地别。原野比我们早认识她,我们都迟一步。”泽川直言不讳,然后在心里补充一句:纵然心潮澎湃,也只能平静如水。
“所以嘛……”枫木爽朗一笑,却不再言语。
“所以你上次其实是真的想追她,却又悄无声息地放弃。”泽川的目光,点缀了夜幕。
“嘿嘿。”枫木干笑两声,伸手挠了挠头,“其实也不全是因为原野啦,只是觉得我的心理年龄还不适合……”
“虽然对于人生来说,他们相遇太早,恋爱的时机未到,他们都要长大,都会变化。时间有时候是风景,有时候是捉弄。但是在美好的青春年华里,有一段纯净而美好得不含一丝杂质的感情,并不见得是坏事,只要处理得恰当,便是人生的一笔财富。”泽川忽然感觉自己心中有很多感慨要渲泄出来,他控制不住,“只是我们的青春年华,都要与学业陪葬,如果可以相互促进,为什么不可以!”
原野将整张试卷的知识点细细梳理,看夏琳恍然的表情,知道她都已听懂,这一张试卷,其实囊括了目前所学知识的所有重点难点,她能在讲解之后明白,已经有了长足进步。
“我说了你可以的,要相信自己。”原野开心说道。
夏琳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此时的心情已然明朗,她也没想象中的笨嘛!
原野看她吐舌头的样子,有一点小小的可爱,她并不是那种可爱类型的女生,安静中带有一丝可爱与调皮,有一种不事张扬却又令人过目不忘的美。
他望着她不禁闪了神,见她羞赧地低了头,才收回目光,“来,我再出一道难一点的题给你做。”他说。
夏琳低下的头猛然抬起,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还要做啊?我可不可以晕倒?”
原野笑,丫头这表情还真像个孩子,“好吧,今天也差不多了,下次再做好了。”
“嘿嘿。”夏琳得逞地笑了,然后向泽川、枫木叫道:“泽川、枫木,你们在那里说什么呢?”
枫木立刻跑了过来,泽川则缓步而来。
“姑姑,都搞定了?”枫木问。
“嗯。”夏琳点头,突然很不满地对原野说:“你原来是体育生学习怎么会那么好啊!”
“人家是天才嘛!”枫木的大嗓门立刻嚷开了。
“墨守成规!思维古板!想法简单!以偏盖全!”原野说一句用食指戳一下夏琳的额头,戳得她的头一下一下往后翻,“在你的概念里,体育生便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吧!”原野佯装生气地盯着她。
“姑姑,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用在我身上正好。”枫木插嘴,“但是用在他两身上……”他摇摇头,“没戏!”
夏琳一手拿试卷,一手摸被戳痛的额头,嘟着嘴不说话,她确实是这么想的,而且全国人民都知道!
泽川微笑地望着他们,没有言语,在他平默温和的外表下,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微笑地看着夏琳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突然拿过她手里的试卷,翻到背面轻轻念起来:
《钗头凤》
白素纸,红印章,寂寥庭院刹时光。夜静时,泪风干,求学崎路,倍儿凄凉,伤!伤!伤!
考试卷,对一半,无语凝噎向天望。石阶凉,夜色苍,前路磕绊,题名金榜,难!难!难!
他读完后,深色的眼眸里刹时有了光亮,笑意渐浓:“你写的?”
夏琳伸手抢过试卷,左手摸了摸鼻梁,“呵呵,为赋新词强说愁,胡诌的。”
“写得不错!”原野赞道,然后又戏谑道,“哦,难怪理科学得不好,原来全偏到这上面来了!”
“上帝要我偏科,又不是我的错!”夏琳低声咕哝着,忽然又抬起头,如水的眸子如天际明星般闪亮,“你们也来填一首,好不好?”
“没兴趣。”原野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填一首嘛!”夏琳不自觉地撒起娇来,完全没有注意,这是‘大庭广众之下’,“你不是天才嘛,天才应该什么都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