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亲朋惊得慌忙站起,都跑了出去。很快刚刚还热闹的大堂只剩下史家的人,我,和朱瞻基和他带来的人。
“皇上,这是?”史家老爷站起身来问道。
朱瞻基掩了掩脸上的怒气,对史季客气地说:“仲父和芷娘先回房吧,我和行涧有话要说。”
史季扶着夫人满脸担忧地走出了大堂,史家大少爷和夫人也拉着小敏和小康走了,下人们也都下去了。朱瞻基叫恒和禁卫军出去了。
“这是第三次。”朱瞻基又拉住我的手腕,脸色很难看。
我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你真要我再去查吗?你的孩子是皇室血脉,你还要嫁到史家?”他的脸只能用气急败坏来形容。
“你从哪里听来的?”我吃了一惊,“是谁告诉你的?”
“你叫恒拿了玉碗回宫,我不过是叫他去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谁知却让我知道你怀孕是在出宫之前,小慕是我的孩子。你用我的字来给他起名,你……”
“我从来没有说过孩子是史洵的,是你那么以为。你不是说还要为我和史洵赐婚,现在不是如你所愿?”我打断他说道。
“你要气死我吗?你现在就和我回宫。”他拉着我就要走。
史洵拉住我的另一只手。
“你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皇上?”史洵淡淡的声音响起。
“我说了今天史家的婚事不算数。”朱瞻基站住,冷冷地对史洵。
“我与她三叩九拜行完了夫妻之礼就已经是夫妻,怎么不算数?”史洵笑着回。
“朕,说不算数就是不算数。”朱瞻基又拉着我要走。
“那我,也说,你这个朕借银号的钱也不算数。”史洵拉住我,我被拉扯得胳膊生疼。
朱瞻基止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史洵:“以为朕没有你史家会亡国吗?是你史家没有了皇家会家破。”
“你尽管试试。”史洵毫不松口及松手。
我用力地甩开两人:“你们都给我放手!”
国破家亡?你们说真的还是说笑?
我面对朱瞻基:“皇上,青儿,实在不能和皇上回宫,隐瞒皇上小慕的事是青儿不对。可是皇上可否想过青儿为何要隐瞒皇上?青儿不想回宫,青儿和皇上的缘分在青儿死掉的那一夜已经尽了。希望皇上不要再为难青儿。就像皇上先前说的,皇上只会认青儿是行涧的妻子。青儿现在就是行涧的妻子。”
“青儿,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睡过的床褥我还叫人留着,我晚上睡的不是我的床而是你的木板床,每天都能梦到你,醒来发现你已经不在,你现在是行涧的妻子,是我的弟妹。你能想象到我有多想你吗?你要我继续这样想着你吗?”朱瞻基悲伤的表情让我不忍。
能不能一下子让我同时拥有这两个男人?
“别说她现在是我的妻子,就算她不是,你带她回宫又能怎样,还让她假扮成太监,或是顶替别人的身份,成为你的妃子成为你的皇后在后宫为了得到你的宠幸与别人争斗?你是个皇帝,如果你有勇气放弃你的江山了,你再来带她走。”史洵改了策略。
朱瞻基走近史洵,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柳月儿说你不是凡人,是神?”
史洵面色不改:“是。”
朱瞻基:“就算你是神,我也不会把青儿让给你。”
“我说了,你尽可以试试看。”史洵答道。
剑拔弩张。
“喂,你们把我当什么了?我是物品吗,随你们让来让去,争来争去?我说了我不回宫里去,史府我也不待了,我现在就回小宅子里去。”我冲那两人叫道,然后朝外走。
“青儿!”
“龙儿!”
两人一边一只手又拉住我。
“那边没有人照顾你和小慕,你回去干什么?”史洵说。
“呆在这儿罢,但不是以行涧妻子的身份。你答应我你会等我,一个月后我会来给你个交代。”朱瞻基也说道。
我看着他们俩,突然怀疑自己到底是靠什么迷倒这两个男人的。是绝世的容貌,独一无二的灵魂还是那前生就注定了的缘分?
“你想怎么做?”入夜后,我问穿墙进来我房间的史洵。战战兢兢的史家人送走了朱瞻基,我和史洵的婚事照着圣旨就黄了。好像是回到了先前我在史府的状态,我留在史府但得和史洵保持距离。
“你该问朱瞻基打算怎么做。”他答。
“他真的会要史家家破人亡吗?”
“史家的生意是连着全国的经济,他真得好好想想了。”他走过来抱住我,貌似求欢的样子,口中的热气喷在我的耳边,我躲开了他。
“我答应了要等他的。”我说。
“我和他,你选谁?”他问。
“可不可以两个都选?”我笑着反问。
“你说呢?一个是神,一个是皇帝,心里很得意吧?”他捧住我的脸,问我。
“哪有?”我笑。
“没有吗?龙儿,如果我告诉你他会选他的江山你会失望吗?”
“你说什么?”我问。
“他没有你想的那么爱你。不是因为我是神我才知道,是因为我了解他。他出生在皇家就注定了他要背负的责任。所以就算他放弃了你你也不用失望,知道吗?”他说。
“我怎么会失望?我高兴还来不及。”我口不对心地说。
“吻我吧,你吻我彩虹仙子就会出来了。”他轻轻对我说道。
我将唇凑近他,吻他。闭上眼,将想流泪的感觉模糊在这个吻里。
十天后朱瞻基下旨收回史家的铸币权。之前朝廷将全国的铸币权交给了史家,不仅是经济上的考虑,更是一种对史家的信任。现在收回,看来朱瞻基真的跟史洵对上了。
上次他在史家二少婚礼上的怒气冲冲,还有现在收回铸币权,京城的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史家得罪了皇上看来要倒霉了。